第6章 她是我的通房丫環(huán)
但葉穗是個聰明的人,她試圖挽救對自己不利的局面,“公子說的,確實(shí)是個好辦法,我十分愿意配合,可是……這種方法已經(jīng)用過一次了,再用第二次怕是不會靈了,再說了……”
薛伏乖乖聽教,“再說?”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女子失蹤的事情傳了出來,但凡是女子,大多都是閉門不出,若是有必要出門的,也絕對不會孤身一人,而是會隨著父兄或是丈夫一起外出,如果我孤身一人走在外面,那也過于明顯了,只怕他們并不會相信?!?p> 薛伏摸著下巴點(diǎn)點(diǎn)頭,“嗯,姑娘言之有理?!?p> 葉穗松了口氣。
薛伏眼珠子一轉(zhuǎn),笑道:“那我佯裝成姑娘的父親不就行了嗎?”
葉穗:“……公子說笑了,你相貌如此年輕俊秀,與我實(shí)在是不像父女?!?p> 他眨眨眼,“那我當(dāng)你哥哥?”
“我與公子長得一點(diǎn)兒都不像,怕是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p> 薛伏雙手撐著下頜,輕笑一聲,“那我便委屈一下,當(dāng)姑娘的丈夫好了?!?p> 葉穗沉默了很長時間,“公子,女兒家的名聲是很重要的?!?p> 大概是他聰明的想出來了那么多辦法都被她否決了,薛伏不高興了,“那你說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她根本就不想去當(dāng)那什么誘餌!
萬一到時候在危機(jī)時刻云蘇蘇又出現(xiàn)了,他也追著云蘇蘇跑了,那她豈不是又要深陷危機(jī)!
不對,按照薛伏這廝惡劣的性格來看,不用云蘇蘇出現(xiàn),他都不一定會出來救她。
葉穗原本還想用那群人拖著他,她好溜回浮云宗的計(jì)劃是行不通了,她擺出了嚴(yán)肅的表情,“思來想去,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該貿(mào)然行動,這種大事情還是應(yīng)當(dāng)回宗門,向長老們稟報(bào)之后,請他們出馬才行,我們這些小輩就不給他們添麻煩了,公子,我們還是先回浮云宗吧?!?p> 薛伏:“這樣的話,我還怎么名揚(yáng)天下?”
葉穗用震驚的目光看他。
薛伏唇角含著笑,“話本上寫了的,哪里有危險,年輕的俠客就往哪里沖,然后他便名揚(yáng)天下了?!?p> 她之前那番所謂的“名揚(yáng)天下”的言論不過是哄著他高興的,他居然還當(dāng)真了!
葉穗知道,如果自己再反駁他的話,那么她就麻煩了。
她不得不吞下了自己作出來的苦果,答應(yīng)陪他演一場戲,因?yàn)樗f的要名聲,他便退而其次了一下,就讓她演自己的一個小丫環(huán)。
葉穗站在街邊的一棵樹下,為難的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覺得我這樣貌美如花的姑娘,像是丫環(huán)?”
薛伏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嗯,確實(shí)是不像,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有辦法?!?p> 葉穗腦子里的警鈴響了起來,她連忙說道:“不勞煩公子幫忙了,我也有辦法!”
薛伏目露懷疑,“哦?”
葉穗蹲在地上抹了把灰往自己臉上一抹,頓時多了一道黑乎乎的印子,在她那潔白無瑕的臉上看起來很是突兀,“就像這樣把我的臉變難看一些,就挺像丫環(huán)的了?!?p> 薛伏歪了歪頭,那發(fā)尾也在他背后跟著輕晃,他雙眸里落了溫暖的陽光,更顯單純無害,“這樣很容易被人察覺,不好,我覺得還是我的辦法更穩(wěn)妥?!?p> 葉穗咽了口口水,“公子說的更穩(wěn)妥的辦法是?”
他笑,“把你的臉皮撕下來呀?!?p> 她就知道,他準(zhǔn)沒什么好方法!
葉穗連著退后了三步,日光落在她的身上都像是冷得厲害,她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公子能想出這種好辦法,當(dāng)真是智慧無雙,我自然很愿意配合公子,可實(shí)不相瞞,父親多年前已為我訂了親,不久之后我便要出嫁了,若是我沒了臉皮,大喜之日實(shí)在是難以見人!”
薛伏略微茫然,“嫁人有那么重要嗎?”
“是,對我而言很重要!”
也不知他是不是信了她的話,他神色柔和下來,笑意猶如春風(fēng),明媚和煦,“那也無妨,你未來夫君不愿意娶你的話,那我便殺了他,再為你尋一個更好的。”
他朝著她靠近,眼角彎彎,唇角也彎彎,少年郎迎著陽光每靠近一點(diǎn),盡是朝氣蓬勃,可他帶過來的,只讓葉穗覺得是那千年寒雪。
薛伏正處于一種十分愉悅的狀態(tài),他能感覺出她在害怕,就像是之前在地牢里一樣,她氣息不穩(wěn),分明是害怕得厲害,卻總能故作鎮(zhèn)定的說出一番諂媚的話。
他并不記得從前的事情,可在他僅有的蘇醒后的這段記憶里,但凡是有人見到他染上血腥之時,或是破口大罵,或是痛哭流涕求一個活命的機(jī)會,從來沒有人會和他說那么多的話。
她那討好他的樣子,明明是該搖尾乞憐的模樣,卻為何每次還能看著他,笑著說出那番哄他高興的話。
他很好奇,尤其的好奇,若是撕下她這張臉,那是不是就能看到她的另一面了?
就像是曾經(jīng)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撕下面具之后,便又是另一個模樣。
他很期待,到時候的她又會是什么模樣,那張嘴是否還能哄他高興?
他眼里眸光閃爍,興奮而又詭異。
葉穗被逼的步步后退,她現(xiàn)在功力還未恢復(fù),若是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和他拼命。
這時,突然有經(jīng)過的人看著薛伏,問道:“你在做什么?”
薛伏停住了腳步,側(cè)過臉看向了說話的人。
那里站著一個粗布麻衣的青年男子,還牽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娃娃,應(yīng)當(dāng)是他的兒子,他看向葉穗,“姑娘,他可是在欺負(fù)你?”
原來是看到葉穗被逼的步步后退的模樣,這位好心人便來關(guān)心情況了。
葉穗下意識的想開口求助,可她看了眼那男子身邊的男孩,求助的話被她咽了回去,她笑著搖搖頭,“壯士誤會了,我是公子的丫環(huán),方才我們只是在鬧著玩呢?!?p> “丫環(huán)?”青年人來回看看薛伏與葉穗,他皺眉,“姑娘這般好模樣,看起來不像丫環(huán)?!?p> 薛伏唇角笑容燦爛了一分,“是不像?!?p> “那自然是因?yàn)槲也皇瞧胀ǖ难经h(huán)?!比~穗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到了薛伏身邊,她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我是府里夫人為公子選的通房丫環(huán),夫人要為公子娶親,公子不愿意辜負(fù)我,便帶著我跑了出來。”
小男孩天真的問:“爹,什么是通房丫環(huán)?”
青年男人有幾分尷尬的捂住了兒子的嘴,他們這兒是小鎮(zhèn),但也聽過外面那些大城鎮(zhèn)里,有些富貴人家里確實(shí)是會挑些年輕貌美的女孩給家里的少爺通曉人事。
薛伏垂眸看著葉穗,同樣天真,“什么是通……”
葉穗抓住了他的手。
薛伏的目光微頓。
她仰起臉來看他,膚光勝雪,笑意盈盈,唇角兩邊的小酒窩也藏著幾分可愛的歡喜,就是那道灰痕有些礙眼,“公子,正事要緊?!?p> 薛伏面色多了分古怪。
青年男人也覺得自己是誤會了,他不好多待,說了聲抱歉,趕緊帶著孩子離開了。
他們剛一走,葉穗就已經(jīng)放開了薛伏的手,還瞬間離他遠(yuǎn)了好幾步,見他看了過來,她渾身都在戒備。
她本以為這人還要撕她的臉,卻聽他問:“你為何摸我?”
就好像是一個良家婦女被輕薄了一般。
葉穗短暫的沉默了一下,“我剛剛牽你的手,是不讓他們懷疑我話里的真實(shí)性,為了能找到你要找的人,我們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惹麻煩,我絕對沒有輕薄你的意思?!?p> 薛伏眼里還有迷惑,對她的話似懂非懂,也或許是他不理解“輕薄”二字。
在男女關(guān)系上,他似乎是張白紙。
葉穗腦筋轉(zhuǎn)的飛快,隱約覺得自己應(yīng)該可以從這個方面忽悠他。
恰好這時,賣花的小姑娘走了過來,“公子,給你的夫人買朵花吧!”
薛伏看過去,認(rèn)真解釋,“她是我的通房丫環(huán),不是夫人?!?p> 賣花小姑娘:“啊?”
葉穗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