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兄弟
沈葉姝見皇帝似是有所松動,忙道:“臣女的兄長,正是如今的襄國公謝琰之?!?p> “琰之?你竟是琰之的親妹妹,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在太后掌權(quán)下謝家遭難,謝家的上一任國公也就是謝琰之的父親含冤而死,謝家眾人也因此獲罪流放邊關(guān),當(dāng)時還是個孩子的謝琰之挑起大梁。
原主也是在這個時候被沈老太太收養(yǎng)的。
后來隨著太后年紀(jì)的增長,皇帝手中的權(quán)柄雖不多但也不至于一點都沒有,再加上賀弋的成長,謝家得以平反,謝琰之襲爵并受封大將軍鎮(zhèn)守邊關(guān)。
皇帝一直以來把謝琰之當(dāng)成奪回權(quán)柄的一把利刃,如果沈葉姝真是謝琰之的妹妹,那他還真就不能動她了。
皇帝緊皺著眉頭,看向沈賢妃:“她說得可是真的?”
沈賢妃心中不滿,沈葉姝這么著急地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絲毫沒有猶豫,根本就沒有考慮沈家的其他人。
更何況,這個身份還是假的。
但是,不得不說,這個身份還真能給他們沈家救命。
想到這,沈賢妃抬眼看了看謝妱拂,見她全身心都在賀弋的身上,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沈葉姝說了什么,心下松了口氣。
“陛下,姝兒說的都是真的。當(dāng)初謝家北上,母親與謝家的老太君也是未出閣前的好友,憐惜剛出生的女孩兒,才將她抱養(yǎng)的?!?p> 沈賢妃話音剛落,皇帝卻是道:“朕卻記得,當(dāng)初謝家舉家北上時是獲罪流放,即便是尚在襁褓中的嬰孩,也該是戴罪之身。沈老太君也未免太大膽了些吧?!?p> 聞言,沈賢妃頓時一驚,忙不迭地跪下請罪。
皇帝沒有叫起,而是看向了謝妱拂。
“你剛才說,你是被沈老太君收養(yǎng)的,襁褓中還有你的名字,姓謝,是也不是?”
皇帝這意思,明顯是在懷疑謝妱拂才是謝家的女兒,沈葉姝頓時冷汗淋漓。
情急之下,她竟是忘了謝妱拂這個真正的謝家女兒還在這里了。
謝妱拂笑了笑:“陛下,奴婢被收養(yǎng)與姓謝這些都是巧合罷了。您也說了,當(dāng)初謝家人都是戴罪之身,就算沈老太君真的收養(yǎng)了謝家的姑娘也不會讓她姓謝的,否則豈不是引火燒身?”
當(dāng)初沈老太太收養(yǎng)原主肯定是打了利用她的心思,但是估計沒想要自己的孫女頂替。畢竟誰也不知道謝家會不會東山再起,沈老太太也只是賭一把,所以才把原主的姓氏跟姓名留下了。
但是如今沈葉姝出其不意地頂了她的身份,沈家一定會在謝家回來之前將她滅口。
謝妱拂心里窩火,不能將沈葉姝的嘴臉?biāo)籂€,不能把實話說出來就算了,卻還要在皇帝面前替沈葉姝兜著這件事!
本來她想著這樁樁件件,皇帝也不可能真的把沈葉姝打殺了,讓她吃點苦頭也好。
可是這會兒,沈葉姝明晃晃地把這個假身份說出來,一旦被揭穿,沈葉姝就是欺君,女主一死,她也要玩完!
沈葉姝詫異地看向謝妱拂,倒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
謝妱拂明明就知道她自己才是謝家的女兒??!
謝妱拂沒有注意到,賀弋卻發(fā)現(xiàn)她說完之后不忿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不說實話,但是她這個樣子倒是有些可愛。
皇帝沉吟了片刻,才道:“不管怎么說,沈老太君也是做了件好事,朕也不會說什么。”
“等琰之回來,朕會讓他自己去驗證你的身份。至于沈家連日來對太子不敬的事——”
說到這,沈葉姝與沈賢妃又是一陣緊張,只聽皇帝接著道:“沈葉姝你便在沈家閉門思過吧,至于沈賢妃,降——罰俸一年,好好反省反??!”
皇帝話到嘴邊,竟是又轉(zhuǎn)了個彎兒。
雖然知道皇帝不會真的對她們怎么樣,可是就這么輕飄飄地幾句話,根本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懲罰,謝妱拂實在氣不過。
謙王看著她,輕輕朝她搖了搖頭。
“父皇,關(guān)于三哥兒臣有個建議,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皇帝有些煩躁,本不愿意再聽什么,可是想到自己的兒子這樣,他這個當(dāng)父親不給他做主,到底存了些愧疚。
“有話就說!”
謙王上前一步,站在賀弋面前,對皇帝道:“昔日三哥功夫了得,普通人根本無法近他的身,如今卻什么人都能欺負(fù)他,這實在讓兒臣難過。兒臣想,不如撥給三哥幾個侍衛(wèi),平日里既能保護(hù)三哥也能在三哥的生活上給些照顧,您覺得呢?”
皇帝捏了捏眉心:“朕知道了,這件事交給你了?!?p> 謙王自然連忙應(yīng)著。
如果是以往,沈賢妃自然是嬌嬌柔柔地給皇帝吹風(fēng),否了謙王的提議。
可是經(jīng)過謝妱拂與謙王這兩個人的攪和,她哪里還敢說話!
只能恨恨地看著皇帝答應(yīng)。
謝妱拂帶著賀弋回去的時候,謙王走在兩個人身后,臉上一臉的驚訝。
“起初你說三哥聽話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
聞言,謝妱拂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
想到什么,謝妱拂對謙王道:“對了王爺,還得麻煩您給殿下送點傷藥,殿下身上的傷有些嚴(yán)重,東宮里的藥不是很好,奴婢怕殿下的傷口不好。”
“現(xiàn)如今,太醫(yī)院的人也對殿下避之不及,奴婢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了?!?p> 謙王點點頭,又道:“原先祁毓說送你來,本王其實不信你,但是近日你確實讓本王刮目相看。”
這下,謝妱拂倒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王爺說笑了。奴婢也說過,祁大人對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對沈家,有大仇;奴婢對殿下,也是真的心疼。就算殿下他——,他也懂得回護(hù)奴婢,奴婢不是看不出來?!?p> 說著,謝妱拂摸了摸賀弋的腦袋,賀弋像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只是見謝妱拂摸自己的腦袋,忙朝她笑笑。
“所以,奴婢哪有不盡心的道理呢?”
謙王重重嘆了一口氣:“要是三哥沒有遇見沈葉姝就好了,根本就不會有此一難?!?p> 聽到沈葉姝的名字,賀弋就像是被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只聽他道:“姝兒……”
【不!我不要想她!】
謝妱拂忙拍了拍他的后背:“殿下沒事的,沈姑娘已經(jīng)回去了,她不在這!”
“你看,眼前的是你的同母弟弟,謙王爺?。 ?p> 謙王看著自家哥哥的樣子,心里不是滋味:“哥,你別再想她了!你看看你現(xiàn)在都是什么樣子了!我以前的哥哥不是這樣的,他談笑自如英姿煥發(fā),怎么會為了一個女兒把自己糟踐成這個模樣!”
謝妱拂知道謙王是因為心疼賀弋,可是他越這么說,賀弋的痛苦可能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