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個手臂打著石膏、裹著紗布,整張臉都被包裹的嚴實的人,從街上走過去。
旁邊的路人只瞧了他一眼,就不再多看。
墨司彥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里。
嘿,果然沒人認得出來他。
其實他只是手臂受了傷,卻叫那醫(yī)館的大夫,將他整張臉都給包起來了。這樣,就不會再有女子認出他來。
他在街上到處轉轉,一個人都沒認出來。
于是,墨司彥歡喜的回到了他們新買的院子里,“小魚,這招的效果很好!竟然沒人認出我!”
小魚一臉惆悵的看著他,“那公子就打算這樣去見南家小姐嗎?”
“當然不會。”墨司彥一本正經(jīng)道:“本公子要先去挑一些合適的禮物,見女孩子不好空手去的?!?p> “那小的跟你一起?!?p> 小魚是真的心疼墨司彥,他扶住自家的主子,都忍不住想哭鼻子,“公子,那些女人太瘋狂了!”
“可不是嘛,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們愛慕本公子,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p> “那胖子也太多了?!小魚在咱們那兒,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個那么胖的女子,一個個壯得像頭牛似的!”
“公子我也覺著有些奇怪?!?p> 從他開始選妃計劃起,都是些世家的小姐向他示好。那些女子,大多都長得容貌姣好,身材細長,怎么突然就冒出來一堆胖子?
墨司彥也是百思不解。
他哪里會想到,自己這是被人給整了呢?
此時,太子府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端王蕭清衡。
自從蕭景呈出事以后,他作為當初離王最好的兄弟,就沉寂了一段時間,最近才重新開始露面。
蕭清衡是典型的墻頭草,離王失勢以后,他在家里糾結了好久。最終,才下定決心,去跟著太子!
端王妃說的對,如今朝中大勢已定,局勢基本上都是朝著太子這邊傾向的。誰若在這時候,與太子作對,跟他搶東西。
那就真是燒雞蛋崩瞎眼,瞧不出火候了。
其實,蕭清衡前幾日就來過,只是蕭寒玨謊稱自己不在府中,故意避著沒有見他而已。
今天是第二次了,蕭寒玨就疏離的與他交談片刻。離開的時候,蕭清衡屏退侍女,獨自向外走去,哪知卻走錯了門。
他明明是朝著大門口去的,卻陰長陽錯的,進到另外一扇小門里。
小門后別有洞天。
那竟然是一處操練場。
在這太子居住的東宮里,竟然會有如此大面積的一個操練場,里面還有不少的錦衣士兵。
氣勢震天!
蕭清衡看得呆住了。
他還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否則,太子怎么敢私自練兵?這在皇室,可是大忌啊!
就在蕭清衡出神之際,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清涼的聲音。
“四皇弟?!?p> “……”
端王見了鬼似的,倏然轉過身去,臉色發(fā)白,“殿,殿下!”
“不是要出門兒嗎?怎么跑到這邊來了?!?p> 蕭寒玨的臉上,仍舊帶著淺薄的笑意。
可蕭清衡卻慌張至極。
他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想要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意,可做出來的表情,卻比哭還要難看,他此地無銀的說道:“我什么都沒看見!”
蕭寒玨笑道:“看到便是看到了,你是個大人,怎可說謊呢?”
“我……”
蕭清衡真是頭一次覺得,太子這般陰森恐怖!
從前,大家都覺得太子最好欺負。
他雖然是皇室的嫡長子,可他們這些但弟弟的,從來都不把這位皇兄給放在眼里。
尤其,蕭清衡和蕭景呈走得近。
這么些年,端王沒少在他耳邊說太子的壞話。蕭景呈的口頭禪幾乎就是,太子就是個軟柿子,任人拿捏。
可沒想到,最后,他堂堂離王,竟然就栽在了這個“軟柿子”的手里。
若非當時他的端王妃有先見之明,看出來離王在走下坡路,就叫他不要與離王走得太近。
是以后來那段時間,端王都假裝稱病,在家療養(yǎng),不與任何人見面的。
至此,蕭清衡非常希望,這個時候王妃也能在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
沉吟片刻,蕭寒玨微笑著道:“走吧,本宮送你出府去。”
“……哦哦,好的?!?p> 蕭清衡這一路都走得提心吊膽。
他看見了不該看到的,會不會被滅口?
如今太子這笑容,看起來有多無害,他心里就有多害怕!
直到真的看見了太子府的正門口,蕭清衡的心,都依舊還在半空中懸著,他覺著有些不真實。
蕭寒玨送他至門口,笑若春風道:“日后四皇弟若有什么事,隨時派人過來就是?!?p> “啊?哦,好……我沒什么事麻煩你的?!?p> 蕭寒玨已經(jīng)轉身離開了。
望著那抹月白衣衫,蕭清衡心里泛起了嘀咕。
太子真就這么放過他了?
難不成,剛剛真的是他眼花了?
不可能的!
蕭清衡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他甚至覺得,自己坐在馬車里,都還能聽見那操練場里鼓舞振奮的聲音。
他心思一轉,吩咐車夫道:“從北邊那條小巷子走,繞太子府一圈,從朱雀大街回府?!?p> “奴才明白?!?p> 車夫雖然很不理解,但這是主人的意思,他照辦就是。
可是,馬車繞了太子府一周,都沒聽見什么奇怪的聲音。更別提,有兵器相接的動靜了。
蕭清衡捏了捏眉心,他不相信自己看走眼。
這其中定然有貓膩!
與此同時,書房。
蕭寒玨坐在窗前,自己與自己對弈。
暗一進來,拱手道:“殿下,端王已經(jīng)朝王府的方向行了?!?p> “嗯?!?p> 暗一端詳著他的神色,并未有半點變化,忍不住擔憂道:“可是殿下,他都已經(jīng)瞧見了您那些……”
“無妨?!?p> 蕭寒玨的目光,有一瞬變得非常陰戾??傻劝狄辉偃タ吹臅r候,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潤。
他捏起一枚棋子,淡淡道:“本宮這么多年,韜光養(yǎng)晦,也是時候,該向他們展示一下真正的實力了。”
何況,對于蕭寒玨來說,端王看見他私下養(yǎng)兵,這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