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個飄雪的夜晚
房中,夏可鈺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給自家表哥講著宮里頭發(fā)生的一切。
“好險,差點你也被牽連了?!狈兑行┖笈碌?,“這母女二人真是狼子野心?!?p> 夏可鈺點了點頭道:“是呀?!?p> 不過她此次前來,是想要跟范寅商量另一件事:
“表哥,當年我母親出嫁,外祖父陪嫁了許多的良田、鋪子、莊子,如今說是虧損了許多,我能力有限,還請表哥幫忙查一查?!?p> “好說,好說?!狈兑鷿M口答應(yīng)了下來。
夏可鈺送走了表哥,又捧著一碗葡萄去找了自己的弟弟——夏德茂。
夏德茂這幾日明顯乖巧了一些,每日忙著應(yīng)付書院的功課。
沒了蓉姨娘和夏可蓮在他面前挑撥離間,他對于夏可鈺這個姐姐也看得是順眼了很多。
“葡萄!”
夏德茂一看到葡萄,立馬樂顛顛地跑了過來,饞得直舔嘴,一雙眼睛里滿是渴望,問道:“姐姐,這都是給我的?”
夏可鈺溫和一笑道:“當然。茂兒最近勤學(xué)苦讀,這是獎勵你的?!?p> 這倒是讓夏德茂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捏道:“謝謝姐姐?!?p> 夏可鈺揉了揉他肉肉的臉道:“快吃吧,又不是個小姑娘,怎么還害羞了?!?p> 夏德茂忙狼吞虎咽地吃起了葡萄,滿臉幸福。
吃到一半,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問道:“姐姐,我聽下人說,二姐被打了,還很嚴重?!?p> 夏可鈺知道,就算她不說,也有很多人會說。
當下點頭道:“是的,你二姐她在宮里頭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得罪了貴人,所以被打了?!?p> 夏德茂點了點頭道:“這就跟我在書院沒完成功課,被先生打板子一樣?!?p> 夏可鈺點頭稱是。
等到從夏德茂那里回來,夏可鈺便安穩(wěn)地洗漱睡覺,今日可是將她給累壞了。
她的神魂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勞心勞力的事情做多了,急需休息。
屋外,灰暗的天空開始飄起了鹽粒大小的小雪。
夏可鈺卻睡得極為安穩(wěn),對于外界發(fā)生的一切,渾然不覺。
楮國公府
褚淵望著赤炎帶回來的那一手帕的葡萄,一直在發(fā)呆。
一旁的赤炎有些看不下去了,公爺已經(jīng)盯著那串葡萄一個多時辰了,一串葡萄有什么好看的,這到底是要吃,還是不吃?
當下上前一步,打斷了褚淵問道:“公爺,你要吃這葡萄嗎?我讓小廚房的人給您去洗?!?p> 褚淵回過神來,示意赤炎拿個碗過來,將那串葡萄給裝好。
隨即又道:“打點清水來。”
一旁的赤炎聽到此處,忙道:“公爺您要洗漱休息了?”
褚淵搖搖頭道:“我要洗一下這手帕?!?p> 赤炎有些疑惑不解地問道:“公爺是要洗干凈了還給夏姑娘嗎?我猜夏姑娘是不缺這一塊手帕的?!?p> 見到褚淵默不作聲。
赤炎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是自己多嘴了,忙小心翼翼地前去讓下人打水了。
留下褚淵繼續(xù)盯著那塊手帕發(fā)愣。
不大一會,赤炎親自端了一盆清水進來,抖了抖自己的身子道:“公爺,外頭下雪了。”
褚淵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忙道:“叫人將葡萄清洗干凈,搜集一些積雪,一起存到冰窖里?!?p> 赤炎越發(fā)奇怪,這葡萄不吃豈不是壞了?怎么反而要存到冰窖里?他實在是搞不懂自家公爺?shù)降资窃趺聪氲摹?p> 褚淵細心地清洗著手帕,心里想的是,等到后面還手帕?xí)r,便可再見夏可鈺一面。
想到此處,心底竟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歡喜。
是夜,褚淵望著清洗干凈的手帕,看向窗外的飄雪,轉(zhuǎn)眼又想起夏可鈺,竟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晚上沒睡安穩(wěn)。
那頭,夏可蓮被人拖了回去,直到半夜才醒了過來。
“娘,我搞砸了.......”夏可蓮一睜眼看到蓉姨娘,頓時淚珠子就滾了下來。
一旁的蓉姨娘忙喂給夏可蓮水,安慰道:“我的蓮兒,你莫要擔(dān)心,就算是得罪了貴妃娘娘,也不是全無出路。”
說著,看向四下無人,開口道:
“你二舅媽的一個表姐在三皇子府上當嬤嬤,在三皇子面上也是能說得上話的,到時候,我們給她塞點銀子,來個巧遇三皇子?!?p> 說著,摸了摸夏可蓮小巧精致的臉蛋道:“我女兒美貌過人,一定能迷住三皇子的?!?p> “當務(wù)之急,你得先好好養(yǎng)傷?!?p> 夏可蓮聽到她娘竟然還有后招,頓時放寬了心。
夏可鈺一覺醒來,那頭的青芽已經(jīng)滿臉雀躍地開口道:“小姐,昨晚下雪了?!?p> 夏可鈺躺在暖和的被窩里,懶洋洋地看向窗外,初春時節(jié),外頭的樹枝上落了薄薄的一層雪。
夏可鈺這才猛地想起,原身前世的手帕交穆雪姍的丈夫賀子安,就是死在了這樣的一個下雪天,也就是昨晚。
翌日,太仆寺卿賀家便將穆雪姍和她的女兒給趕了出去。
夏可鈺想起此處,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一旁的青芽都驚了,疑惑道:“小姐,這幾日不用給老夫人請安,今日又沒事,你不多睡一會?”
小姐自從落水之后,就最喜歡睡懶覺了。
夏可鈺自顧自地起身,示意青芽給自己穿衣服。
那頭的青芽忙從衣柜中挑選出來一件喜慶的深紅色四喜如意裝。
夏可鈺見狀,搖了搖頭道:“太艷了,換件樸素的?!?p> 青芽有些不明就里,不過還是挑選了一件月白色的外襖和一條淺色羅裙。
夏可鈺正催促著青芽給自己梳頭,便聽到院子里有人走動的聲音。
不大一會,秋月走了進來。
夏可鈺見狀,忙問道:“怎么了?”
秋月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小姐,方才是報喪的人,太仆寺卿的小兒子賀子安昨晚去了?!?p> 此事在夏可鈺的意料之中,她當下忙催促青芽快點梳頭,穆雪姍現(xiàn)在肯定需要人支持。
一旁的秋月見狀,開口勸道:
“小姐,你之前不是跟那位穆小姐不聯(lián)系了嗎?我瞧著那位穆小姐是個克夫的女人,這種女人你還是少來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