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對于經(jīng)歷過貧窮的老一輩人來說,多少還跟心疼錢有幾分關(guān)系。
張玲刷完碗,出門把裝有瓷碗碎片的垃圾袋,丟進垃圾桶里沒有立刻離開。
“張家丫頭,丟完垃圾怎么還不走?”經(jīng)常打招呼的鄰居李阿姨走過來問。
張玲沒有回頭,更沒有說一句話,一個人有幾分神傷的站在垃圾桶前,給人感覺像是在做告別儀式。
李阿姨搖搖頭接著說:
“丫頭,聽我一句勸,東西再好,已然成了垃圾,垃圾就該有垃圾的去處?!?p> 似乎聽到了張玲的抽噎聲,感覺自己說中了,便接著往下說:
“人,重情重義是不錯。可也不能因為曾經(jīng)喜歡過的東西成了垃圾,便永遠活在回憶里。你當(dāng)知時間在往前走,日子總歸要繼續(xù)過的?!?p> 是呀!日子總歸要過下去的。
張玲的腦海中再次涌現(xiàn)出李想說茶時的音容。
仿佛其內(nèi)心已徹底決定讓李想成為自己忘卻過去的替代品。
李阿姨看著依舊沒有轉(zhuǎn)身:
“夜深露重,小心著涼,你瞧樓上你阿爹在替你擔(dān)憂呢。唉,這傻丫頭,怎么就不懂疼惜身邊人呢?”
張玲心中一緊,這才抬頭看著樓上,自家窗戶確有人影閃過,接著掛起一絲微笑說:
“李姨,謝謝你。我剛丟完垃圾,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剛想起來是家中沒廁紙用了,我還要去小區(qū)門口超市買點紙。”
“是嗎?”欣慰的笑了。
“李姨,你說的沒錯,夜深露重,你也快回吧。”
“好,沒事就好!”
李阿姨自是不會深究真實原因,再看到張玲舒展的笑容,這才放心的轉(zhuǎn)身離去。
次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爭先恐后的涌入,投射在她帶著淡淡笑意的水嫩紅潤的臉頰上。
看來張玲定是在做一個美麗的夢。
她的耳邊響起來電鈴聲,有些不情愿的伸手,下意識按下接聽,接著把手機貼在耳邊。
“喂,玲玲你沒事吧。昨晚太嚇人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定然又要領(lǐng)教伯父那逆天的嘮叨神功。現(xiàn)在想想姐們兒我渾身都冒冷汗呢?!?p> 閻瑗還是像往常一樣,在做了壞事以后,大清早的打電話為自己找理由。
張玲見怪不怪,把手機丟在一邊不做聲,一是想多享受一刻賴在床上的甜美感覺,一是也想讓閻瑗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并道歉。
閻瑗沒有聽到回答,以為自己撥錯了電話,特意查驗無誤后繼續(xù)說:
“你生氣了?哎呀,玲玲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這個真不能怪我。都是伯父太能嘮叨了,人家害怕了嘛。你要是還不解氣,現(xiàn)在出來,我站在你面前,讓你狠打一頓,絕不還手行不?”
閻瑗自認為話說到這個份上,張玲總該有個反應(yīng)了吧。
可讓閻瑗始料未及的是通話中斷了。
她明顯有些慌亂了,連忙回撥過去,卻只聽到“電話已關(guān)機”的提示音。
“完了,完了!看來張玲這次真生氣了?!彼牧艘幌伦约旱淖?,自責(zé)道,“都怪我的這張臭嘴,昨晚干嘛要將那件事給說出去了?”
張玲在沒有聽到閻瑗的聲音后不知睡了多久。
她惦記著今日與李想的見面,猛然睜開眼,想看看手機幾點了,卻意外發(fā)現(xiàn)屏幕不亮沒電了。
看了一眼已經(jīng)十點多,她有些奇怪父親為何沒有像往日里一樣,九點前叫她起床吃早飯。
她給手機充上電,打開臥室門的瞬間,大聲呼喚著:
“爸啊,你今日怎么沒有叫我起床?”
她得不得任何回應(yīng),立刻心中有些焦急不安,連忙查看父親不在臥室,就聽到敲門聲響起。
她有些焦急神色展開笑容大喊:
“來啦,爸啊,你一大早去什么地方了,還不帶鑰匙出門,這下把自己鎖在外面了吧?!?p> 一打開門,她毫無準備的被閻瑗緊緊抱著,在耳邊抽泣的對她說:
“玲玲,人家知道錯了,昨晚就不該對伯父說出那些話?!?p> 張玲被突如其來的擁抱道歉,驚的一時間差點沒有反應(yīng)過來,隨即展開笑顏,心想手機沒電還真是時候。
她故作冷漠的回答:“哦!”
閻瑗語氣中帶著抱怨與不舍接著說:
“可你也太壞了吧。干嘛正說著話就掛斷了手機,再打就徹底關(guān)機了。怎么你這是非要與人家絕交嗎?”
她故意想要挑逗一下裝作淡然道:
“絕交?這個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你……”她的后背被閻瑗雙手密集捶打著,其更加慌亂的哭喊著,“不,不行,咱們多年的姐妹情,你怎么就這樣說斷就斷?我不同意!”
“咳咳……”她條件反射,干咳了幾聲,接著用力將閻瑗推開道,“好痛!不同意就不同意唄。閻瑗,你干嘛?不知道自己手勁兒重,一大早跑來搞謀殺??!”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你動手也打我?guī)紫??”閻瑗說著抓起張玲的手就往自己的身上不停招呼。
張玲就是喜歡閻瑗直率這點,沒有一般女孩子復(fù)雜的心思,與這樣的女孩交往可以放心。
“別鬧!你弄疼我了?!彼龂L試了幾次都沒有掙脫,有些無奈的說,“好啦,你個野蠻人,快放手,我原諒你了。我手好痛!”
閻瑗松開手,抹掉眼淚,重新掛起笑容:
“玲玲,讓你報仇,怎么還不愿意了?你真的好矯情?!?p> “野蠻人,一邊去。”張玲揉著被弄疼的地方,轉(zhuǎn)身向屋內(nèi)走去,同時繼續(xù)道,“你那里是讓我報仇?我看你就是在故意蹂躪我。你瞧瞧,我的手腕與手都被你弄紅腫了。”
閻瑗聽到被原諒,神情放松了許多,但站在門口往里張望,卻不敢邁進一步。
“是嗎?”
“不信你自己來看?!闭f完,張玲明顯感覺到這個聲音有些太遠,隨即轉(zhuǎn)身看著門口的閻瑗道,“你站在門口干嘛?還不趕快進來幫我抹藥?!?p> 閻瑗苦笑著壓低了聲音道:
“那個……伯父沒在家嗎?”
張玲看著閻瑗在門口有幾分像做賊的模樣笑了。
片刻!
父親有些失落的往家的方向走著,腦海中回想起王阿姨道歉的畫面。
“老張啊,其實相親成功的不是你女兒,是一個留學(xué)任教的女博士。不好意思??!都是我搞錯了,讓你空歡喜一場。不過,請你放心,下一次……”
他一直都以為昨日張玲鬧出那些,就是為自己不愿意結(jié)婚,找的各種借口胡鬧罷了。
真相,猶如一把尖刀刺痛了他的心臟。
突然,腦海中閃過昨晚閻瑗提起的那些話。
“莫不是閻丫頭說的都是真的!玲玲自己確實找了一個男朋友。所以才如此排斥他安排的相親。不,不行,我一定要找個機會看看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可不能讓我女兒被騙了?!?p> 父母向來就是這么奇怪的生物。
當(dāng)女兒沒有結(jié)婚對象時,只要有個男人這個時候跳出來說愿意娶,他們恨不得高興的立馬把女兒打包送出去洞房。
可當(dāng)女兒有了可以結(jié)婚的對象時,他們往往都會將祖?zhèn)鞯奶籼薮蠓òl(fā)揮到極致,為難對方,生怕自己的女兒被騙了。
這時父親猛然抬頭,看到一全副武裝的男子,騎著自行車飛快的從身邊擦了過去。
他為了躲避重心不穩(wěn),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身體傳來劇烈疼痛。
他視線與意識漸漸模糊不清前,可以確定騎車男子早已經(jīng)消失無蹤。
醫(yī)院急診!
父親一睜眼就看到一個男人站在病床前,一臉不悅的質(zhì)問道:
“是你撞的我?”
男人一臉無辜的看著父親,連忙擺手解釋道:
“伯父,你錯了,是我把你送到醫(yī)院的?!?p> “我知道,你肯定先撞了我,才裝作好心把我送到醫(yī)院的?!备赣H故作生氣道。
“啊?!”男人連忙后退,父親以為他要趁機逃走,卻不料聽到男人站在走廊處大喊,“醫(yī)生,醫(yī)生,快來?。〔∪诵蚜?,只是感覺他的腦子好像出了問題?!?p> 父親看著男人的反應(yīng),心中暗暗高興著,沒想到這個男人的心腸還不錯。
面對誤會與刁難,沒有顧忌自己得失,趕快逃離,反而還好心想著他的安危。
他突然有一個想法,眼前的這個男人,相貌英俊,心腸不錯,絕對是女兒的良配。
對待老人有耐心善良的男人,將來對待自己的妻子絕對錯不了。
醫(yī)生來了,即使父親再三表示,他身體很好,也沒有逃得了被從頭到腳的檢查。
“嗯,病人確實沒什么問題?!贬t(yī)生直起身子長舒一口氣說。
“看吧!我都說沒事了。你就是不信?!备赣H釋然,接著用充滿欣賞的目光看向男人道,“我只是和這個小伙子開了一個小玩笑而已。小伙子,你可別介意??!”
男人抹去額頭的汗水,這才露出舒展的笑容道:
“沒事沒事,只要誤會解開就好?!?p> 醫(yī)生安頓了幾句才轉(zhuǎn)身離去。
父親接著道:“小伙子,結(jié)婚了嗎?有沒有女朋友?我正好有一個女兒……”
男人被父親的這番話又著實嚇了一跳。
這是幾個意思?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男人耳邊響起,直接打斷了父親的嘮叨。
“爸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進醫(yī)院了?傷哪了,嚴重不嚴重?”
男人帶著幾分激動,看著張玲沖到床前,雙手緊緊抓住父親的手,神色緊張。
“醫(yī)生檢查了,沒事?!?p> “那就好,你可嚇死我了。”張玲釋然起身。
“玲玲,我就是被一個騎自行的給擦倒了。肇事者跑了,但幸好有這位心善的小伙把我送進了醫(yī)院?!备赣H滿眼感激的看向男人。
“是嗎,那女兒可要好好謝謝他?!?p> 父親抬手指著男人說:“你瞧,就是他!”
當(dāng)二人四目相對,張玲驚訝的同男人一起道:“是你???”
棗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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