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老鼠身上的毒
尚瓔珞點頭，“那跟他一起來的其他人呢？是什么立場？”
“這個，”蘇伯庸撓了撓頭，“屬下不知。王妃可以去問問王爺?！?p> 尚瓔珞的眸子看向小律，“你知道嗎？”
小律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
尚瓔珞輕嘖了一聲，沒有再開口。
在回染坊之前，尚瓔珞給她和蘇伯庸兩人都消了毒，處理了用過的口罩和手套才進(jìn)了院子。
院子很大，四處都有士兵把守著?！巴蹂?，您帶來的那些大夫們已經(jīng)歇下了?！?p> 府尹剛好從穆瀾淵的書房里出來，看到尚瓔珞正好上前說道。
尚瓔珞點頭，跟府尹寒暄了幾句以后進(jìn)了穆瀾淵的書房。
他的書房門沒有關(guān)，尚瓔珞就直接進(jìn)去了。
“什么事？”穆瀾淵頭也沒抬，淡聲開口問道。
尚瓔珞走到椅子上坐下，開口道：“我想問問翼城的事情?！?p> 聽到尚瓔珞的聲音穆瀾淵抬起頭，目光上下掃視了她一遍。
不答反問：“情況如何？”
“不太好?！鄙协嬬舐柫寺柤?，有些無奈地開口?！安贿^，我會想辦法的。”
穆瀾淵薄唇微抿，“你想問什么？”
“第一次鼠疫的時候，你見過鼠潮嗎？那些老鼠有什么異樣之處嗎？上一次那些百姓們?nèi)静〉陌Y狀又是如何？”
“見過，并無異處。”穆瀾淵稍稍的沉吟了片刻，繼續(xù)答：“主要癥狀就是高熱，四肢酸疼，雙目赤紅，頭痛欲裂?！?p> 尚瓔珞沉默了片刻，蹙著眉神情有些嚴(yán)肅?！笆遣皇峭瑫r還伴隨著食欲不振，除了臉，頸以及手掌、足底之外，身上都出現(xiàn)了皮疹？”
穆瀾淵點點頭。
尚瓔珞面色微凝，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明白了。
“你想通了什么？”穆瀾淵觀察到尚瓔珞神情的變化，出聲問道。
她輕嘖了一聲，懶洋洋地朝著身后靠去，“上次的瘟疫，跟這次的根本就不是一種病?！?p> 這也說明了，為什么之前那些大夫，能夠很快地就將疫病給控制住，而這次卻不行。
穆瀾淵的眉頭一蹙，“什么意思？”
“王爺應(yīng)該也知道這次的鼠潮的異樣之處了吧?！?p> “知道，你認(rèn)為問題是出在那些牲畜身上？”
穆瀾淵微瞇眼睛，看過去。
尚瓔珞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下才道：“根據(jù)我的判斷，上一次百姓們所染的病，并不是鼠疫，而是地方性斑疹傷寒。雖然也是一種傳染性疾病，但是這病的殺傷力遠(yuǎn)遠(yuǎn)沒有這次鼠疫厲害。”
“所謂鼠疫，大致上可以分成三種：腺鼠疫，肺鼠疫以及敗血癥型鼠疫。具體的癥狀我就不說了?！?p> 尚瓔珞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她自椅子上站起身來，“鼠疫起病急，病程短，染病后死亡的概率非常的高，而且傳染性也很強(qiáng)，且傳播速度很快?！?p> 這種病一直都是致死率極高的烈性傳染病，曾經(jīng)以‘黑死病’的名字令各個國家聞風(fēng)喪膽。
“簡單的概述一下，不管是剛才說的地方性斑疹傷寒，還是現(xiàn)在說的鼠疫，染病的途徑有好幾種?！?p> “第一，被染病的老鼠或者是老鼠身上寄生的跳蚤叮咬。第二，接觸到了染病的人的唾液等等……我這么說，王爺能夠聽明白嗎？”
雖然說尚瓔珞對于鼠疫的研究并不多，但是最基本的東西也還是知道的。
她盡量用白話好理解的方式跟穆瀾淵解釋著。
穆瀾淵很聰明，稍加思索就理解了。他點點頭，神情也跟著嚴(yán)肅起來，“繼續(xù)?！?p> “我認(rèn)為，這場瘟疫的背后有人在暗箱操作。當(dāng)然目前，我還沒有什么證據(jù)?！鄙协嬬竺蛑剑⒉[著眼睛。
果不其然，一聽到這話，穆瀾淵的眉間的溝壑更深了，都快能夠夾死蚊子了。
“為什么有這個結(jié)論。”
尚瓔珞抱著胳膊，繼續(xù)說道：“第一，按照道理來說前一次已經(jīng)治理過老鼠，不會再出現(xiàn)這么多的老鼠才對。其二，這次鼠疫爆發(fā)，作為病源的老鼠發(fā)生了異變，我認(rèn)為大概率是人為，關(guān)于這一點，之后我會研究一下。第三……”
她停頓一下，舌頭抵了抵腮幫子?！拔覄偛胚M(jìn)內(nèi)城之后遇到了太醫(yī)院的徐太醫(yī)和他徒弟?！?p> “據(jù)本王所知，那幾個太醫(yī)都染病了。你沒事吧？”
尚瓔珞聳聳肩，“沒事。我只見到了徐太醫(yī)，他病得厲害，我去的時候在說胡話。”
她重復(fù)了一遍徐太醫(yī)說的話。
穆瀾淵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周身的寒氣像是已經(jīng)凝成了實質(zhì)，那雙黑沉沉的眸子之中，有濃稠的黑暗在肆虐。
看著他這副表情，尚瓔珞撇了撇嘴，“當(dāng)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不過多留一個心眼總是沒錯。王爺可以查一查，這次鼠疫爆發(fā)之前，發(fā)生過什么?！?p> 言盡于此，剩下的東西她相信穆瀾淵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了。
“我之后會跟京城來的大夫們，研究解決瘟疫的法子，不過要想根治最好的方式，還是改善環(huán)境，傳染源和染病患者接觸過的東西都不能留?！?p> 說罷，尚瓔珞伸展了一下四肢行了個禮離開了屋子。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心中默默地規(guī)劃著明日的行程，又把實驗室放出來，在角落里翻出了一堆書籍。
看了半宿，實在是困的不行了尚瓔珞，才將實驗室收起來，爬上床睡覺。
雖然換了一個地方的，但是也許是因為太過于疲憊，所以尚瓔珞也難得沒有認(rèn)床，睡得還蠻沉的。
次日，尚瓔珞是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里被吵醒的。
她下意識地彈開了雙眸，翻身坐起。
因為昨晚實在是太累，所以她甚至連衣服都沒有脫就睡著了。
急促得像是在催命的一般的敲門聲還在響起，尚瓔珞輕嘆了口氣起身開了門。
門口站著的是蔣仁。
“先生，我們發(fā)現(xiàn)了些東西，那些老鼠……”
蔣仁滿臉激動，早沒有了平日里穩(wěn)重。
不過他的話在看到尚瓔珞的時候莫名就卡了殼。
尚瓔珞出來的時候并沒有帶帷帽，一張未施粉黛卻又勝過濃妝艷抹的俏臉，精致得像是經(jīng)過雕琢的藝術(shù)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