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塵往事篇:我他喵地成鬼了?!
‘諾諾?!?p> ‘諾諾?!?p> ‘飄飄……’
舒諾感覺腦袋渾渾噩噩的,身體也飄忽得緊,沒有重量沒有思想就仿佛置身混沌之中,摸不清來路,也看不清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處于這種虛無多久,可能過了一百世紀,也可能僅一瞬,縹緲的失重感沒有消失,但她的思緒卻漸漸清晰起來。
溫和的陽光照耀嫩草上透出可愛的綠,一只白色蝴蝶翩翩飛過又悠然離去,舒諾支撐身體坐起來,搖晃搖晃腦袋打量周圍,紅瓦白墻,大樹小花,像是哪家富貴之人的院子,可她……不是被刺一刀又抹脖子了嗎?
怎么……
會出現(xiàn)在這兒……
她低頭瞧向小腹,帶有血澤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所以說……這是治好她后就平平無奇地扔下了?
楚江夙這個王八蛋!根本不值得心疼!
舒諾站起身,發(fā)現(xiàn)身體輕盈不少,抬抬胳膊抻抻腿,忽聽見不遠處傳來打罵聲:
“你這個小雜種竟敢偷東西,看老子不打死你!”
“呦呦呦你敢瞪我,信不信大爺我把你眼珠子扣下來喂狗吃!”
“不對啊,就你那垃圾似的爛骨頭狗就不稀得啃哈哈哈哈?!?p> ……
誰啊,嘴這么臟。
舒諾趴大樹旁看著,只見一群家丁穿著的人站在一起形成個包圍圈,被包圍的那人似躺地上抽搐,她睜大眼睛仔細瞧,卻也看不清他的樣貌。
“大丁哥,這小子好像還在瞪你?!?p> “是嗎?”
那個領頭大丁,卷起衣袖狠狠啐了一口:“擺什么譜!還當自己是大少爺呢?別說老子,你現(xiàn)在連只狗都比不上,兄弟們,咱們給大少爺敲敲腦袋,好讓他清醒清醒?!?p> “得嘞~”
幾個家丁聽到領頭人吩咐,立馬朝那人拳打腳踢。
靠!打起來了!
“住手!”
舒諾跑過去朝家丁大喊,可那些人似耳聾般完全視她為無物。
“我叫你們住手!”
舒諾惱了,朝其中一家丁猛撲過去,但令她沒想到的是,身體竟直直穿透那些家丁摔倒地上!
什、什么情況?!
她爬起來難以置信地盯著手掌,抬手拼命去拍家丁的腦袋、肩膀、胸腹……無一例外都穿透了過去。
碰不著人,她居然碰不著人……
難不成,她成鬼了?!
“行了。”大丁拍拍手“天氣太悶就不玩兒了,兄弟們走,喝酒去。”
他帶著那群人洋洋灑灑地走了,徒留下狼狽不堪的人。
舒諾此時才看清,這人充其量五六歲的年紀,也就一還沒長開的小少年。
“你沒事吧?”她欲伸手攙扶他,同樣是穿透了他的身體,她無奈地收回手,只得靜靜地陪著他。
小少年顫抖下手指,遲緩而又艱難地撐起身,他的懷里抱有兩個污泥把黑不成型的東西,小少年不在意地抹掉上面的泥,舒諾仔細瞧了瞧,覺得……那應該是饅頭?
小少年舒口氣立起身,也不顧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拔腿便跑。
“不是……你小心些!”
舒諾一急腳下也跟著用力,卻不想隨之竟飄起來。
很好,她指定成鬼了。
那小少年似很熟悉院里地形,彎彎轉轉,繞過無數(shù)打雜役的婢女和小廝,他的路線越走越偏,步伐卻越來越快,直至面前出現(xiàn)一灰土破敗的屋子,簡陋的房檐落下烏鴉,窗戶和大門均被鐵鏈子纏繞一圈又一圈,看起來像是關犯人的地方。
“你來這里做什么呀?”
舒諾忍不住問,這孩子身上有她熟悉的氣息,哪怕知道他聽不見她說話,卻還是忍不住關心。
“這太陰森了不適合你,還是走吧?!?p> 小少年果不其然朝前邁了兩步,并搬開石頭找了個狗洞鉆進去。
她就知道……
舒諾嘆口氣,往前一撲身體就穿了過去。
屋里陰暗森冷,唯有正前方燃著兩根蠟燭,借著光,舒諾看見一被鐵鏈層層纏繞的男人跪在那里,長發(fā)落下來掩住他的臉,衣服破破爛爛,隱約露出身體上的血痕。
‘咔嚓——’
細小的摩擦聲響起。
舒諾瞧過去,男人也睜開眼睛。
“阿夙?!彼麥厝岬貑舅?。
小少年跑到他身旁跪下,聲音小卻也清晰道:“爹爹。”
等會兒……
爹爹?
阿、阿夙……?!
有什么將要呼之欲出,舒諾覺得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相當精彩。
“爹爹,你吃?!毙∩倌陮驯У酿z頭遞過去。
男人搖搖頭,溫和道:“爹不餓,阿夙吃?!?p> “那我也不吃?!毙∩倌瓯еz頭,賭氣似地別過頭。
“你……”男人一臉無奈,妥協(xié)道“爹身上受了傷,吃不了多少,這樣吧,你將饅頭掰下幾塊給我,剩下的你吃好不好?”
小少年乖巧地應下,將懷里饅頭掰下小塊放到男人嘴里,男人慢慢咀嚼,然后咽下去。
父子倆不再說話,但那一舉一動透露出的溫馨卻把屋內的陰暗驅散不少。
‘嘩啦啦——’
鐵鏈子碰撞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此次是來自門外。
“阿夙!快走!”男人突然轉過頭朝小少年低吼“他來了!快走!”
小少年眼眶發(fā)紅:“可是爹爹……”
“沒有可是,快走!”
“爹……”
“楚江夙!”男人發(fā)怒“我楚家男兒向來堅毅,何時如你這般婆婆媽媽過,好好活下去,如何活下去,這才是你該想的問題,別在這里哭喪,快走!”
小少年哽咽聲音,猛地轉過身朝那狗洞爬去。
等那石塊恢復原狀,破屋的大門也開了。
舒諾本想聽聽這是什么恩怨能將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但她又擔憂小小的楚江夙,猶豫片刻還是飛出去。
太陽不知何時躲進烏云里,黑漆漆的云層壓抑人的心,豆大的雨‘噼里啪啦’地落下來。
楚江夙就在這種無盡的黑暗里跑著,倏地腳下一滑,他措不及防地摔倒地上。
“摔了摔了,你看他摔了?!?p> “不是吧平地都能摔,狗走路都比他好哈哈哈哈哈哈哈?!?p> ……
屋檐下躲雨的人嬉笑的嘈雜成一團,卻無人上來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