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塵往事篇:想帶她們走嗎?
霍郁冷冷看著腳下快要被踩斷氣的少女,突然‘嗤’的一聲笑:“就憑他?”他腳下力道更使勁兒眸色陰鷙,“別急,本家主很快就送他下地獄?!?p> 舒諾眼前越發(fā)泛黑,最終失去意識。
……
等她再次意識回歸,只感覺整個身軀都虛弱得猶如柳絮,只要輕輕一吹,她就會隨著風(fēng)散了。
舒諾勉強(qiáng)睜開眼睛,視線迷蒙到逐漸清晰,竟發(fā)現(xiàn)小楚江夙一動不動坐在她身邊,枯落的草叢被風(fēng)吹得搖搖晃晃,遠(yuǎn)處的陽光照到他臉上透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白,睫羽下垂落成陰影一片。
“阿夙?”
舒諾下意識伸出手,卻直直穿透他的身體。
啊……
又變回阿飄了嗎。
楚江夙似被什么驚擾,睫羽忽悠地顫抖一下。舒諾緩慢地坐起身,才瞧見他們現(xiàn)在身處懸崖峭壁的一角,深淵下的枝干枯槁歪斜,遠(yuǎn)遠(yuǎn)望去一片枯澀蕭條,她學(xué)著楚江夙的樣子雙手環(huán)抱膝蓋,瞧著他一直定定盯著前方,不禁問道:“你在看什么……?”
她順著他的視線瞧去,霎時頓住了。
霍郁府邸建得寬闊,尤其是一處乘涼庭樓搭建得似能通天,兩個女子,亦或講兩具尸體高高懸掛那里,一個衣裙破爛,裙擺被鮮血浸染,另一個瞧上去沒有什么傷,但她的整個腦顱卻以莫名的角度詭異的耷拉到肩頭。
這不是正是阿卿夫人,和‘她’嗎?
楚江夙倏地站起身,緩步朝山下走。
“你不能回去!”
舒諾強(qiáng)提起精神,飄到他身邊急切道:“我們好不容易救你出來,不是再讓你回去送死的!”
她吼得聲音很大,但楚江夙沒有出聲,只是腳下步伐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天邊逐漸暗沉下來,跟她死前見到的天空一樣。
楚江夙重新站到霍府門前,抬起眸定定看著立于白玉石階的翩翩君子,霍郁一襲銀白彎月廣袖寬袍施施然垂落在地,他看著面前的小少年一撣袍袖輕聲道:“不枉我對阿夙的了解,你果然來了?!?p> 楚江夙看著他:“說吧,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被粲舯称鹗盅鲱^望一眼吊掛樓頂?shù)乃朗爸皇怯腥撕臀艺f,本家主早晚會死在你這野種手里,沒辦法,為了以正視聽,本家主只能將其吊起來,不對嗎?”
楚江夙垂下睫羽往前走一步:“你放過她們,我可以隨你處置?!?p> “楚!江!夙!”
舒諾簡直要?dú)庹恕?p> 霍郁搖搖頭:“不不不,這要是讓外人瞧見指不定說本家主怎么欺負(fù)小孩子呢,你不就是想救人嗎?簡單。”
他拍兩下手,周遭圍攏的家仆紛紛將手里鐵籠子放到石階下,掀開上面遮蓋的黑布,一條條兇神惡煞的打野狗齜起獠牙沖著楚江夙狂吠不止。
體型巨大的惡犬抵得上兩個楚江夙。
舒諾心下預(yù)感不好,飄去拽楚江夙卻直直穿透。
“瞧見這些野狗了嗎?”
有家仆搬來太師椅,霍郁悠哉地坐上去往后一靠:“只要你能將這些野狗都?xì)⒘?,我就答?yīng)你放人,可你若辦不到……呵,那也別怪別人。”
籠子里的狗‘汪汪’吠個不停。
“好。”
楚江夙毫不猶豫道。
你個傻、孩、砸?。?!
舒諾徒然慶幸自己是個阿飄,不會被氣得吐血,轉(zhuǎn)而一念卻也理解他不想母親尸首被折辱的痛苦,一邊氣憤一邊又心疼,在他身邊來回飄只感覺整個身軀又虛弱許多。
楚江夙直直在那站著。
霍郁嗤笑下抬起手拍了拍。
鐵籠打開,那一條條惡狗咧開尖銳的牙齒猛朝楚江夙的身上撲,楚江夙側(cè)身躲開一條野狗,但另幾條野狗就跟發(fā)了瘋似的直往身上撞。
“阿夙,我忘了和你說了?!被粲袈N起二郎腿,悠哉看著眼前這一幕“這些狗已經(jīng)好幾天沒喂食了,若被它們要到,可不止撕下一塊肉那么簡單?!?p> 卑鄙!
小人!
舒諾憤恨地繞著霍郁來回轉(zhuǎn),說什么殺了那群野狗就肯放人,但什么武器都不給就讓他靠雙手硬抗,豈不擺明要讓他死嗎?!
那群野狗果然是餓紅了眼睛,張開大嘴朝楚江夙的脖頸狠咬,楚江夙伸出手掰住惡狗的嘴,使勁兒朝兩側(cè)擰,有其余野狗撲來他就躲,沒有就繼續(xù)擰狗嘴,忽聽‘嗷嘮——’一嗓子,他竟活生生掰斷惡狗的一顆利齒。
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血腥子噴射到他臉上。
野狗往后退退身體不敢動。
霍郁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轉(zhuǎn)過頭朝旁側(cè)親信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