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篇:我生來便是因你而存在
楚江夙最近很憂郁,時常仰望天空呆呆發(fā)愣,腦袋一揚(yáng)就是一下午。打掃庭院的小廝婢女瞧見,就時不時湊在一起討論。
有的說家主在思考民生大計(jì),是舉國安邦的大事;有的說家主打算擴(kuò)展宏圖,準(zhǔn)備將名下的店鋪擴(kuò)展全國全地,還有的說家主是思念起往日的權(quán)利,后悔和少夫人隱居江南,只做著不起眼的小買賣。
當(dāng)然,有提最后這波觀點(diǎn)的人無一例外都會無緣無故消失于宅院。
楚江夙聽著新一波的探討依舊仰望天空深深地嘆一口氣。
“主子……”
一直陪他同站的葉凌終是有些挺不住了,“屬下愿為主子分憂?!?p> 楚江夙又長嘆口氣:“你不懂。”
已心腹幾十年的葉凌:“???”
楚江夙仰望天空悠悠飄蕩的白云,
此事他要怎么說呢?
難道說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的他擔(dān)任著奇奇怪怪的地位,穿著奇奇怪怪的衣服,在一個滿是人群亮光奇奇怪怪的地方向諾諾……求婚。
也就是定親。
那時的諾諾真的很美,白紗飄飄層層疊疊,就是暴露外面的肌膚很多,他有些暴躁。
他就應(yīng)該把她鎖在屋里,讓她只穿給他一個人看!
給他一個人看……
楚江夙慢慢琢磨出點(diǎn)什么,嘴唇上揚(yáng)露出一絲淺笑,這分笑容落到葉凌眼里卻不住打個寒顫。
“葉凌?!背韱舅?p> “屬下在?!比~凌抱拳,隨后在自家主子呢喃的低語里逐漸轉(zhuǎn)變神色最后一臉錯愕茫然“主子您……”
“莫多嘴?!背淼凰ο屡坌洹翱煨?zhǔn)備,這可是大事?!?p> ……
夏天的夜,黑得比往常要慢。
舒諾回庭院時樹上的知了還在喧囂個不停,一身清爽干練的白袍襯得她溫潤且清秀,長發(fā)束起高馬尾,走到鵝卵路上有不少小丫鬟羞紅了臉。
有時她的惡趣味上來了,就朝那些小姑娘含眸淺笑,頓時又能收獲一批抽氣聲。
“夫人。”抱著賬本的徐蓉提醒道“家主說了,禁止您到處沾花惹草,隨意耍流氓?!?p> 舒諾眼角一抽:“我只不過笑兩下,何時耍流氓了?”
徐蓉面無表情地重復(fù)楚江夙的話,“家主說了,一切不負(fù)責(zé)熱的引誘都是耍流氓,他就是被迫害最深的那個?!?p> 舒諾輕咳。
回到臥房竟沒發(fā)現(xiàn)楚江夙的身影,徐蓉驚嘆:“夫人回來家主竟沒第一時間撲過來,稀奇呀?!?p> “可能又上哪搗鼓什么了?!?p> 舒諾拿過徐蓉抱著的賬本放到案桌上,坐下邊翻邊道:“他不回來就先不回來,你準(zhǔn)備些溫水我要沐浴?!?p> 也正好趁此機(jī)會好好放松下她的腰。
徐蓉點(diǎn)頭退下。
不大一會兒,沐浴的水就準(zhǔn)備好了。
屏風(fēng)拉開,舒諾褪下衣衫緩緩邁入水里舒服地嘆息一聲,想起離開汴京來到江南,竟不知不覺已過三年,雖然比不過最初的大富大貴,但現(xiàn)在平平淡淡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過一生,倒也很舒服。
只是……
她看著水面飄浮的花瓣,神色竟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對于現(xiàn)在的生活,楚江夙會怎樣想,畢竟他在汴京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而現(xiàn)在只不過一家酒樓的老板娘,落差太大,會不會……
轉(zhuǎn)頭瞧向窗外,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可那襲紅色身影如今都還沒有回來,她也聽手下人私下說楚江夙時時發(fā)呆,像是有些黯然的樣子。
后悔了?
澡洗不下去了,舒諾起身隨意找件袍子穿戴整齊。
倏地,傳來敲門聲。
“進(jìn)來。”她喊。
門外身影沒有動,只是道:“稟夫人,家主命屬下來傳話,說請您去后院鏡湖,他有要事要和您說?!?p> 舒諾擦拭長發(fā)的手一頓:“他有說是什么事嗎?”
“沒……總之請夫人盡快前去?!?p> 隨后門外便沒影了。
屋內(nèi)的燭光影影綽綽,舒諾放下手里的白巾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會和她想的一樣嗎……終究忍受不了平淡的日子,想和她攤牌了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和他的緣分恐怕會由此而終了吧。
舒諾想著,繞過手抄長廊緩緩走到后庭鏡湖,抬眼望去,就見月光下有一身影挺拔的男子靜靜屹立那里,面容精致艷麗,只是他身上穿著的衣衫似有些眼熟。
有點(diǎn)像偏古色古香的……西裝?
她有些驚訝,走過去。
“好看嗎?”見她直盯著衣服看,楚江夙頗有些得意的炫耀道。
“嗯?!笔嬷Z點(diǎn)點(diǎn)頭“你怎么突然穿起這種衣服?”
楚江夙輕咳一聲:“這不重要。”隨后他從身后拿出個禮盒,“打開看看?!?p> 舒諾遲疑接過,打開一瞧,里面竟是件雪白薄紗的長裙:“這?!彼鼮檎痼@了。
“都老夫老妻了別不好意思。”
雖如此說,但楚江夙的耳根卻異常的紅,他催促:“快去試試。”
舒諾左右張望下,走到墜下薄簾的涼亭里換衣服。
夜空的繁星閃爍。
等薄簾再次掀開,楚江夙眼眸猛然一亮。
纖細(xì)的少女穿著圣潔如雪的薄紗群,層層疊疊猶如花瓣盛開,如蓮藕般的雙臂和白天鵝般的脖頸暴露在外,黑發(fā)散下來,更襯得她如冰蓮一般唯美純潔。
這竟是一套婚紗。
舒諾眨眨眼,竟有些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楚江夙伸出手一把將她攬進(jìn)懷里:“好美?!彼瞄_她額前的碎發(fā),眸光溫柔的如一汪春水。
“你……怎么突然送我這種衣服?”舒諾試探問。
“因?yàn)椤蚁氚?。”楚江夙眨眨眼睛“你夫君的聰明才智你又不是不知,做件衣服而已根本不在話下。?p> “是嗎?”
舒諾瞧他眼眸閃爍的樣子,知道他在羞赧有些不好意思說,她低頭輕笑下,算了,還是不強(qiáng)逼他了。
“所以你叫我來是因?yàn)檫@件衣服?”
“不止哦。”
楚江夙揚(yáng)唇一笑,倏地低下頭猛擒住那抹柔軟。
攻城略池,放肆狂歡,等彼此呼吸相互交纏一起分不出是你是我,他才慢慢放開。
看著眼前柔軟無力的少女,他輕笑一聲再次緊緊抱住她:“不要憂愁,我生來便是因你而存在的?!?p> 我的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