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蕭瑟,吹的人心惶惶。
洛府門前,錦瑟拿出尚儀局的令牌,對著洛府的管家說道:“這位是陳尚儀,特奉陛下之命,來教導(dǎo)洛姑娘入宮后的禮儀?!?p> 洛府的管家見是宮里尚儀局來人,便是言笑吟吟客氣得很,“原來是陳尚儀,里邊請。”那管家說著,便引著穆清進到了府內(nèi),復(fù)又對身旁的小廝吩咐道:“快去知會老爺,宮里尚儀局來人了?!?p> “是?!?p> 洛府的前廳內(nèi),管家好聲好氣地為穆清倒了茶水,沒過片刻,便瞧見洛俊良款步走了進來。
“不知陳尚儀駕臨,老夫有失遠迎!”
穆清起身一禮,微微而笑,“洛少府客氣了。今日在下是奉陛下之命,來教導(dǎo)洛姑娘入宮后的禮儀。”
洛俊良客氣道:“小女頑劣,要讓陳尚儀費心了?!?p> 穆清回道:“洛少府客氣了,素聞洛家嫡女知書達理,聰慧過人,想來便是一教就會的?!?p> “來人吶,帶陳尚儀去小姐的房里?!甭蹇×颊f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陳尚儀,老夫還有事務(wù)在身就不陪尚儀過去了?!?p> “洛少府請便。”
穆清跟著洛府的管家穿過回廊,便走到了一個玲瓏別致的院子。那院中的綠植修剪得當(dāng),一看便是有人精心打理過的。往庭院的深處走去,忽有淡淡的花香隨風(fēng)而來,原來是臥房窗前的菊花開得正好。
“陳尚儀,這便是小姐的住處?!甭甯墓芗艺f著,便把穆清引了進去。
穆清微微點頭,“有勞管家?!?p> 臥房內(nèi),洛瑤正窩在軟榻上生悶氣。碧櫻上前行了一禮,說道:“小姐,宮里的尚儀局來人了?!?p> 洛瑤眉眼一橫,抬眼問道:“什么尚儀局?”
洛府的管家引著穆清進到房內(nèi),引薦道:“小姐,這位是尚儀局的陳尚儀,來教導(dǎo)您入宮后的禮儀的?!?p> 洛瑤本是一臉惱怒,正欲將那人趕走,卻在看清了穆清的面孔之后,露出了又驚又喜之色,復(fù)朝著穆清行了一禮之后,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學(xué)習(xí)禮儀的時候不想被人打擾?!?p> 待眾人退去之后,洛瑤一下?lián)涞侥虑宓膽牙?,禁不住哭訴起來,“冉冉,你怎么來了?我父親把我關(guān)在這屋里,哪也不讓我去,我都快想死你了?!?p> 穆清拉著洛瑤的手,安慰道:“我得知了陛下宣你入宮的事情,急的整夜睡不著覺,便用了尚儀局的令牌進來的,快讓我看看,你怎么樣了?”
洛瑤瞧見穆清像是瞧見了親人一般,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止不住了:“冉冉,怎么辦?。课也幌脒M宮,我不想一輩子都呆在皇宮那個牢籠里?!?p> 穆清見洛瑤哭泣,心疼極了,拿起手帕替穆清擦去淚水,復(fù)又安慰道:“我的好洛瑤,快別哭了,我今日來就是給你想辦法的?!?p> 洛瑤聞言,抽泣了兩聲,“可陛下圣旨已下,我若不進宮便是抗旨不尊,會連累洛家滿門,還能有什么辦法?”
穆清拉著洛瑤在軟榻上坐下,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前幾日進宮面見陛下,想要求陛下收回成命??杀菹碌男宰幽阋仓?,他決定的事情便不會再改變主意,我雖沒能勸他收回成命,卻也得知了陛下的心意。他掌握了你父親的罪證卻沒治你父親的罪,反而想要拉攏洛家,便說明他不會動你們家的。陛下現(xiàn)在想要除掉蕭轍,必然需要朝中重臣的支持,所以,他是不會治洛家的罪的。”
“真的嗎?”
穆清接著說道:“我已經(jīng)寫信告知了元珩,三日后的午夜,我會派人到洛府的后門接應(yīng)你,然后送你到東郊的石橋上與元珩匯合。到時候,我讓蕭轍提前和城門的守衛(wèi)打好招呼,連夜送你們出城。”
洛瑤面露難色,“這能行嗎?若我逃了,陛下那邊宣我進宮怎么辦?陛下不會饒了父親的?!?p> 穆清搖了搖頭,“你不用擔(dān)心,陛下要的是你家的支持,于陛下而言,無論是洛家的誰進宮都是一樣的。陛下點名讓你進宮,不過是看你與齊宣王府交好而已,你若逃走,陛下自然也不用擔(dān)心洛家與齊宣王府聯(lián)手。到時候,無論你哪個妹妹進宮,都可以。只要你父親向陛下表明衷心,陛下便不會治他的罪?!?p> “這樣真的可以嗎?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p> 穆清又道:“這是我們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了。元珩得知你要進宮的事,整個人都頹廢了許多,人也瘦了。他跑到王府,苦苦哀求蕭轍,讓他想辦法救你。你若真的進宮了,元珩該怎么辦?。俊?p> 洛瑤聽到元珩二字,禁不住又落下淚來,“你知道的冉冉,我已經(jīng)打算好同元珩遠走高飛了,誰知會遇上這樣的事情?!?p> “我知道,我知道。你別想太多了,三日后的午夜,我派人到洛府的后門接你。”
洛瑤定定的看著穆清,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繼而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回王府的路上,穆清總覺得內(nèi)心有些不安。她眼底剪水盈盈,若有所思的樣子。
錦瑟扶著穆清下了馬車,朝王府走去,“公主,若陛下知道了您這樣幫洛姑娘謀劃,怕是要怪罪于你?!?p> 穆清眼底黯淡,“他不過是擔(dān)心洛瑤與齊宣王府交好,使得洛家為蕭轍所用。我此番幫助洛瑤逃跑,又助得陛下與洛家聯(lián)手,一舉兩得之事,他憑什么怪我?!?p> 錦瑟猶豫道:“若陛下與洛家聯(lián)手,那殿下那邊?”
穆清悠悠的嘆了口氣,“此番失了洛家的支持,殿下怕是要吃點苦頭。不過我相信他,定能化險為夷,運籌帷幄?!?p> 穆清正說著,路過王府前廳的時候,便瞧見前廳圍了許多府上的下人。就連蕭轍和嚴(yán)箬盈也在。她心下好奇,便湊上去瞧瞧,誰知這一瞧不打緊,整個人嚇了一個激靈。
只見前廳的地上,元珩渾身血跡斑斑的跪在地上。他眉眼黯淡,眼底殺氣還未完全消散。他旁邊的地上,躺著一具尸體,尸體上蓋了一塊兒白布,一時不能分辨是誰的尸體。
穆清急忙上去拉起元珩,可怎么拉他都不肯起來。穆清心急如焚,瞧著元珩身上的傷勢,“師父,這是怎么回事?你這渾身是血,哪里受傷了?醫(yī)官,快傳醫(yī)官?!?p> 元珩緩緩的拉住了穆清的手,哽咽道:“冉冉,師父沒事,身上的血漬是方才打斗時濺上的。只是,師父有負(fù)你所托,特來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