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惡有惡報(1)
瀟箬是撐著樹枝當(dāng)拐杖回村的,她高估了這個身軀的能量,下山的時候腳都是軟的,眼前陣陣發(fā)黑。
這丫頭的身子骨也太弱了吧,難怪之前摔下山被人抬回來,還被誤會成想不開尋死。
這么弱怎么能養(yǎng)好家里倆崽崽?她必須制定有針對性的鍛煉計劃,不說飛檐走壁,至少要能肩扛手挑吧?
要知道她瀟箬以前可是為了追擊叛軍,帶著小隊在崖壁上攀援潛伏了足足三天沒有閉過眼!
邊碎碎念邊一瘸一拐的挪回井珠村,還沒到村口就聽到遠(yuǎn)遠(yuǎn)有人喊她。
“瀟家大丫頭?是你不?”
喊她的是同村的劉鐵生。井珠村大部分人家都姓劉,少有幾家外姓都是外遷而來的。
劉鐵生是村長的二兒子,他爹年紀(jì)大了,村里很多事情需要用到跑腿通知的,全交給他去辦。
瀟箬前幾日臥床休息時劉鐵生就來過幾次,是個面熟心熱的。
“瀟家丫頭,你可算回來了!”確定走來的是瀟箬以后,劉鐵生三步并做兩步的跑過來。
他三十來歲正值壯年,人高馬大的,這村口到瀟箬兩三百米的距離對他來說根本不叫事,甚至跑到瀟箬身邊氣都沒喘,額頭上倒是一腦門的汗。
“你趕緊回家看看去,瘸子那一家又來了!也不知道發(fā)生了啥,正攤在你家院子里哭天搶地的呢!”劉鐵生這一腦門的汗不是累的,是急的。
“也不知道你家弟妹去哪兒了,我在院子外往里瞅了幾眼,你家外屋大門開著,倆娃影子都沒瞧見!”
聽劉鐵生這么說,瀟箬一把扔掉拄拐用的粗樹枝,提起在山上蹭臟的裙擺就往家里跑。
她心里又著急又帶有一絲竊喜。
竊喜的是按照劉鐵生的描述,瘸拐張必定是觸發(fā)了機(jī)關(guān),他吃苦受罪必然是躲不過。
著急的是不知道瀟裊瀟昭到底是按照她叮囑的在里屋不出來,還是被瘸拐張家的人怎么了,才會導(dǎo)致劉鐵生覺得倆娃不見蹤影。
在腎上腺素刺激下,原身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能量。
劉鐵生只感覺身邊一陣風(fēng)劃過,再抬頭瀟箬已在十幾米開外,正一路向自己家里飛奔,像一只小蜂鳥一般,撲扇著小翅膀還帶來一陣陣幽香。
原來那個平日里安安靜靜細(xì)聲細(xì)氣的瀟家丫頭能跑這么快啊。劉鐵生感嘆著。
瀟箬十幾米外就看到自家院子外圍著幾十個看熱鬧的村民,還有一陣陣的嚎啕聲從院子里傳來。
“我的天老爺??!殺人啦!”尖銳刺耳的老婦人聲在哭喊著:“還有沒有王法啊,大白天的殺人啦!”
瀟箬站定先努力深呼吸幾次安撫因快速奔跑而發(fā)脹的胸膛,吞咽幾下口水緩解喉嚨里的腥甜。
待呼吸平緩后,她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塵,整理了下散亂的鬢發(fā),以一種淡定中帶著驚訝的語氣開口道:“今天叔伯嬸娘們怎么這么清閑?我家院子里是有什么大戲在唱嗎,惹得各位來看熱鬧?”
少女清脆的嗓音中包含著一絲嬌俏,原來圍著院子伸脖子往里看的人群聞聲回頭。
劉王氏看到瀟箬回來立刻從人群中擠出,健步如飛來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湊到耳邊小聲說:“瘸拐張又來了,還帶著他兒子和婆娘,也不知道咋了就在你家院子里哭鬧起來了。你早上讓我別管,我就沒進(jìn)你家看。”
嘀咕完又擔(dān)憂地看著院子里繼續(xù)念叨著:“裊裊和昭昭我都一早上沒看到了,外邊這么大動靜倆孩子咋也沒個聲響,不會是跑出去玩不在家了吧?”
瀟箬拍了拍劉王氏的手背讓她不要太擔(dān)心,隨即往自家院子走去。
圍觀的人群見主人家回來,自動分開一條空道讓瀟箬進(jìn)去。
院子大門敞開著,一眼就能看到院子里的三人。
哭天搶地喊著殺人了的正是瘸拐張的婆娘,一邊哭喊著一邊半彎著腰拍著自己的大腿,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樣。
瘸拐張癱坐在他婆娘腳邊苦著臉哎喲哎喲的叫疼,他的臉上頭上衣襟上都是黃褐白三色皆有的半固體物,散發(fā)著陣陣臭味。
他也沒有要擦拭的意思,只癱在地上,枯瘦的手捧著自己的腳丫子不停地發(fā)抖。
瘸拐張的兒子張光宗則是坐在離他老爹稍微遠(yuǎn)一點的矮木凳上,脫了鞋子在不停用手向自己腳丫子扇風(fēng),齜牙咧嘴的看起來也是疼痛難忍。
瘸拐張婆娘一看到瀟箬,也不捶胸頓足了,立刻站直身子雙手叉腰沖瀟箬叫喊起來。
“你這個歹毒的妮子,你安的什么心使得什么妖術(shù)!我們好心來看你,你在家里使妖法害我們!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家??!”
張家婆娘聲音尖銳刺耳直沖腦門,外觀的人群都皺起了眉頭。
這瘸拐張家賊喊捉賊,誰不知道他們上瀟家的目的是什么,還說自己好心,我呸!
瀟箬也完全不理這狼狽的三人,一把推開快要把手指戳到她腦門上的張家婆娘,繞開滿是黃白之物的瘸拐張,直接向里屋走去,邊走邊喊:“裊裊,昭昭,阿姊回來了,把門開開?!?p> 隨著瀟箬的聲音,里屋緊鎖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了兩張圓乎乎白嫩嫩的小臉。
看真是自己長姐回來了,瀟裊像只輕盈的小蝴蝶一樣蹁躚而出,撲到瀟箬的懷里,聲音里透著委屈地說道:“阿姊你可回來了,裊裊和弟弟好害怕啊,瘸子爺爺好兇的罵了一早上了。”
瀟箬心疼地摸摸弟妹細(xì)軟的頭發(fā),安撫著:“沒事了沒事了,阿姊回來了,有阿姊在呢?!?p> 隨后一手一個牽著兩個崽崽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張家婆娘還在不干不凈地罵著。
罵瀟箬是妖女,罵她心思歹毒不識好歹,罵的越來越難聽,甚至罵起了去世的瀟家父母沒有教好自己女兒禮義廉恥,難怪突發(fā)惡疾暴斃,肯定是老天爺?shù)膽土P云云。
瀟箬柳眉一豎,怒喝一聲閉嘴。
所有人都沒想往日柔弱安靜的小丫頭居然能這么大聲的吼回去,張家婆娘好似被這一聲掐住了脖子,也收了聲。
看著所有人都愣愣地看向自己,瀟箬表情一變,溫柔地讓倆小家伙坐在干凈的小木桌旁,掏出摘摘公放在桌子上讓他倆慢慢吃。
而后又走向院中,在離瘸拐張一家一米開外站定。她可不想沾上這雞糞,衣服會很臭很難洗的。
她輕咳一聲,朗聲說到:“嬸子,你說我要害死你們?nèi)?,可有證據(jù)?”
張家婆娘回魂一般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問自己,又抖擻起來,繼續(xù)一只手插著自己肥胖的腰上,一只手指著地上哎喲哎喲叫喚的瘸拐張。
“證據(jù)?我男人我兒子還在這傷著呢!這不是證據(jù)?”
“你說你男人兒子是被我弄傷?我一大早就出門看莊稼去了,村里人都看著的,難道我是在幾里地之外隔空傷了你們不成?”瀟箬笑著反駁。
“當(dāng)時只有我倆個年幼弟妹在家,還是說你是覺得我家兩孩子天生神力,能將你們一家三口重傷至此?”
聽到瀟箬問是不是瀟裊瀟昭把瘸拐張一家弄成現(xiàn)在這樣,眾人哄的一聲笑開了。兩個垂髫小兒怎么可能把三個成年弄得如此狼狽凄慘,說天書都不敢這么瞎編的。
張家婆娘被眾人一陣哄笑弄得面紅耳赤,憋著氣罵著:“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弄的,我男人一進(jìn)來就被砸了一頭臉的糞,再往屋子里走就突然喊著疼,嚇得我們趕緊跑出屋子,這還沒出院子我男人和兒子就走不了路了!還不停撓自己,喊著疼叫著癢的!”
越說越覺得就是瀟家的問題,張家婆娘越發(fā)的兇狠起來:“誰知道你怎么弄的,沒準(zhǔn)就是你使的妖法!你就是個小妖女!你爹娘定是教了你妖邪術(shù)法!”
瀟箬一聽可就笑了。“嬸子,你說我用妖術(shù)又拿不出實際的證據(jù),平白無故污蔑別人使用巫蠱妖術(shù)可是要進(jìn)大獄的?!?
蟹黃呼呼
磋磨惡人寫的好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