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國公府書香世家,府中的姑娘也是要上學讀書的。
這幾日,老夫人跟幾房夫人商量著,姑娘們漸漸大了,光讀些詩書是不夠的,想要從外面請為女先生回來,教教禮儀和內(nèi)宅之事。
“母親,說到人選,我倒是想到一個極合適的。”二夫人周氏站起來,笑著說道。
三夫人許氏聽到這話,抬頭撫了撫步搖上的珍珠流蘇,微微一笑,眼神帶著嘲弄的看向一旁的大夫人安氏。
老夫人好奇的問道:“你說的這人是誰?”
周氏瞧了一眼安氏,道:“是鎮(zhèn)北侯家的郭女師。”
這話一出,原本垂首的安氏頓時沉了臉,而老夫人面上也多了些猶豫。
“我聽過這郭女師?!痹S氏卻像了來了興致:“之前是先皇后身邊的女官,先皇后仙逝后便出了宮,在京中勛貴家做女師,聽說被她教導過的姑娘都極有出息,她的名聲可是極響亮的,只不過.......”
許氏眸子一轉(zhuǎn),看向安氏:“若是真的請了這位郭女師,大嫂心里恐怕不好受?!?p> 安氏聽到這話,抬頭看向許氏,卻見她眼中閃耀著輕蔑和得意,頓時漲紅了臉,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聽到老夫人咳嗽了一聲,道:“這郭女師的確有本事,只是就怕鎮(zhèn)北侯府不放人啊,再就是大長公主那邊恐怕也不會愿意。”
原來,這鎮(zhèn)北侯府是安陽郡主姐姐,平誠郡主的夫家。
當年安陽郡主的事情出了之后,這位平誠郡主很是鬧了一回。鎮(zhèn)北侯手握兵權(quán),在朝中威望極高,處處針對沈笠從,這才逼得沈笠從不得不辭了官。
安氏不屑的哼了一聲:“鎮(zhèn)北侯府為何要不愿意,若不是他們,大爺又怎會沒了官,他們可是欠著我們的!”
她這話一出,屋內(nèi)的氣氛頓時凝滯。
老夫人沉下臉盯著安氏,安氏卻似是渾然不知的猶在說著:“母親,昭姐兒是你的孫女,挽姐兒也是你的孫女啊,大爺如今沒有官做,我們大房處處叫人家瞧不起,眼瞧著挽姐兒到了說親的年紀,若是能得到郭女師的指點,對日后嫁人可是大有好處。
母親,咱們不能繼續(xù)在大長公主面前低頭做小了,咱們家雖及不上他們,但在京中也是極有臉面的人家,您是不知道,現(xiàn)在外頭的人都怎么說我們,說我們怕了大長公主!”
安氏說的委屈,拿起手中的帕子點了點眼角,一臉希冀的看向老夫人。周氏見她這樣,冷笑著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杯中的茶葉末,并不開口。
許氏卻說的直白,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道:“大嫂這話說的好笑,怕是時間過去太久已經(jīng)忘了當年自己做過什么了?”
“你——”安氏最忌諱別人提起當年之事,頓時氣的站起身來,指著許氏就要開罵。
“放肆!”老夫人將拐杖狠狠的敲在地上,目光凌厲的看向安氏,冷聲道:“粗俗不堪如同市井潑婦,你可還有半點大夫人的樣子!”
安氏見此,頓時沒了氣勢,連忙行禮:“母親息怒,兒媳不敢?!?p> 老夫人厭惡的看著安氏,心中悔恨不已。想沈家百年,簪纓世家,清流門派,到了今日竟娶了這樣一個女人。她突然無比后悔,當年就不該心軟,看著沈笠從形銷骨立,遂了他的意扶了這女人做大夫人。如今不僅惹得昭姐兒跟自己生分,連國公府都在京中抬不起頭來。
老夫人越想越氣,怒斥道:“你回去,將《女則》《女訓》抄一百遍,好好清醒清醒自己該說什么做什么!”
安氏白了臉,她沒想到老夫人竟這般的不給她臉。一時之間羞愧惱怒充斥心頭,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強忍著淚水行了禮,便帶著丫鬟匆匆的出了福壽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