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霜額頭上金印成型的速度減緩,云素揩去嘴角的血漬,繞著戚霜打量了幾圈。
“浮昕與陸佰被我種下這金絲種子,立馬就能被控制住,可種入這人體內(nèi)卻并沒有那么順利?!?p> 金絲種子被種下,就立馬侵入戚霜本人的神識,直到在其識海內(nèi)駐扎生根,再耗費(fèi)許些時日成熟。
金絲成熟之際,戚霜便會完全服從云素命令,成為后者的傀儡。
戚霜額頭上的金印忽明忽暗,似乎戚霜的意識正在爭奪著身體的控制權(quán),云素皺了皺眉,她也頭一次遇上這種情況。
一般來說,金絲種子駐扎的速度并不會如此慢。
“是因?yàn)榇舜问切扌姓呙??”她摸了摸下巴,揣測道,“還是因?yàn)樗w內(nèi)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
浮昕與陸佰皆是人偶,只需在其核心中樞上打下靈魂印記,再種下金絲印記便可直接操控。
而戚霜具有本體意識,且還是練氣七層的修行者,所以才會耗費(fèi)如此多的時間。
“不管了,我不信你本體受傷,心神還能與金絲種子對抗?!?p> 云素手中掐訣,磅礴的靈力匯聚在其手上,一掌向戚霜胸前打去。
“住手!”
寒霜劍氣斬來,云素不得不收手向后退出一步,這步一退,一道纖細(xì)的身影瞬間擋在戚霜與她之間。
沈輕衣攻勢不止,硬生生將戚霜逼退幾米,她冰劍在握,偏頭道了一聲,“護(hù)好她!”
身后白時鏡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接過戚霜,指尖在手臂上劃過,直接破開了玉霄回春的封印,雙手結(jié)印便向戚霜額間的金印里灌入淡綠靈氣。
“玉霄回春?”
白時鏡的動靜不小,云素注意力分散,被沈輕衣一劍劈在胸口,身形退出去幾米,嘴角邊溢出絲血來。
“你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p> 沈輕衣如影隨形地跟上她,又是一掌打出,“霜禁!”
云素堪堪躲過,她雙掌一合,召出浮昕陸佰一同抵御,這才感覺自己壓力輕了一些,她心中暗驚道,“這人什么來頭!她的實(shí)力竟然在我之上!”
云素來不及思考,思緒被緊跟而來的攻擊打斷,“還好以我、浮昕陸佰三者之力,她也占不了上風(fēng)。”
靈氣被彈回來,白時鏡倒退兩步,她眉眼焦急,咬了咬牙,偏頭向沈輕衣道,“輕衣姐姐,你將她拖住,讓她沒法分心?!?p> 她說完迅速在指尖開了一道口子,淡綠靈氣摻雜著縷縷血絲,這才透入那印記之中。
沈輕衣并未作答,只是招式間的寒氣更甚了些。
云素一時處境艱難,心中思索著如何讓沈輕衣分心,她將目光投向戚霜所在,忽地靈光一閃。
而冰劍再一次刺來,云素躲避不及,大喊道,“你要?dú)⒘宋?,她也別想活著!”
那冰劍堪堪停在云素胸前,只差一毫便會沒入胸前,沈輕衣面色冷若冰霜,“解開那金印。”
“金絲種子一旦種下便無法解開。”
那冰劍瞬間前移,抵在云素胸上。
云素連忙道,“你想她死就殺了我!”
冰劍微微移開了些,云素微微松了口氣,她像是握住了沈輕衣的弱點(diǎn)般,道,“我若有傷亡,你那位朋友只會傷得比我更重。”
她一面說著,背于身后的雙手暗中聚氣,竟是打算偷襲沈輕衣。
“輕衣姐姐,她說的沒錯,不能殺她,但......”
白時鏡也出聲了,不過話音一轉(zhuǎn),“但金絲靈印與其神魂相連,她本體受損,對金絲種子的控制越弱,對戚霜姐姐在爭奪身體控制權(quán)越有利!”
云素的臉色一變,腳下一動,身形便竄出去好幾米。
沈輕衣沒有立馬追上去,她向前踏了一步,一股磅礴氣息自其體中漫出,身形頓時消失在原地。
冰劍再次抵在脖頸間,云素停下步子,額間滲出密密麻麻的細(xì)汗,她不可置信地道,“筑基五鏡......冰系單靈根......”
沈輕衣勾唇一笑,左手一握,云素瞬間被凍結(jié)起來,除了臉露在外面,整個人都陷在冰層里。
刺骨凜冽的寒意自身體各處傳來,云素感覺到四肢逐漸僵硬,人也恍惚起來。
沈輕衣正想繼續(xù),卻聽得白時鏡驚呼了一聲,她收起冰劍,立馬向戚霜二人所在掠去。
金絲藤越發(fā)壯大,將戚霜牢牢困在其中,沈輕衣見狀皺了皺眉,焦急詢問道,“如何?”
白時鏡已經(jīng)停下了輸送靈氣,她微微搖了搖頭,“我們來得太遲,金絲種子已經(jīng)侵入到戚霜姐姐的識海內(nèi)?!?p> “沒有辦法了么?”沈輕衣聲音冷冽,宛若一座冰山般,“我這就去殺了她。”
“輕衣姐姐別急,還有一絲希望..”白時鏡將沈輕衣攔下,面上閃過幾分不解,“我剛剛短暫探查過戚霜姐姐體內(nèi)狀態(tài)?!?p> “她體內(nèi)已經(jīng)全然被金絲藤占據(jù)了。”
沈輕衣一時迷惑,不禁發(fā)問道,“那為何還有希望?”
“正是因?yàn)槿绱?,倒還有生機(jī),”白時鏡也解釋不了這一問題,她將視線投向云素所在,“按理來說,依她現(xiàn)在筑基期的實(shí)力是發(fā)揮不了金旋菟絲真正的威力的,金絲藤的侵入也不該如此迅速才是?!?p> “戚霜姐姐體內(nèi)狀態(tài)之糟糕,”白時鏡頓了頓道,“更像是主動讓金絲藤侵入一般。”
戚霜這般用意為何,沈輕衣與白時鏡并不知。
但自認(rèn)識戚霜以來,她便從未做過無把握之事,聯(lián)想到此,沈輕衣與白時鏡相視一眼,皆是松了口氣。
“等,現(xiàn)在只能等,等到戚霜姐姐與那靈種分出勝負(fù)?!?p> 話雖如此,但白時鏡的表情十分凝重。
實(shí)在金絲靈種太過霸道,它侵入人體后,生根成熟已是板上釘釘,人體成為傀儡也是遲早的事,或許那人的神識足夠強(qiáng)大、意識極其堅定,可有一絲生機(jī)。
沈輕衣握了握手,眼中擔(dān)憂之色難掩。
“七七......”
戚霜識海之內(nèi)基本已被鋪天蓋地的金色絲藤占據(jù),除卻識海,戚霜身體各處全都密布著這些金絲藤。
經(jīng)脈間各種細(xì)小的金絲穿行,似乎已經(jīng)快要被那金絲完全滲透。
忽地,渺茫鐘音響起,一道道奇異波動自其丹田內(nèi)散發(fā)而出。
那些金絲藤宛若遇到天敵般悉數(shù)退卻,來不及退卻的,便被波動盡數(shù)震碎,繼而化作一道道純凈靈氣往丹田處匯聚。
生命樹之下,不知入定多久的人影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