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冬天是為了秋天做準(zhǔn)備（1）

　　眼下的第一件事，還是填飽肚子?？杉依镆粵]手藝二沒本錢，想要增加收入談何容易。

　　這些日子了解下來，此地的農(nóng)業(yè)相當(dāng)落后，幾乎都是靠人力，按時節(jié)把去年留的種子撒下，澆水、捉蟲、除雜草。本想試試輪作大法，如今看過田地，一家人全力耕作也只是勉強維生，哪里敢留一塊田出來休耕。還是得想辦法增加耕地。那就得開山上的荒地了。

　　晚飯時分，余昭就提議：“爹，娘，咱們在山上開塊地方種地好不好？”

　　余二嫂皺皺眉：“咱們哪有多的力氣開山啊，山上幾乎找不到平地方，又長滿了樹，家里就你爹和我，都沒什么力氣?！?p>　　“是啊，那山上撿撿柴火、野果子也就罷了。還能砍點竹子。咱家斧頭都沒有，砍什么樹呢?！?p>　　“斧子多少錢呀？”

　　“百來文吧?！?p>　　“咱家可有余錢？”

　　余二嫂和余谷對視一眼，余谷猶豫著開口：“有是有，只三百文，還是大前年你余虎叔叔留了些銀子，我們千省萬省的，還剩這么點。”

　　“爹爹，買把斧子吧，天氣要是還好，咱們就砍樹去。找塊雜樹雜石頭不多的平地方，將來也好多種點東西?！?p>　　“山上多遠(yuǎn)啊，上山一趟都難，哪里顧得上日日去照顧呢？”余二嫂摸摸余昭的頭，笑著哄她，“咱家現(xiàn)在有口飯吃，可別瞎折騰你爹了?！?p>　　“我看倒行，反正冬天我也沒事可干，在家編編籃子吧，手藝又不好，只賣得一點錢。昭昭又懂事，不大要帶了。余糧也是時候該學(xué)著干活了，讓她負(fù)責(zé)燒飯吧。你和我多出門干點活，若能把田開出來，將來年年都能種的?！庇喙仍缇陀悬c想多開點田了，家里兩個小孩拖住，時時要照料，才沒能成。加上他總覺得余昭這么聰明定是有天神保佑，雖瞅著是個孩童臉龐，說的話卻莫名可信。要是不信她的，說不定得罪神仙哩。

　　余昭高興了，笑的清甜。

　　說干就干，次日清晨，余谷就出門買斧子去了。他走到村頭突然靈機一動，跑去村里劉秀才家，問他家可有多余的舊斧子賣。劉秀才想了想給他看一把舊斧子，斧柄松動，斧頭也銹了。

　　“你要舊斧子做什么？這把斧子怕是有幾十年了，給個兩三文錢意思意思得了。”

　　余谷喜笑顏開，連聲道謝，心想這秀才到底是讀書人，這就是爛鐵也值二十來文呢。得了個大便宜，拿了三文錢給秀才就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一回家，他就神秘兮兮地給老婆看：“你猜多少錢？”

　　余二嫂一見是把破斧子，臉就沉下來，余昭歡歡喜喜跑出來，一看這斧子，心也涼了半截。哼，這老頭真愛貪小便宜。

　　看兩人臉色都不好，余谷更得意了：“只要五文錢?！?p>　　余二嫂表情就和緩了下來，倒是不貴，只是這破破爛爛的可怎么用呢？

　　“修理修理就好，劉秀才家不要的，咱們白撿一大便宜。”

　　余谷提著斧子走到王鐵匠店里，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以十五文的價格，讓鐵匠好好把斧子磨利，又將幾乎朽爛的木柄重新安過。雖然遠(yuǎn)比不上新的鋒利，到底只花了十八文就得了一把可用的斧子，余谷成就感滿滿，回家的腳步都比從前輕快了。

　　這邊余二嫂也開始教余糧做飯，燒火她從前就常在旁邊學(xué)習(xí)，倒是本來就會個七七八八了。另外，說是做飯，其實也就是抓一把谷子放鍋里，又加兩瓢水煮成稀粥，另外，園子里要是有什么菜能吃了，就稍微清洗一下，切成小塊加進(jìn)鍋里，加一點鹽巴，時時攪拌不糊鍋就行。難度幾乎沒有，只是剛開始又要看火，又要攪拌，余糧年紀(jì)又小，倒是有點手忙腳亂。

　　余二嫂也不急，只在一旁輕聲提醒。看余糧慌亂，就安慰她，一開始是這樣的，多做兩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