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詛咒之地
三人一覺睡到大天亮,葉小雪醒來覺得頭沉沉的。
三寶也醒了在隔壁的床上坐著卻一臉茫然。
“三寶早啊!”
“小雪,我守夜睡著了?!?p> 葉小雪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沒有起來守夜呢?!?p> “吼”隔壁響起了關靖遠的咆哮聲。
葉小雪快速打開木門走過去。
而此時關靖遠也打開木門,側著巨大的身體走出來,焦急地說:“玉容不見了。”
葉小雪愣了一下,怎么可能會不見,難道“詐尸”了。
“昨晚我睡著了,根本聽不到一點動靜,是玉容自己離開還是被人偷走,我一無所知。”
(自己離開)關靖遠怎么可能這么自然說出來。
葉小雪說:“應該是被人偷走的,我和三寶還有關大哥你都睡得很熟,我醒來后覺得頭沉沉的,我們應該是遭人暗算了,只是不明白對方是什么目的。”
可惜連夜下雨,把寶塔外面的痕跡抹得一干二凈。
夜里只偷走尸體,還真是讓人費解,更可怕的是,三人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我要去找玉容!”關靖遠發(fā)了瘋似的要奔下山去。
葉小雪攔住關靖遠說:“關大哥,你冷靜一點,我們一起商量一下,那人只偷走了玉容姐,但是沒有傷害我們三個人,肯定是有原因的?!?p> 關靖遠在白玉廣場上停住腳步,發(fā)狂似的抓住頭上的毛發(fā),煩燥得在原地轉圈。
“現(xiàn)在圣女山死氣沉沉,人和動物都沒有,三寶,你的感知力很好,如果在圣女山的范圍,你能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嗎?”
關靖遠聽了也停止了動作,他見識過三寶這個小兄弟的本領,翻山越嶺的時候,連對面山有幾個大型動物都能知道,給自己提前預警。
三寶抿嘴,點點頭,閉上眼睛靜靜地站在原地把自己的意識外放,心里好像有一把尺一樣在引導他,十米,百米,意識甚至去了千米之外,還能延伸到更遠的地方。
意識中除了雨落下的聲音,最接近的是葉小雪和關靖遠的心跳聲和呼吸聲,他甚至還能聽到他們血液流動的聲音。
突然他頭一側,轉身到山頂方向。
在他的意識中除了植物,整個木槿莊是死的,圣女山也如此,但是山頂有了一絲氣息,至于是人是動物他感覺不出來。
“在山上?!比龑氄f。
關靖遠聽完風一般飛奔而上。
上山頂沒有階梯,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彎彎曲曲繞著圣女山,直達山頂。
昨日到現(xiàn)在,來到圣女山,沒有連日的大雨,只有瀝瀝小雨,葉小雪和三寶披上雨衣就追著關靖遠,一起上山。
爬到三分之一的位置葉小雪覺得心都要跳出胸腔,自己的體力下降得厲害,她察覺到自己的體能在慢慢流失,仿佛越往上走越艱難。
三寶和關靖遠也比葉小雪好不到那里去,正坐在一旁的大石頭喘氣。
“我這幾天爬山涉水到沒有感覺累,怎么現(xiàn)在就爬這一段山路都那么難受?!?p> 關靖遠:“這個圣女山約一千米高左右,也不會出現(xiàn)缺氧情況??!為什么我感覺呼吸不過來?!?p> 葉小雪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省點力氣爬山要緊。
大家心中有數(shù),一踏入木槿莊和圣女山,處處充斥著詭異,唯今只有爬上去一看究竟。
眾人越走越慢,最后是龜爬的速度。
爬了約三個小時,到達了山頂,半小時的路程足足花了數(shù)倍時間。
三人來到山頂,遠遠看到掩映在樹林中的小木屋,小木屋的木頭每一根都被油漆刷得大紅,想不注意都難。
木屋面前是一片平坦的土地,上面還種著菜和花草。
菜是普通的通心菜豆角茄子之類,花多是蘭草和月季。
如果小木屋不是被涂成紅色,這里就是一個普通農家,可刺目的紅色時刻提醒著三人,這里和木槿莊一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處生機勃勃,木槿莊死氣沉沉。
“你們終于來了,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
木屋響起人聲,關靖遠一喜,大步向前走到門口說:“你是木槿莊的人,還是圣女山的人?!?p> 來到這空蕩蕩的圣女山,難得遇到一個人,三人都很激動。
“哈哈,三人都大禍臨頭,還關心我是什么人,我只是一個將死之人,哈哈……”
屋里面的人笑聲尖銳,三人感覺有點刺耳。
“你們要進來做客嗎?”
木門打開,里面陰暗看不清全貌,只看到一個桌子,對面坐了一個形如骷髏的老婦,稀疏泛白的短發(fā),滿臉皺折,一雙渾濁的眼睛,發(fā)黑的嘴唇。
一身黑色長袍,掩住形如骨架的身形,爪子似的右手拿著一個黑色的權杖。
三人如貫入屋,老婦卻喝了一聲:“關門!”
關靖遠轉動著巨大的身軀,聽話地把門關上。
“嗯!”老婦對于關靖遠半獸人的模樣倒不震驚,滿意地點點頭,轉過身投了幾根木柴放入后面的壁爐里,爐內架著一個小沙鍋,鍋內裝滿清水。
燃起火光,屋里陳設一目了然,似乎除了這個桌子和一個壁爐就一無所物。
“老人家,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我是這里詛咒之地的最后一個人,而你們將會死在我的面前。你們也是可憐之人啊,為什么要闖進來?!?p> 老婦轉身,婉惜地說。
“什么詛咒之地,這里是圣女山,神女居住的地方,祥瑞之地,我們是來找一個人的,她是圣女山的人,你一定認識,她叫莊玉容。”關靖遠大手一揮差點把木屋的紅木梁給拍下來,幸好收手及時。
“莊玉容!神女三年前就失蹤了,這里從神女消失的第三天,一夜之間從祥瑞之地變成了詛咒之地……”老婦仰頭哈哈大笑:“這里變成了死地,再也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了……”
“我把玉容帶回來了,但是我昨天把她弄丟了?!?p> “你……把玉容帶回來了…”老婦激動得走到關靖遠面前。
“玉容死了,我答應過玉容,要把她葬在家鄉(xiāng),所以把玉容的遺體帶回來了?!?p> “玉容死了,玉容死了……”老婦喃喃道。
葉小雪看老婦不可思議的模樣只好說:“我們昨天才到這里,可是夜里就有人把玉容姐的遺體偷走了,所以我們才到處找?!?p> “玉容怎么可能會死,神女是不會死的…整個圣女山都被詛咒了,人全沒了,”老婦有點瘋癲,一臉不敢相信:“你可有她的遺物?”
“沒有,玉容什么都沒有留下,孑然一身。既然玉容不在這里,我去別的地方找吧?!?p> 看到老婦人瘋瘋癲癲,明顯不知道玉容在那里。
關靖遠抱著希望,卻只有失望而回。他得趕緊找到她,說:“把玉容偷走的,萬一那些人是喪心病狂餓極了吃人肉的人怎么辦?”
葉小雪看亂了分寸的人安慰說:“關大哥,如果那人喜歡吃人肉,為什么不把我們虜走,你是關心則亂?!?p> “對??!找,就算把木槿莊和圣女山翻轉過來,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人找回來?!?p> 關靖遠想過去拉開門走,老婦喝了一聲說:“找什么找,你們三個都是將死之人,還不如在我這屋里躲一躲?!?p> “老人家,你為什么說我們快要死了?”葉小雪問。
老婦人連著兩次說三人要死了,葉小雪不得不重視起來。
“這三年來有不少外來人闖進來,無一例外全死在圣女山,無人能踏出圣女山半步?!?p> “為什么?”葉小雪問。
老婦怒目:“為什么,因為這片土地已經被詛咒了?!?p> “好吧,凡是進來的人就會被詛咒!”關靖遠說,可是他可不管為什么會被詛咒,他只想找回莊玉容。
詭異的木槿莊,圣女山,還有這個詭異中的唯一一個幸存者。
但他通通都不想管,他只想把玉容平安下葬,如果…當初把玉容火化了,這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他怕玉容身首異處,她是一個多么純潔的女孩,她不應該再受那種非人之罪。
“我不管我是否已經被詛咒了,我只想完成玉容的心愿,讓她死后能葬在她的故鄉(xiāng),可我連這個都做不到?!?p> 關靖遠掩臉,有點頹廢。
葉小雪倒也不怕被詛咒說:“詛咒,是虛無飄渺的事情,末世這么多年了,我都熬過來了,我命硬得很。只是木槿莊和圣女山太大了,我們毫無線索,從那里開始找都不知道,現(xiàn)在真的是像無頭蒼蠅一樣?!?p> 葉小雪看著老婦人,想從她臉上看到一絲別的表情,可是老婦人還是一副神游狀態(tài)。
“又是一些初生之犢,算了,既然你們不相信,那我也懶得說?!崩蠇D坐在椅子上說:“玉容既然在這里不見的,肯定找不到了,永遠也找不到了?!?p> “老人家,不找一下,你怎么會知道找不到呢?”
“你們若執(zhí)意要找,就要做好付出生命的代價,若住在我的小木屋,倒可以活得久一點?!?p> “怎么可能,只要找到玉容姐,為她辦好葬禮,我就要回家?!比~小雪打開木門率先走出木屋。
至于這個神秘的老人,再也問不出什么,問了就說被詛咒了。葉小雪覺得還是先找人要緊,找到了說不定就有答案了。
“你們若想找人,我倒知道一個地方!”
三人回頭看向木屋,只見老婦站在門口,一身黑袍面色在陰暗處看不清表情。
“圣女山的后山墓地,邪惡的靈魂總是在陰暗之地,唯有陽光照進去,邪惡才能消散?!?p> “星球都快要被天災毀滅了,還有人有空在搞什么封建迷信?”關靖遠說完大步走下山。
在他心里,能不知不覺中虜走玉容的應該是實力很強的家伙,他現(xiàn)在就要地毯式搜索。
但他的腳步還是不知不覺往后山走去。
三人覺得下山比上山輕松了許多。
到了后山,寶塔后面的確有一個老婦人所說的墓地,一個個用石頭砌成的石棺,密密麻麻地排列著。
走近看都是一些沒有名字的無字碑。
“這墳頭有點多,而且都是新砌不久的?!比~小雪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難道木槿莊和圣女山消失的人都在墳墓里?!?p> 再走入墳堆中心發(fā)現(xiàn)不是無字碑,都是刻字的墓碑。
“是莊姓的墓碑?!比~小雪指著一個墓碑說。
關靖遠走過去看說,“我也看到了一些有字的墓碑,都是木槿莊龍姓氏家族的,龍安華族長的墓碑也在這里?!?p> 關靖遠看著旁邊的墳墓,還有幾個認識的名字也在。
往里面中心走,墳墓堆砌得越大,三寶在一個墓碑前停下來。看著新鮮的腳印還有石棺上新鮮的痕跡站在原地不動。
“怎么了?三寶?!比~小雪看他怔怔地看著墓碑出神走過去。
“莊玉容之墓”簡單幾個字使葉小雪嚇了一跳。
“在里面?!比龑氄f。
葉小雪和關靖遠都很相信三寶的話,關靖遠直接上手搬開石頭,露出里面的棺木。
把所有石頭搬開,關靖遠卻有點緊張,萬一……沒有。他在心里作斗爭。
“關大哥,我們打開看看?!比~小雪提議。
不再猶豫,三人合力揭開棺材蓋。
蓋板被慢慢揭開,里面躺著的是關靖遠心心念念的莊玉容。
此時的莊玉容平躺著,一身白衣,臉色安祥平和,美麗的五官靈動,詭異的是沒有人死后的死氣,仿佛活過來一樣。
關靖遠抱起莊玉容,僵硬的尸身提醒他,她已經死了,等著心愛的人幫助她葬在自己的故鄉(xiāng)。
“既然找到了玉容姐,我們將她火化吧,讓她安息?!?p> 關靖遠點頭,神情從未曾如此陰霾,他抱起莊玉容僵硬的尸體回到神女寶塔。
葬禮很簡單,三人在白玉廣場塔起一個小平臺,架起柴火。
葉小雪兌換出火油,當然她說在耳房搜到的,這也很好解釋,圣女山不通電,家家戶戶點的是松油和火油,寶塔一直用的是火油。
關靖遠點燃柴火,熊熊大火燃起,一滴淚從他臉上劃下,他的心情是悲憤的。
“怪就怪你連玉容死后也不讓她安息,看你年紀大,本來想放你一馬,可是我將永遠都不會饒恕你的。玉容你安息吧!至少我把你的軀體完整地還給圣女山?!标P靖遠喃喃自語。
葉小雪聽不清關靖遠說什么,以為他在為莊玉容最后話別。
三寶聽了在一旁沉默,他似乎懂了一點,但是一深深思考腦袋前面就出現(xiàn)一片迷霧,他想不通。
要不要告訴小雪,他想不通,他為什么掙扎,他潛意識里不想讓小雪受到傷害。
關靖遠:報仇是我自己的事情,絕對不能連累兩個小恩公。
其中的恩怨情仇,葉小雪和三寶作為局外人,能不參與就不參與,但是兩人已身在其中,葉小雪雖然年紀小,沒經歷過如此詭異之事,但是她心思細膩,如何看不出莊玉容不尋常的狀態(tài)與山頂上的老人有莫大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