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姐夫吃人
棗子遞到嘴邊，程淮遲疑了一下，張嘴咬住。
很甜，還帶了點(diǎn)汁水。
他抬起頭，剛好撞上她笑意盈盈的小臉，白白凈凈的，在枝椏?jī)A泄下來的陽光下，更是明媚動(dòng)人。
“好吃嗎？”
男人眸子微閃地收回目光，“還要摘嗎？”
姜苗捧住懷里的棗子，點(diǎn)頭：“夠了。”
程淮蹲下身把她放下，轉(zhuǎn)身離開。
姜苗連忙跟上去，一堆雜草絆住她的腳，她抱著棗子絆下去，還滾了兩下。
“哎呦！”姜苗舍棄棗子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防止二次受傷。
她茍個(gè)小命也太難了。
程淮轉(zhuǎn)過身，就見自己的小媳婦以一種奇怪的姿勢(shì)縮在草堆上。
他走過去把她拎起來，姜苗一臉的淡定，坐在地上把滾落的棗子重新?lián)炱饋戆?，吸了吸鼻子?p> 程淮一時(shí)看不出她的心思。
姜苗拍拍衣服站起來，看向他：“走吧，下山?！?p> 程淮猶豫了一下：“摔傷沒？”
“沒有。”姜苗神情嚴(yán)肅，把頭上的雜草扒拉掉，這種丟人的事不聊也罷。
下山的路上程淮拐了個(gè)彎，去看了下獵坑，有只幼兔，還是活蹦亂跳的，沒被捕獵夾傷到。
“小兔子！”姜苗眼睛冒光。
程淮以為她是喜歡，想著她剛剛情緒好像不太好，便捆好了兔子的四肢把兔子塞到了她懷里。
果然，一摸到毛茸茸的兔腦袋，姜苗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程淮放下心來。
兩人下了山，程淮拎著鋤頭走在前頭，姜苗倒是不急了，懷里揣著幼兔，肩膀上挎著一小袋棗子，雖然自己沒出什么力，但是這趟上山收獲頗豐，自己很滿足。
前面，幾個(gè)小孩子圍在一起。
“給不給！不給我們就打死你！”
“不給，打死也不給！”
“姜肆，你姐都不要你了，你還是把糖給我，不然我們以后見你一次打一次！”
“你胡說，我阿姐會(huì)回來的，這是給我阿姐的糖！”趴在地上的男孩，兩只手壓在身下，滿臉烏黑泥灰。
“打他，搶他的糖！”
姜苗抱著兔子停下腳，想起姜肆是誰，立馬跑上前把兔子塞程淮懷里，擼著袖子沖了上去。
程淮眉心一跳，跨著大步跟上。
“誰還敢動(dòng)一下！”姜苗呲牙咧嘴地殺到孩子堆里，推開最外面的幾人，把姜肆拉起來。
姜肆灰頭土臉地爬起來，看到是姜苗，頓時(shí)哇地一聲抱了上去。
“阿姐！阿姐你沒死！太好了阿姐！”
感受到姜肆的眼淚鼻涕都蹭到了衣服上，姜苗忍不住嫌棄了一下，偏偏又扒拉不開。
索性瞪向這群孩子，“還不走？是不是要我告訴你們娘！”
幾個(gè)七八歲的孩子嚇了一跳，扭頭看到程淮，立馬白了臉，“快跑，吃小孩的來了！娘?。 ?p> 程淮拎著鋤頭走到二人面前，姜肆仰頭看，也是嚇得神情一呆，兩條腿打抖：“阿姐快跑”
說著，小手拽著姜苗的下衣擺拼命往前沖。
姜苗扭頭看了眼面色沉穩(wěn)的男人，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在孩子堆里的威懾力這么大。
“小肆別跑?！彼焓肿プ〗痢?p> 姜肆瘋狂搖腦袋，蹬著腿像顆炮彈似的，姜苗都有些抓不住他。
“阿姐，他吃人的！”
“他是你姐夫。”
“姐夫是什么，吃人嗎？”姜肆扭頭，五官黑得看不清。
姜苗繃緊了小臉，“就是我男人，他不吃人?！?p> 這么一解釋，姜肆沒跑了，只是哭得更大聲了。
姜苗有些頭疼，摸了摸他的頭頂，“怎么又哭了？”
姜肆抽噎著，淚眼汪汪地看向姜苗，“阿姐，你有男人了，是不是以后不要小肆了？”
“瞎說什么，阿姐剛剛不是還幫你趕走了那群人嗎？”
姜肆點(diǎn)點(diǎn)頭，眼淚鼻涕糊成一片，又黑又臟，姜苗都感覺沒眼看。
她彎下腰拍了拍他的衣服褲子，“大中午的怎么跑外面了，吃飯了嗎？”
姜肆搖搖頭，眼巴巴地望著姜苗，小手也是不安地抓著她的衣服，“阿姐，小肆想阿姐，想見阿姐?！?p> 姜苗心中一暖，拿著帕子擦了下他的黑臉，也沒白多少，“好啦，阿姐沒有不要你，只是阿姐現(xiàn)在嫁人了，以后不在家里住了?！?p> 姜肆嘴巴蠕了蠕，聲音乖了很多：“那阿姐住哪里？阿姐會(huì)不會(huì)沒飯吃？”
想起原身吃不飽穿不暖的苦難日子，姜苗眼睛一酸，也許只有這個(gè)親弟弟惦記著她了。
她收斂情緒，聲音溫柔了很多：“阿姐現(xiàn)在住村尾坡上那個(gè)屋子，每天都能吃飽飯，你姐夫待我很好。”
姜肆仰起腦袋看向高壯威猛的程淮，眸光閃了閃，還是有些害怕。
姜苗無奈地笑了下，摸他的頭，“別怕，喊姐夫，給你棗子吃?！?p> 聽到吃的，姜肆眼睛亮了下，喏喏地喊了一聲：“姐夫。”
喊完，又緊緊地扒住了姜苗。
男子走上前，姜苗把肩上挎著的布袋給他，沖他眨眼示意了一下。
程淮了然，抓了一把棗子遞到姜肆面前。
村里小孩子的零嘴很少，尤其是現(xiàn)在干旱，能吃的果子葉子也都基本上被薅光了，姜肆一下子就動(dòng)心了。
他伸手去拿，意識(shí)到自己手里拿了糖，連忙抓住姜苗的手塞過去，“阿姐，吃糖?！?p> 給完糖，姜肆扯著自己的衣服去兜棗子，程淮全部給他放好，對(duì)上小孩一本正經(jīng)的審視，目光閃了下。
姜苗沒收他的糖，而是和棗子一起放進(jìn)了他兜里，“快回去吃飯吧，中午熱別出來?！?p> “阿姐……”姜肆聲音哽咽起來，不想姜苗走。
程淮把兔子重新塞回姜苗懷里，垂眸看向她，“帶小肆一起回去吃頓飯。”
他難得開口說長(zhǎng)話，姜苗想了下點(diǎn)點(diǎn)頭：“謝謝。”
程淮沒答，提著東西先一步朝前走了。
姜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姜苗一手抱兔子，另一只手牽住他，“走吧?！?p> 姜肆頓時(shí)笑臉如花，高興地蹦跳著看她懷里的兔子：“阿姐，你要養(yǎng)兔子嗎？”
“吃兔子?！?p> “?。俊?p> “紅燒兔子很好吃。”姜苗一臉篤定道。
“嗯嗯，好吃?！苯翉囊露道锾统鰲椬映?，臉上滿是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