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早產(chǎn)
因村長親自帶領(lǐng)村民來過蕭家，大家都摸清了門路，再加上張大姐警示過他們，他們這些老實巴交的鄉(xiāng)下人可沒起過濫竽充數(shù)的心思。
張大姐當(dāng)時原話是：“人家做生意，為照顧我們同村的，才在你這兒收菜。他們可不止咱一個門路，若是被其他村的人知曉了，得多少人惦記？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你們當(dāng)中若有誰拿爛菜葉濫竽充數(shù)……哼，這可關(guān)乎銀錢問題，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到時候咱幫理不幫親，可別拿多年交情說事兒哈?！?p> 其中一人悶悶說了句，“不就是會做泡菜嘛，我們家也會做?！?p> 張大姐耳尖，一下子聽到了。她也不氣，諷刺了句：“行啊，你覺得你行你上?。∵@十里八村的，哪家哪戶不會做泡菜啊？當(dāng)鎮(zhèn)上那些的人沒吃過，還是不會做？這點道理都不懂嗎？！人家是有這門手藝和底氣在，不然哪能賣個好價錢！你有本事，有本事你做同門生意去，看看誰更賺錢！別血本無歸，到頭跑來跟我哭！”
“喲，張大姐，你糊弄誰呢？我可不是嚇大的！我明天就去鎮(zhèn)上打聽打聽，泡菜能賣多少？能賺多少？都上趕著給人家新鮮菜呢？真能賺錢，還不如自家做！那賺得更多！”
說這話的人家姓陳。
有人起頭，還真有人猶豫不決。
張大姐給氣笑了，“行，你們?nèi)ィ”M管去！”
因為第一次收菜，唐臧月還驚疑數(shù)量比想象中少，張大姐沒瞞著，將有村民自己想法，以及有部分村民想觀望觀望說了出來。
唐臧月當(dāng)即就笑著和交易這幾家村民簽了協(xié)議，往后只收這幾家的菜。
張大姐欲言又止，待這些簽了協(xié)議的村民離開，才好心道：“有幾家沒來，你簽協(xié)議這不是得罪人嘛。九里村雖說是我們家做主，但有些時候還真是說破了嘴驢子都不管用?！睆埓蠼氵丝?，“都是群蠻子?！?p> 唐臧月：“無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唐臧月買了壇子回來時，還特地經(jīng)過村長家，跟張大姐說了聲：“這幾日我們家還需要更多新鮮菜，勞煩張大姐跟親戚也說說，不要同村的，那幾家還在觀望的人家，就讓他們繼續(xù)觀望吧。經(jīng)常給我們提供新鮮菜的人家，也可以支會他們一聲?！?p> 張大姐：“這，量會不會有些太多了？用得完嗎？”
唐臧月挺喜歡和這種處處為他人著想的人打交道。
唐臧月：“沒關(guān)系，泡菜經(jīng)放?！?p> “那便好。”
壇子洗干凈了，原本是想晾曬干的，但邊關(guān)風(fēng)沙大，蕭月濃和雙胞胎都是用干凈的布擦干的。因為不能有生水，他們擦得格外仔細(xì)。
第二日，鎮(zhèn)上。
羅掌事按照約定上門，甚至帶來了府上的缸子用以裝。
唐臧月?lián)娜耸植粔?，把雙胞胎也帶上了。玲姐兒沒個孩子帶，怕出什么事，揣上雙胞胎的同時，也將玲姐兒也給拎到了鎮(zhèn)上。
雙胞胎負(fù)責(zé)柳姨娘平日的位置，有蕭月濃拉客和做算數(shù)，倒是不會出岔子，唐臧月負(fù)責(zé)鎮(zhèn)場子。而柳姨娘則幫著羅掌事和其帶來的下人挪泡菜，風(fēng)風(fēng)火火得不行。
待羅掌事走后，柳姨娘臉上的熱情褪去，又愁眉不展地問唐臧月：“老夫人，今日回村，還能繼續(xù)做這么多量嗎？”
唐臧月淺笑著問：“你是不相信自己手藝嗎？”
這是回了，又似乎沒回柳姨娘的話。
下午，被塞滿棉花的棉被總算被密密的針線縫補好，縫了好幾張，衣裳工序更復(fù)雜，蕭月濃還在摩挲階段，跟著柳姨娘學(xué)，所以進程慢了點。
蕭家則開始置購日常所需。
比如箱子，拿來放換洗的衣裳和縫制好暫時用不著的被褥；再比如找工匠做櫥窗，來擺放擦干凈的碗筷；再再比如養(yǎng)牲畜的飼料和修葺好院子后要種的菜種之類。
錢從哪兒來？
柳姨娘做泡菜攬的生意是大頭，期間，唐臧月也做了單生意，正式坐實她果真有醫(yī)術(shù)傍身。
農(nóng)忙的時候，有大肚子的小娘子在田里，但顧及孩子的出世，這些小娘子都是做些輕省兒的活。
就是這幾個小娘子中，有一個出了意外。
她家婆母王老娘是難相處的，成天念叨自己年輕時候可沒這么金貴，肚子里揣了個就干輕省的活兒。
王老娘逢人就說，為這小娘子嫁進來給了多少彩禮？什么事兒沒干就懷孕，兒子以頭胎為借口讓小娘子做輕省的活兒。
王老娘念叨自家家門娶回來個千金小姐，說千金小姐都沒這么金貴的。
說明明嫁了個地里刨食的，卻想著過大戶人家夫人的生活，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樣，也配嘛……
越說到后面，越難聽。
小娘子皮薄，不堪受辱，不顧阻攔要下地，結(jié)果還真就出了意外。
早產(chǎn)了。
這，去請接生婆吧，即便趕村里唯一一架牛車，來回也得一天一夜呢。把接生婆接過來，小娘子和腹中胎兒早就黃花菜都涼了。
還是村長來鎮(zhèn)場子，驅(qū)散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忙叫人去村上蕭家請?zhí)脐霸聛怼?p> “這，村長，能行嗎？雖說唐大妹子有醫(yī)術(shù)，但那也是她自個兒說的，沒人證明啊！誰知道醫(yī)術(shù)究竟怎么樣，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接生可馬虎不得，要是……”
“媚娘……”是小娘子的男人王小六慘叫聲打斷村長的交流。
村長閉上眼，道：“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蓖戤?，村長又看向小娘子的男人，“給句準(zhǔn)話，要不要請村里新戶，蕭家那位唐老夫人。事先說好，你家娘子是早產(chǎn)，那可是在鬼門關(guān)搶人，真要出了事，也不是那唐老夫人的責(zé)任?！?p> 那漢子臉色煞白，也大致知道自家什么情況，即便去請出名的接生婆或是鎮(zhèn)上的大夫，都來不及，只能記渺茫希望于這位唐老夫人身上了。
至于村長為什么這么尊稱唐臧月？還不是蕭家?guī)讉€小蘿卜頭，年紀(jì)太小，嘴里沒把個風(fēng)，叫柳姨娘“姨娘”。
能有小妾的人家，那都是大戶人家，以前輝煌過，自是有眼界的。村長可不得尊著來？
有步程快的，趕緊上蕭家叫人。
也虧得下午唐臧月在家中幫柳姨娘打下手，沒去鎮(zhèn)上躲忙閑逛。
“唐老夫人！在家嗎唐老夫人??！”
唐臧月被這急促的敲門聲嚇了跳。
屬蕭鐘浩跑得最快，去開了門，“怎么了怎么了？”
那人悶頭就往院子里沖，“唐老夫人快去救命??！”
唐臧月見一人猛地沖進來，前院都是老的老，小的小，就她一個戰(zhàn)斗力。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風(fēng)，她差點下去重手。
待看清楚來人是早晨送新鮮菜的其中一員，才堪堪剎住狠手，漫不經(jīng)心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