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銀州打麻將有個說法,天胡霉很久,紀老師接下來要當心了?!?p> 一句不太應景的話。
說話的雍君屹斯斯文文的,還帶著禮貌的笑意,仿佛只是在開一個朋友間的玩笑。
給紀執(zhí)整不會了。
他跟雍君屹沒什么工作以外的交集吧?
好端端的好像已經(jīng)是第二次被這人中傷了。
“好了好了,別扯些有的沒的,再來?!?p> 盧鳴柳催著,重新又開了一局。
“天胡霉很久”這個“銀州定律”顯然在紀執(zhí)身上失效了。
連著四場,紀執(zhí)都打出了難得一見的特殊牌型。
只是紀某人并沒有沉浸在贏錢的喜悅中,因為他觀察了一下雍君屹,發(fā)現(xiàn)雍君屹一直在給程酥喂牌。
?
這兩人什么時候來的交情?
于是,牌桌上重新升騰起一股詭異的氣氛。
雍君屹給程酥喂牌,紀執(zhí)再把程酥想要的牌打出去。
大小姐的牌技差得可以,想要哪張清清楚楚寫在臉上。
“程酥?!?p> 紀執(zhí)喊了一聲,兩只手指架著一張牌丟到中間:“七筒?!?p> 最后一張七筒被打了出去,程酥數(shù)了數(shù)自己的牌,她聽七筒。
麻蛋。
類似的情況又延續(xù)了幾局,盧鳴柳打不下去了。
合著一個不會玩,兩個人亂玩,很影響他的體驗感!
盧鳴柳抄著一大把票子氣呼呼走了,剩下的三個人坐著沒動。
“紀老六,你知不知道我倆加起來,今晚輸了多少?”
紀執(zhí)漫不經(jīng)心地:“打麻將,輸了不是常事?”
“你是故意的,你凈想著欺負我了,一點也不勤儉持家!”
程酥隔著毛衣在紀執(zhí)胳膊上擰了兩下,同樣氣呼呼走了。
休閑室里,紀執(zhí)和雍君屹對坐著,互相打量。
如果需要用一個動物來形容雍君屹的話,紀執(zhí)會選擇蛇。
看起來冷漠、陰惻、不好接近。
實在難以和讀者們膜拜的言情寫手山中愛神對上號。
他喝了口水,閑得不停地按麻將機上的骰子:“雍編劇,你跟我老婆認識?”
骰子轉(zhuǎn)動的聲音穿透人的耳膜,雍君屹抬手揉了揉,回避了紀執(zhí)的提問。
這就有些冷場了。
紀執(zhí)這個日天日地的少爺脾氣可不慣著,椅子后撤,抬腳準備回房。
“紀老師,你好像一直以來對酥酥都不太好?!?p> 大概是醞釀了許久,雍君屹開口的時候還在斟酌用詞:“起碼從八年前開始?!?p> 紀執(zhí)這房注定是回不了了。
他又坐回到位置上,重新打量了一遍雍君屹。
黑色唐裝,黑色眼鏡,三七分的頭發(fā)稍微遮住了點眼睛,但不影響那雙眼睛迸出來的犀利。
酥酥。
嗬,叫得挺親近。
“怎么講?我這人腦子笨,請雍編劇說話爽快點?!?p> 紀執(zhí)心算了一下,八年前是他跟程酥剛上大學的時候。
那個時候雍君屹就認識他們?
“說來巧,我和酥酥是一個學院的,只是她學表演,我學編導,開學報道的那天,我在車站碰到了你們?!?p> 會寫稿子的人大概也有很強的敘事能力,雍君屹提了個開頭,就瞬間把紀執(zhí)拉到了八年前那個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