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此一事之后,云時雨在王府里面的處境有所緩和,就比如,她現(xiàn)在的膳食都有葷腥了。
同樣的場景,云時雨正不顧形象的啃著一塊排骨,床邊的搖椅上放著‘咿咿呀呀’的小團(tuán)子,哦對,身后站著的還是那日的侍女。
忘記介紹了,她說她是個孤兒,從小被賣到王府,‘小荊’這個名字就是剛進(jìn)王府之時,教習(xí)嬤嬤給她取的。
不過云時雨卻總是覺得,她和府中普通的丫鬟不一樣,就比如.....
“咔噠?!?p> 門口傳來響動,她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正好裝上了陸今安盛滿了嫌棄的雙眸。
思緒突然被打斷,她眨了眨眼睛,反應(yīng)過來之后‘嗖’的起身,一臉狗腿的湊到陸今安的跟前,身后的侍衛(wèi)見狀,使了個眼色,讓小荊跟著自己一起出去。
“王爺,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您也不早說,我好去迎接您??!”
空氣安靜了三秒鐘,云時雨只想把自己的嘴巴扇爛。
何以至此啊,滿嘴青樓味。
“看來庶福晉對這煙花之地的曲調(diào)很是熟悉,怎么,除了暗探,你還有其他的兼職?”
陸今安單挑了一下眉毛,戲謔之意盡顯。
好帥啊嗚嗚嗚。
被奇奇怪怪的關(guān)注點(diǎn)嚇到,云時雨趕緊低下頭,收回了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她清了清嗓子:“王爺說笑了,王爺有什么吩咐嗎?”
看著滿嘴油漬的云時雨,和空氣中彌漫的油腥味,陸今安的眉心擰的越來越深。
下一刻,一個繡著祥云紋圖案的手帕就映入了瞳孔之中,云時雨一怔,突然抬頭歪歪腦袋,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給我的?”
陸今安沒了耐心,直接把帕子扔給了她:“身為庶福晉,理應(yīng)注意些儀表?!?p> 聽出了話語中隱含的慍怒之意,云時雨不敢再撒野,連忙三下五下的把嘴巴擦干凈,笑得齜牙咧嘴的作勢就要把帕子還給陸今安,最后還是被嚇的縮回了手去。
“看看這個?!?p> 陸今安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掏出一個信封來,饒有趣味的看著她。
云時雨連忙接了過去,怎奈翻過來調(diào)過去,上面卻一個字跡都沒有。
“王爺,這明明是一張空白的宣紙啊。”
懵懂又帶上些許水霧的眼睛突然望向來,落在陸今安的眼里卻只剩下諷刺。
皇帝身邊的探子,要是連這點(diǎn)能力都沒有,恐怕在送來的第一天,就死于非命了吧。
不知為何,云時雨只感覺心虛,還帶著一些不好的預(yù)感。
搜尋了大腦一圈——“顯影粉在第二個柜子里?!?p> “朝中大肆打壓大臣?趁混亂之時處理部分殘王同黨,最好連殘王一并......”
殺之。
當(dāng)然,最后兩個字她沒敢說出來。
這春風(fēng)習(xí)習(xí)她卻打了個寒噤,再一次跪倒在地上:“天地良心啊王爺,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時雨嘰里咕嚕的一頓解釋,口干舌燥了才發(fā)現(xiàn)陸今安未出一言。
“王........爺?”她試探著開口。
“你做的很好?!?p> 原本只想讓她打探皇帝對那孩子母親的態(tài)度,卻沒想到云時雨給了他這樣一個驚喜,皇帝打壓丞相勢力,與他而言,只是百利無一害。
云時雨松了口氣,嘴角突然揚(yáng)起得意的笑容出來,不愧是她,這一下子,兩邊都不必?fù)?dān)憂了。
只是這處理殘王同黨?
罷了罷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吧。
翌日——
“皇上口諭,為何王爺不來接旨?。俊?p> 天色尚且蒙蒙,昨晚又下了小雨,外面濕漉漉的,本該窩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時候,云時雨和陸今安卻衣衫整齊的在房間里,神情皆是肅穆。
“王爺,真的要將孩子交給皇上嗎?若如此,我們豈不是沒有了威脅的籌碼?”
侍衛(wèi)阮承怒目瞪圓,透過門縫看著不遠(yuǎn)處狗仗人勢的太監(jiān)狐假虎威,若不是王爺在此,他非要朝著他們吐幾口口水。
云時雨忙著給小嬰兒針灸,嬰孩啼哭不止,幸虧陸今安早就從青樓找來了舞女,歌舞聲音恰到好處的把哭聲所掩蓋。
醫(yī)者仁心,這么小的孩子,讓她下蠱毒是萬萬不可能的,但是通過改變脈搏讓太醫(yī)診出中毒來,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那你就錯了?!?p> 空隙間,云時雨面無表情的抬頭瞥了阮承一眼:“只有他在皇帝身邊,才能成為我們永遠(yuǎn)的籌碼?!?p> “萬無一失?”
陸今安按了一下眉心。
“王爺放心?!?p> 就算為了她自己的小命,她也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差錯的。
管家仍舊在外面拖延時間。
“公公,王爺?shù)男宰哟蠹叶贾?,這個時候......誰也不好去打攪的?!?p> 管家面露難色,苦口婆心的開口:“都是當(dāng)差的,您也別為難我們,這錢啊,您拿去喝酒......”
那錦衣綢緞的公公尾巴快翹到天上去了,滿不在乎的冷哼了一聲,收了錢,尖細(xì)的嗓音響起:“這都辰時了,王爺還在飲酒作樂,若是皇上知道了,也定會生氣的?!?p> “且今日我們來,是接回皇子,王爺偷偷帶走皇子,可知是什么罪名啊?”
“哦?不是本王救了皇子嗎?皇帝還要治罪?”
陸今安不知何時出現(xiàn),身后緊跟著抱著孩子的云時雨,云時雨朝著公公使了一個眼色,公公立馬會意,雖然不情愿,卻還是跪下告了罪。
殘王不要緊,可這皇子卻是皇帝的心頭肉,若是在接回去的時候出了什么差錯的話,他的腦袋也就別要了。
那嬰孩終于被接走,可公公剛走,三兩個大臣就走了進(jìn)來,正巧被躲在假山后的云時雨看到。
大理寺卿和欽天監(jiān)?
這兩個人就是先前被陸今安保送上去的那個?
她砸了下嘴巴,只當(dāng)作眼不見為凈,卻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暗處一個幽深的目光正在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
下一刻——
“唔!”
“什么人!”
巡邏的侍衛(wèi)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動,飛快的跑了過去。
“承哥,沒人啊!是不是貓兒???”
一個侍衛(wèi)撓了撓頭,沖著那侍衛(wèi)頭兒道。
阮承四周看了看,“嗯”了一聲:“都警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