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對峙
“吳媽,回去后,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回了我買的院子?!背B湓茋诟馈?p> “你跟他們說,就說我說的,過兩天就是我阿娘的生忌,等供奉祭祀完,我也就要跟郡王妃上京了,常家也就沒時間回去了。”
“姑娘為何將在青州買院子的事讓她們知曉?”吳媽說:“若是他們知道了,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來?!?p> 常落云嘴角帶著嘲諷,“我可是知道我那個繼母,看我不回去,不知又在我父親面前往我身上潑什么臟水,我雖然不在乎,但也不愿意有人亂嚼舌根。
再說了,她若知道我在青州有這么一個院子,不氣得心疼才怪,這正是我想要的?!?p> 常落云笑笑,“吳媽你就如實跟她說,好戲還在后頭呢!”
福伯送吳媽剛到家門口,就遇到了長生。
還沒等馬車走遠,長生就急匆匆跑過來問:“吳媽,你知道這是誰家的馬車嗎?”
“知道??!”吳媽邊走邊笑瞇瞇地說。
“誰家的?”長生一臉急切的跟在后面。
“你問這個干什么?”吳媽轉(zhuǎn)過身看他一眼,繼續(xù)往里面走。
真是急驚風(fēng)遇上慢郎中!
長生說:“四姑娘就是被這輛馬車接走的,如今老爺正在四處找四姑娘?!?p> “老爺找四姑娘做什么?”吳媽裝糊涂。
“吳媽,四姑娘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么晚了不回家,卻被一輛馬車接走了,你說老爺能不急嗎?”長生道:“你快點跟我去見老爺,把事情說清楚?!?p> 長生拉著吳媽到常璞跟前。
常璞聽說找到了馬車,吳媽還是坐那輛馬車回來的,越發(fā)驚疑。
“吳媽,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幫著四姑娘岀去私會,你不要命了你?”
在蘄國,主人處死一個年邁又沒有依靠的老奴,簡直如同碾死一只螞蟻。
“什么私會?我不知道老爺在說什么?”吳媽一臉懵懂,心里卻跟明鏡似的。
“那我問你,四姑娘坐的誰家馬車,她到哪里去了?”常璞捻著胡須,怒不可遏。
“四姑娘坐自己的馬車回自己的院子,有什么問題嗎?”吳媽詫異。
“自己的馬車?回自己的院子?”裴氏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一臉鄙夷不屑,“她現(xiàn)在還未出閣,怎么就成了自己的馬車自己的院子,四姑娘那么機靈的一個人呢,怎么竟做出如此無恥的事情來?”
“裴娘子,四姑娘坐自己的馬車回自己的院子怎么就叫做無恥?”
吳媽氣道:“四姑娘在竹溪巷買了一個院子,說是過幾日就是韓娘子忌日,等給韓娘子供奉祭祀完也就到了跟郡王妃去京城的時間了,這幾天,她就不回常家了。”
竹溪巷買院子?裴氏狐疑地看著吳媽,心口撲通撲通跳得厲害,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莫非……,若這是這樣,老太太也忒偏心了些。
怪不得自己接手常家庶務(wù)的時候,庫房里居然沒剩下幾兩銀子,她一直都沒有想明白常家的銀子哪里去了,若是這樣就說得過去了。
她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吳媽,里面有不忿、嫉妒和氣怒,甚至隱隱還有一絲貪婪。
常璞顯然也被震住了,“你是說,云兒在竹溪巷買了房子,還養(yǎng)著馬車?”
吳媽點點頭:“四姑娘確實是自己買了房子和馬車?!?p> “老爺,你可要替我做主??!“裴氏突然哭喊起來,“這么多年,你總說我不會當(dāng)家,這家里處處捉襟見肘,我也一直百思不解。
我想,這常家,怎么就窘迫成這樣了,連幾百輛銀子都拿不出來,原來是給了云兒。
老爺,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摳摳搜搜,精打細算支撐著這個家,弄得一家上下恨的恨,怨的怨,我是里外不是人啊我!”
裴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繼續(xù)哭訴,“若不是知道云兒買了院子,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常家的銀子都到了云兒那里??善?,她卻不拿銀子當(dāng)銀子,自己買了院子,還養(yǎng)著馬車,在她心里,哪里還有常家,還有你這個父親?。 ?p> 裴氏話里話外,都在說常老太太將常家的銀子拿去貼補了常落云。
吳媽撇撇嘴,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
常璞臉色十分難看。云兒一個十多歲的姑娘,一直居住在鄉(xiāng)下,哪里有錢買院子。
阿娘到底還是不相信他。他才是常家的兒子,云兒終究要嫁人,她卻將家底交給了云兒。
常璞心里升起一種被冒犯的屈辱。
“長生,你去讓門房備車?!?p> “吳媽,你帶路,我們?nèi)ブ裣铩!?p> 常璞一點也不怕太晚,帶著裴氏直奔竹溪巷去。
竹溪巷一寧謐的院子內(nèi),常落云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常服,正坐在廊下的書案前抄寫經(jīng)書。
碧煙坐在旁邊昏昏欲睡,她一只手支頤,一只手拿著管墨悠悠的磨著,垂著的頭一點一點。
常落云覺得好笑,看她一眼,繼續(xù)抄寫經(jīng)書。
外面響起輕盈的腳步聲,隨后,小五轉(zhuǎn)了進來,“姑娘,常老爺來了?!?p> 常落云默不作聲寫完最后兩個字,才左手攬袖將筆放在筆架上,“來得這么快,我父親這也是太心急了些。
你讓她們稍等,我即刻就來?!?p> 裴氏一進入院子,就為院子精致的布置鎮(zhèn)住了。
不大的院子里,花木扶疏錯落有致,一條青石小徑曲曲折折直通照壁,看不清后面的情景。
常璞和裴氏面面相覷,裴氏的心里如同被火苗舔到了一般,又辣又痛。
她捧著胸口,透不過氣來。這個地段,這么個院子,少說也要上萬兩銀子,若是有了這上萬輛銀子,瑤兒的嫁妝、文允的聘禮還用愁嗎?
她還用每日精打細算過日子嗎?
吳媽冷眼瞅著她變換莫名的臉色,一臉鄙夷不屑,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當(dāng)家娘子,這樣一副臉孔也太難看了。
眾人各懷心事,心照不宣。
常落云已經(jīng)款款從照壁后走了出來,而剛剛還在打瞌睡的碧煙此時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們。
“父親,裴娘子,不知你們這么晚了過來有什么事?”常落云說:“再過兩日便是我阿娘的忌日,我正忙著供奉祭祀的事,不便請你們進屋,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
云兒叫他父親,沒有如以往一樣叫他爹爹。
常璞雖然不快,但也忍住沒有立即發(fā)作,“云兒,你不回家到這里來做什么?這院子又是怎么回事?”
“父親,常家既然容不下我,我只有自己買了這個院子,總不至于常家回不去了,我就流落街頭吧!”
常璞聽到她語氣中的奚落,也顧不上跟她置氣,她說她買了這個院子,那吳媽說的就是真的了。
“云兒,什么時候常家容不下你了?你這次回來,瑤兒將最好的飲翠閣讓你住著,常家好吃好喝供著你,你還有什么不滿意?”
常落云冷笑,“好吃好喝,女兒一日三餐就是一點薄粥,這就是父親嘴里的好吃好喝?”
清水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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