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后的皇甫修就這樣漠漠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身后傳來腳步聲,皇甫修這才轉身來漆黑的眸子依舊不見半點波瀾道:“你的玄迷香效果不錯,說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本殿下有的自不會吝嗇賞賜于你?!?p> 而他的眼前出現(xiàn)的是一位身著蒼藍薄衫的男子,腰間綁著一根虎紋紳帶,面容清俊,孤高凜然,正是怪醫(yī)梅不一!
而梅不一一臉怡然客氣道:“太子殿下不必客氣,不過是梅某暇時研究出的小玩意兒罷了,不值一提,倒是這玄香用時時間尚短且副作用極大,不然也不枉稱是一件好物。”
而皇甫修聞言卻反而緊緊皺起眉來,因為有時有人不圖回報,那他所圖的便是更大!而梅不一仿佛知道太子心中所想話鋒一轉又接著道:“不過說到所圖,梅某倒是有一件?!?p> 而不等太子殿下問話,梅不一卻上前一步鄭重其事的向其行禮道:“梅某不才只是一介布衣,但幸而有一身行醫(yī)善藥的本領,才智雖遠不及殿下及同僚心腹,但也愿為太子殿下獻計獻策,為太子殿下校犬馬之勞!”
而皇甫修聞言卻沒有立馬應聲下來,而是瞇起眼用銳利的目光審視了眼前人一番才道:“以先生之才能,相信在何時何地都能成就一番,如此何必屈就在本太子門下?”
而聽聞太子殿下的話梅不一卻并無氣餒而是不卑不亢道:“不知殿下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寧為雞口不為牛后,梅某雖自由自在慣了,但亦不甘一生如此碌碌無為一事無成了此殘生,既然決定為殿下效命,梅某也自然了解過殿下的行事作風,如今蒼溟群雄逐鹿風云變幻,殿下作為天道之子,自然是梅某效力之首選!”
見太子殿下并無所動,梅不一又接著道:當然,即便殿下沒有逐鹿天下之野心,但只要在殿下身邊,相信殿下亦可保身邊人無恙!這也是梅某愿為殿下效命的原因之一!不怕殿下笑話,梅某雖有雄心,卻亦是怕死之人?!?p> 皇甫修聞言這才笑笑點點頭,怕死自然是人之常情,而是人皆有弱點,但只要在他眼皮底下,保自己人安然無恙這點他還是有這個自信的,見太子殿下表情松動梅不一自然欣喜接著推心置腹道:“不知殿下是否亦有夙愿,梅某之夙愿便是游歷四方之地行仗義之舉行正義之道!”
“哦?”皇甫修聞言倒是有些意外,因傳聞梅不一雖醫(yī)毒卓絕卻素有怪醫(yī)之稱,診不落空既醫(yī)有緣人,亦毒無緣鬼,所以世人對其評價自然是又愛又恨的,然此刻梅不一卻對其表態(tài)他的夙愿竟然是行俠仗義,皇甫修自然是不相信的!
而梅不一卻仿佛看出太子殿下所想從而笑笑道:“也許殿下不明白,有時候醫(yī)人不一定救人,毒人不一定害人…”
而讀著梅不一這一句甚感意味深長的話,再聯(lián)想到江湖上一些關于怪醫(yī)梅不一行事的事跡傳聞,慢慢的皇甫修倒也有些豁然開朗之感。
如今世道橫行,萬物滄桑,在世俗行走又有誰能真正做到明辨是非區(qū)分善惡,即便極善之人亦有走投無路之時,即便極惡之人亦有善念之舉,都是人的一念之間罷了!而如梅不一梅先生這般,進可治懲惡之人,退可防佯善之心,的確不失為一條自保之道。
見太子殿下亦有所感,梅不一便繼續(xù)道:“正因梅某看遍事世情冷暖通曉善惡人心,所以自知不能以一人之力改變現(xiàn)狀,那么梅某便決定集人之力改變時局,天下之事,聞者不如見者知之為詳,見者不如居者知之為盡,彼之興亡,匹夫有責,這才是梅某真正之夙愿?!?p> 梅不一義正言辭句句發(fā)自肺腑,皇甫修聽之所思所想,亦有所得,心中不禁對梅不一產(chǎn)生了一絲敬佩,聯(lián)想到自己得過且過的心態(tài)倒是有些臉紅道:“先生以義為先,知其不易卻亦為之,實在是令人敬佩!而吾慚愧,在其位謀天下之福祉本就是修之義務,然修卻荒于嬉,毀于隨,倒是叫先生見笑了?!?p> 而梅不一聞言卻道:“太子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天下絕無一蹴即成之事,再者殿下此前助民調查人口失蹤案,此舉已在民間積累了一批聲望,只要日日力學不倦,此后自然日進有功!”
梅不一侃侃而談,而皇甫修發(fā)現(xiàn)這位梅先生不僅襟懷坦蕩光明磊落,且博古通今博聞廣識,是一位難得的仁人志士,兩人自此相談甚歡,皇甫修問了許多此前于他困惑不解的問題,而梅先生皆能循循善誘,言傳身教!自此皇甫修徹底被梅先生折服!
而在此之前,關于慈善堂無故被官府占用之事,皇甫修也決定不再忍讓,將此事交于梅不一,而自此也代表正式將梅先生收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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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粼粼煙雨霧水蒙蒙的江波之上,秀美韶顏的女子帶著帷帽,正悠然地坐在畫舫上縱目眺望,而她的眼前是一位身著華服的老者正恭敬的站在其面前行禮道:“驪姬娘娘!”
而姬芮仿佛毫無所覺一般只是饒有興致的望著來往的行船像是觀察著什么,直到良久像是反應過來才道:“如何?可是有何進展?”
而老者自然不敢有任何怠慢忙回道:“回稟娘娘,皆按娘娘的命令行事,如今龍脊國國主年事已高,即便勵精圖治也抵不過內憂外患,其兄弟藩王對國主之位也早已虎視眈眈,只要龍脊大將軍銀翟一日不回國都,其國內的龍脊大軍便一日無人首領!這正是我們的好時機!”
姬芮點點頭,只要那龍玥英公主一日在其身邊,她的好師弟便一日都投鼠忌器,至于那些個空有野心的各個藩王,不過是些不成氣候的東西罷了,她自沒有將她的砝碼投注在無用的東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