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以一種滑稽又可笑的形式逞能得很失敗。
所以凌北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膽小鬼。因為幽閉恐懼、噩夢纏身選擇自學了心理學,到頭來卻依然用二十四小時開著家里的燈和安眠藥以及情緒穩(wěn)定劑來控制這些問題。
想到這兒,他當然就不敢再注視著南子舒。
因為他會發(fā)現(xiàn)自己究竟有多么可笑。
可笑到自己說的話卻先把自己給嚇到了。又憑什么妄想自己可以成為南子舒的依靠?粉飾太平的時間久了,連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么懦弱。
就像剛剛凌北自己說的,人一生都在經(jīng)歷各種離開,最后一個離開的一定是自己。
而凌乾杉早在九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他早就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也在那個時候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還有什么好恐懼的?為什么還要東躲西藏?
但是如果那段痛苦并沒有在凌乾杉死的時候跟他一樣被帶進墳墓,是不是就意味著還得等到秘密的另一位主人公——凌北,在最后也離開了這個世界的時候,才能算得到真的解脫呢?
不行,這絕對不行。
凌北不允許自己這么廢物。
“凌北。”
南子舒一如既往溫柔的聲音喚回了凌北愈發(fā)焦灼的大腦。
只見她悄悄將凌北不知何時攥緊的拳頭打開,在他手心里慢慢描摹出三個字。
在凌北逐漸反應過來南子舒寫了什么的時候,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別害怕”。
南子舒牽著凌北的手,在凌北莫名灼熱的目光中微微彎了彎唇角:“曾經(jīng)我也遇到過一個男孩,他似乎和你一樣,有幽閉恐懼?!?p> “然后呢?”
凌北下意識反握住南子舒的手,只不過他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用力:“你還記得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他的嗎?
“在什么時候?你還能記起他長什么樣子嗎?”
看著凌北愈加急切的語氣,南子舒先是有些不解的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好笑的解釋道:“都已經(jīng)很久了,那是我上大一時候的事。
“只是打掃會場的時候偶然遇到的一個男生,不過是因為突然停電,陪他在會場后臺坐了一會兒。
“之后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加上當時環(huán)境那么黑,哪能記得他的模樣?你就別瞎吃醋了?!?p> 南子舒說得輕松,也未曾讀懂凌北眼中真正的情緒。
卻怎樣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這番話對他來說有多大的意義:“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一個人坐在那里,只記得一開始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只是躲在角落里,根本就不理人。
“但是后來突然停電,所有燈都被關了,我才有機會走近看他。那個男孩似乎和你一樣,可能是有幽閉恐懼的吧?
“他很怕黑?!?p> 南子舒一邊在盡力回憶著,一邊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望向凌北的眼神里也慢慢泛起淺淡的笑意:“但我可記得,當時他的眼神比你的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