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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過南亭

第十四章 所謂愛慕者的圍堵

風過南亭 南庭夏樂 2135 2019-05-11 10:10:00

  許亦楠五根手指攥了攥水杯,沒有說話。

  許亦楠對我進行數(shù)據(jù)分析的說法和這些個問題讓我很是不安生,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我想有必要借這個機會給予許亦楠鄭重警告,我挺直脖子,清了清嗓子說,“既然我們在一個城市,平時難免會有些往來,有些話我想需要提前說清楚,有共識才能做朋友對不對?!?p>  許亦楠沒說話,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點點頭,對許亦楠的配合很滿意,“我現(xiàn)在也是年滿18歲的成人了,我的生活我做主。你可以作為另一個獨立的成人和我進行成人之間平等的往來,但不能做垂直的干涉。”

  許亦楠微微皺眉,好像在考慮我的說法。

  我怕自己表達地不清楚,又補充,“直白地說,你對我是民法上的平等關(guān)系,不是經(jīng)濟法上的調(diào)整關(guān)系?!?p>  許亦楠皺著的眉頭慢悠悠地抻平了,同時也慢悠悠得抻出些笑容,“看來三年過去還是有變化的,第一次感覺是在和一個律師對話?!?p>  他搖了搖頭,臉上又嚴肅起來,“安亭,我和你以前是民法上的關(guān)系,以后也會是民事法上的關(guān)系,我從來沒有也沒想調(diào)整你,在我眼里你從來都沒有需要調(diào)整的地方?!?p>  許亦楠這樣說,說明過去的事情他是不打算認賬了,當然也許是調(diào)整了他也不自知。

  許亦楠這人說出的話,不論看起來多么離譜,都一定會做到,現(xiàn)在拿到他這種確認,就相當于有了尚方寶劍,可以揮劍斬斷他的一切干涉行為。

  我放松了緊繃的脖子,心里有些得意,這頓飯吃得值。

  下午在超市采購完之后,許亦楠把車開進了一個小區(qū)內(nèi),停在一座十幾層高的公寓下。

  我坐在車上,瞪著公寓亮堂堂的大廳發(fā)呆。

  我拉住正要下車的許亦楠,“你的房子在這兒?”

  許亦楠點了下頭,一臉自在,“有什么問題?”

  “你不住在安益附近,怎么把房子選在我們學校隔壁?”

  說是我們學校隔壁真的一點都不夸張,這座小區(qū)和我們學校只隔著一條很窄的小馬路和兩堵很矮的圍墻。

  “這里離安益也不遠,難得小區(qū)環(huán)境也很好。安益方圓十幾公里之內(nèi),這個小區(qū)是首選?!痹S亦楠說完,也不打算多理我,下了車打開后備箱開始提東西。

  我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面略禿的草坪,和草坪中間幾條疑似狗狗排泄物的黑色條狀物,心里納悶,許亦楠是從哪里看出這個小區(qū)環(huán)境很好的?

  許亦楠的房子在10樓,房間里面已經(jīng)打掃得很干凈,我參觀了下房間,又回到客廳,“房子是你一個人???”

  許亦楠正在往冰箱里放東西,“對?!?p>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心想,一個人住個大兩居,許大官人真夠奢華的。

  從客廳的陽臺望出去,可以看到我們大半個學校,連操場上跑步的學生抬手擦汗的動作都看得很清楚,看來以后操場要少去。

  許亦楠端了一杯水放到我面前,他沉默著自己喝了幾口水,眼睛看著面前的茶幾,像是在考慮問題。

  看到他這樣的動作和表情,我猜想他是有話要說,而且是不那么好開口的話。

  果然,他放下水杯,抬頭看著我,“其實這三年我一直想知道,你把志愿改回F大,是在知道我要去德國之前還是之后?”

  我呆了呆,抱起水杯喝了幾口水,覺得許亦楠此番是要把勝利果實拿到桌子上擺開了說說。

  三年前的我和許亦楠堅定地表示要報考H大,又在小公園看著許亦楠離開的背影之后,很慫地報回了F大,也根本不知道他之后幾天決定去德國的事情,其中原因直到現(xiàn)在我都說不清楚,明明對方已經(jīng)丟盔棄甲主動認輸了,我又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風的,巴巴地返身回去求敗。

  細算過來,也稱得上是我和許亦楠戰(zhàn)斗史上最屈辱的一筆。

  我抱著水杯,深知放下水杯就沒有借口再拖延,于是就這么一口接一口得把一杯水全灌進了肚子。

  其實硬要說個理由,也不是編排不出來,但對著許亦楠這號人,一定要把邏輯理順了。

  直到水杯已經(jīng)一滴水也倒不出來,我才依依不舍地把空水杯放回桌子上。

  許亦楠很有耐心地等著,沒有干擾也沒有催促,“我……”我遲疑著想開口,走了狗屎運的是,我的手機鈴聲這時突然響了起來。

  我如釋重負,趕忙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摁了接聽鍵,娃娃魚的聲音傳了過來,“懶亭亭你跑哪兒去啦?”

  我拿著手機猛地站起來,“什么?你掉游泳池里了?別慌別慌,我現(xiàn)在就去救你?!?p>  那邊娃娃魚“啊”了一聲,又呱呱地說了幾句話,我沒搭理,掛了手機起身跟許亦楠說,“同學掉游泳池里了,我得趕緊回去?!?p>  說完也不等許亦楠回話,就往門口走。

  身后傳來許亦楠的聲音,帶著點笑意,“去救她出來?”

  我胡亂應了聲“是”,就聽許亦楠說,“亭亭,你會游泳嗎?”

  我走到門邊,手僵在門把手上,“不會,也、也可以現(xiàn)學啊,總、總不能見死不救?!蔽乙话牙_門,很想使勁敲敲自己的腦袋,這說的都是些什么啊什么。

  回頭看到許亦楠帶著一臉戲謔的笑,在往這邊走,我趕緊沖到門外,說了聲“拜拜”,回身把門合上,恨不得在門外上個鎖。

  生怕許亦楠開門出來,我等不及電梯,徑直沖進了樓梯間,而后在樓梯間空曠的回聲中,落荒而逃。

  下到八樓又坐電梯到了樓下,我側(cè)著腦袋靠在電梯墻上,覺得自己很慫,特慫,慫出了境界。

  出了公寓大門,看著公寓門口略禿的草坪,和草坪上面幾棵營養(yǎng)不良的小樹,我在心里對自己說,“亭亭同學,慫一次慫兩次,不能再慫第三次,下次許亦楠再敢來問,你要理直氣壯地告訴他,許亦楠這根毛線怎么干擾得了你的選擇,這一切的原因不過是你一開始誤認為自己愛的是H大,最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愛的其實是F大,真相就是這么簡單。”

  這時娃娃魚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我剛摁下接聽鍵,就聽娃娃魚的聲音像機關(guān)槍似的“突突”了出來,“尋思了好一陣姐才尋思明白,你是被愛慕者堵住了找借口溜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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