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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美貌,她還有一身霉氣

第216章 大廈將傾

除了美貌,她還有一身霉氣 南方寶藏 3760 2023-10-24 15:59:53

  何璉滸首先答道:“殿下說上北街那地啊,我們常去?!?p>  關黎酒量不好,已有醉意,推了一把何璉滸,自個說道:“殿下有所不知,上北街的胡姬最是美艷,莫說我們這幾個,就連我父親他老人也喜歡.......”

  “關黎,別胡說!”

  覃風厲聲呵斥,嚇的關黎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

  最近朝中事故頻發(fā),朝中官員個個低調(diào)行事不敢張揚,生怕禍事落到自己頭上,關黎自然也是害怕的,要是太子殿下聽進去當了真,豈不是害了自個兒老爹。

  這邊關黎剛想跪下認錯呢,那邊胡方長站了出來,搖搖晃晃走到覃風面前:“說起胡姬,那不得提到我們的覃二公子,覃兄向來風流,但凡上北街新來個漂亮的胡姬,門檻都被他踏破咯!”

  “去去去?!?p>  覃風一把推開他,笑著道:“醉話醉話,殿下莫要當真?!?p>  李英玉揚了揚眉,打趣道:“你這幾個朋友挺有意思,本宮還真想去上北街瞧瞧,那里的胡姬是否真如你們所說的那般美艷?!?p>  說著舉起了酒杯,覃風亦舉杯同飲。

  何璉滸四人打鬧成一團,卻未察覺詭譎的氣息。

  打這天過后,便有人暗中跟蹤覃風,不用想也知道是東宮派來的耳目,他倒是沒什么太大反應,照常吃喝玩樂。

  右相殺頭一事剛剛過去不足半月,京城又掀波瀾。

  一夜之間,京城的大街小巷飛滿了染血的紙張,紙上寫著一行字——潭州苦不堪言,東宮報應將至。

  “廢物!”

  皇帝將下面人收集來的血紙砸在內(nèi)臣身上,怒不可遏:“真是廢物,給了你們?nèi)鞎r間,什么也查不出來,朕養(yǎng)著你們有何用?!”

  “陛下息怒。”

  “滾,滾出去!”

  “.......是?!?p>  皇帝怒而彳?。骸皝砣耍苄侍脕硪婋?。”

  “是,陛下?!?p>  大公公急急走了出去,行至殿門前,緩緩仰頭望去,萬木皆枯,凜冬將至。

  柔然王庭亦是大變,可多王子暴斃身亡,王后將矛頭指向樓淵和古登兩位王子,信中提到鐸多大可汗生了一場大病,王后掌權,是以,局勢愈發(fā)復雜。

  東宮出事,李英玉自顧不暇,便將監(jiān)視覃風的人喚回,如此一來,覃風終于得了自由身。

  流蘇病了,覃風見到她時,她已是形容枯槁,消瘦憔悴了許多。

  出了門外,周睿與他說道:“醫(yī)師說她是心疾太重,怕是命不久矣。”

  語氣平淡,并無起伏,周睿見過太過生死,早已沒了惻隱之心,面對流蘇如今的情況,他更擔心的是胡老那邊。

  “如今正是起事的好時機,偏偏她要死了,胡老怎能不惱,哎。”

  覃風沒接話,只是讓他先下去,自己有話同流蘇說,周睿往里瞧了一眼,吩咐下人好生伺候著,隨扈便撐著傘迎雪離開。

  回到房中時,覃風打量伺候的下人,兩名女婢皆有功夫,且眼神犀利,他了然地收回視線,大步流星走到流蘇床前。

  “是我害了你?!?p>  流蘇閉眼落淚,搖頭道:“公子不要這樣說,這是我的命數(shù),咳咳........”

  望著她咳出的一灘血,覃風沉了眸。

  彌留之際,流蘇瞧他的眼神再也沒了畏懼,倒是大大方方地瞧他,滿是艷羨:“公子不知,無數(shù)個夢里,我總是夢見自個兒成了真正的董婉婉?!?p>  “咳咳?!?p>  “我還夢見,初次與昭殿下見面時,在興洲古亭,殿下穿著一件氅衣,玉白的領子,風塵仆仆地走向我們........”

  覃風轉身倒了杯水,托起她的脖子喂了幾口。

  “多謝公子?!?p>  覃風沉默不語,將杯子放在一旁,深深地盯著流蘇,這雙黑色的眸太過深沉,流蘇瞧不上究竟是何種情緒。

  “公子在想什么?”

  “我瞧著你的衣裳被血弄臟了。”

  說話間,覃風扭頭看向兩名婢女,吩咐道:“你們?nèi)ゴ蛐崴畞?,給流蘇姑娘擦拭身子?!?p>  “是。”

  一名婢女應聲去了,還有一婢女留下,覃風倏地冷下臉:“你也去,找管家取兩床厚被褥來?!?p>  婢女愣了愣,應聲道是。

  走到門口,婢女小聲抱怨道:“都是要死的人了,還蓋什么被子,把被子弄臟了多晦氣!”

  二人回來時,房中早已不見了人影,二人扔下水盆和被褥,慌忙去通稟周睿,周睿命人四處搜查,竟然毫無線索。

  周睿怒極了:“偌大一個山莊,兩個大活人,竟然沒一雙眼睛看見過她們!”

  光天化日,憑空消失。

  哐哐哐。

  錘子砸墻的動靜響徹整個山谷,萬尚原特意搬了張椅子過來坐著監(jiān)工,廢墟之中灰塵蔓延,一抹清瘦的身影揮動著幾十斤的鐵錘,毫不費力地砸倒舊墻。

  萬尚原屁股還沒坐熱,覃風的四周已經(jīng)明亮可見,灰頭土臉地走了出來。

  “萬谷主,舊屋子已拆除,您瞧瞧可還滿意?”

  萬尚原捋著胡須:“滿意,當然滿意,不錯,算你小子手腳靈活?!?p>  “既然這樣,那位姑娘就麻煩您了?!?p>  覃風緩緩一禮,打算離開,萬尚原將人叫?。骸暗纫坏??!?p>  “萬谷主還有什么事?”

  “那姑娘可是吊著一口氣,不好治啊........”

  覃風擰眉:“您又要如何?”

  萬尚原狡黠一笑,指著那堆廢墟說道:“幫我重建一個屋子,下雨天不漏雨的那種,方便我在此處垂釣時有個歇腳的地兒?!?p>  “您說什么?”

  “哎?!?p>  見他不樂意,萬尚原故作嘆息:“那日若不是我在你身上留了張條子,今日你又怎會找到我這里來,我可不是白白替人治病的,你瞧瞧谷外有多少人跪著求我,我都不得搭理?!?p>  覃風皮笑肉不笑:“萬谷主還真是.......隨性?!?p>  “自然,我是見與你有緣,才答應救那位姑娘的,再晚些,人恐怕就真的不行了。”

  覃風思忖片刻,將劍袋解下遞了出去,似是被逍遙的氣息所震懾,萬尚原往后退去,謹慎道:“這里頭是甚東西?”

  “是我的傳家寶?!?p>  覃風這般回道,并告知他:“此物是我最珍惜,如今將它先給您以作保證,還請您發(fā)發(fā)慈悲救救那姑娘,你的屋子,十日之內(nèi),我必還你一個漂亮的歇腳屋子。”

  話音一落,躁動的逍遙也安靜了下來。

  萬尚原拎著劍袋揚長而去,朗聲叮囑:“你小子最好說到做到,十日后,我自會來驗收?!?p>  “多謝萬谷主?!?p>  覃風躬身一揖,眼看天色愈發(fā)昏暗,便策馬離開萬淵谷。

  蓮鶴莊園。

  四下搜尋無果,派去城里的人回稟沒有發(fā)現(xiàn)覃風的蹤跡,這下周睿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越拖下去,胡老遲早會察覺,屆時他必然吃不了兜著走。

  誰知覃風竟然自己回來了。

  周睿知道他的厲害,雖怒,卻不敢斥責,換了一副笑容迎上去:“覃二公子去了何處,流蘇姑娘呢?”

  婢女提來燈籠時,他才看清覃風的模樣,以灰頭土臉來形容絕不為過,望著覃風手里的鋤頭時,他不禁皺起眉頭。

  覃風悲切地說道:“流蘇是被我害死的,我實在愧疚,便親自將她埋了,就葬在我身后的這座山背面?!?p>  周睿望了一眼那高山,疑惑道:“她當真死了?”

  “怎么,周莊主以為她還能活?”

  “倒也不是,畢竟醫(yī)師親口說她活不了了,只是沒想到,她死得這般快,胡老那邊,還不知如何交代?!?p>  覃風輕描淡寫提議道:“再尋一個替身就是了。”

  周睿無奈嘆氣:“您說得輕巧,從外貌身形各方面都要與您相似,這樣的人可不好找,況且,找了來還要加以規(guī)訓,短時間內(nèi)是無法做到的。”

  覃風瞇了瞇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此事周莊主無須再管,我自會與胡老說去。”

  得了這話,周??伤闶撬闪艘豢跉?,側身展臂請道:“胡老就在書房,覃二公子請?!?p>  “什么!流蘇死了?!”

  胡子延生了諸多白發(fā),這個冬季,突然蒼老了許多。

  “前幾日見她還好好的,怎會突然就,周睿呢,我要見周睿,問問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必問了,這事賴不著周莊主,這事怪我?!?p>  “怪你?”胡子延不敢置信。

  覃風點頭應道:“是啊,怪我,這一趟去烈城,見識了太多血淋淋的場面,流蘇想是被嚇壞了,這才落下了心疾?!?p>  聞言,胡子延便想起了:“這事我倒是有所耳聞,烈城軍與土匪勾結屠殺吳家村村民,你又屠了大半烈城軍,不用想也知道死人堆里的模樣,尋常人自是受不住的?!?p>  “是了,何況流蘇還是個年輕女子,哪里見過這種陣仗?!?p>  “我原先選她,就是看中她性情簡單好掌控,實在是沒想到,這般脆弱經(jīng)不住嚇,就這么沒了?!?p>  “可惜了?!?p>  覃風惋惜不已,抬腳走到檐下抬手接雪,淺淺呼出一口冷氣,問道:“潭州貪污案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胡老,您不想趁機做些什么嗎?”

  胡子延望著他,不答反問:“東宮大廈將傾,你往后作何打算?”

  覃風漸漸回頭,站在明暗交界處,二人默默對峙,久久無言。

  啪。

  李英玉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皇后急急進殿,將其扶起。

  “陛下,陛下您這是作甚,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怒傷了父子和氣?!?p>  她撫摸著李英玉的臉,一臉心疼:“英兒,疼嗎?”

  此刻的李英玉跪坐在地,毫無尊貴可言,咬著后槽牙搖頭:“母后不必擔心,孩兒沒事?!?p>  “慈母多敗兒!”

  皇帝怒指皇后,氣得嗓音發(fā)抖:“慈母多敗兒啊,你這般慣著他,可知他什么事都做得出,堂堂太子,竟會為了點蠅頭小利,犯下如此大錯!”

  皇后眼含淚光:“陛下,右相已死,潭州的案子不是結了嗎?”

  “哼,你好好看看吧!”

  說罷將那血紙扔了出去,皇后慌忙撿起來瞧,臉色瞬間大變:“潭州苦不堪言,東宮報應將至........這........這是哪個畜生弄的?!”

  “自是被他迫害之人。”

  皇帝揉著眉心,心中很是煩惱。

  冷靜下來后,皇后說道:“不過一句沒頭沒尾的讖語罷了,沒憑沒據(jù)的,倒是不必........”

  皇帝震怒:“不必什么!朕已將所有知情人都處置,可這天下哪有不透風的墻,即便京城干凈了,可潭州那么多被迫害的百姓,能除得干凈嗎?”

  “你來看看,大臣們今日遞來的奏折?!?p>  說著將案上的奏折一股腦扔到地上,命令李英玉翻開瞧瞧,李英玉不安地翻了幾本奏折,臉色愈發(fā)難看。

  “皇后,你也看看吧?!?p>  皇上在殿內(nèi)徘徊,不時看向這對母子,愈發(fā)覺得自己選錯了人。

  皇后翻閱后,與李英玉相視一眼,二人臉色皆是不好。

  皇后不敢置信地走向皇上:“陛下,右相不是被處死了嗎?這些大臣是如何知道內(nèi)情的?”

  “朕怎會知道!”

  皇帝拂袖背過身去,凝著昏暗寒冷的天際,回想甘堂等人所說之言。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潭州一事,可謂大動蕩,若不妥善處理后患無窮,陛下如今正值壯年,子嗣眾多,不愁培養(yǎng)不出優(yōu)秀的儲君。

  ——依臣看,六皇子成長最多,亦是聰慧,又或者,昭殿下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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