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各懷鬼胎
陸江璃沖他們二人行了禮。
夏明啟神態(tài)倒是自若,其夫人的臉色卻好不哪里去。
誰家出閣的女子,兩次成婚都被耽擱破壞,若不是礙于衛(wèi)季衡的威名。
這夏夫人真是說什么都要悔婚的。
現(xiàn)如今,她其實(shí)早已經(jīng)悔青了腸子,就不該同意這門婚事。
女兒嫁過去雖說是正室夫人,端王府正兒八經(jīng)的女主人。
但這衛(wèi)季衡可是京里有名的天煞孤星,也不知道克丟了多少門婚事。
所以這幾年也消停了,除了眼前這個小妾,再無其他。
老王妃過來幫著求這門親事,雖時間匆忙,想著那衛(wèi)季衡常年領(lǐng)兵打仗,女兒過去管家,也是不錯。
誰知道,這人好好的被八抬大轎抬走。
怎么抬走的就怎么給送回來的!
當(dāng)天,這夏夫人就要將這門親事給退了。
可眼下事情都宣揚(yáng)出去了,女兒再想許好人家就難了。
所以,夏夫人看到這罪魁禍?zhǔn)捉?,自然是沒什么好臉色的。
開口就帶著怨氣,“你來做什么?還嫌害我女兒害的不夠嗎?”
“夫人,妾這次就是前來登門謝罪的,先前是我行事魯莽,太過荒唐了,攪了王爺與王妃的親事,今日這親事又推遲,妾想著,定是大人和夫人還是有王妃,對妾還有怨氣,所以,又將這婚事推遲,所以,特意前來請罪?!?p> 陸江璃說話客客氣氣,絲毫沒有之前京城里宣揚(yáng)的那樣飛揚(yáng)跋扈。
夏明啟好歹跟姜慈的父親姜執(zhí)同朝為官,自是不好意思明著為難她。
“請罪擔(dān)不起,你若誠心致歉,日后便與小女一同,好好服侍王爺,莫要再生事才好?!?p> 陸江璃見夏明啟說話有所轉(zhuǎn)變,趕緊又福了福身,“夏大人與我父親同朝為官,我本應(yīng)喚一聲伯父的,但當(dāng)日我實(shí)在荒唐,亦覺得如今也開不了這個口。”
“受到了教訓(xùn),從鬼門關(guān)繞了一圈之后,我也看開了,日后定與夏姐姐好好相處,絕不會再做什么傻事了?!?p> 說著她伸手去接琳瑯手里的那根叉竿。
那夏夫人立馬緊張的指著陸江璃吼道,“你,你要做什么?又想胡來是吧?”
“夫人莫慌,我前來負(fù)荊請罪,您若是不解氣,完全可以用這棍子,打我?guī)紫鲁龀鰵?。?p> 陸江璃雙手捧著那根叉竿,躬身舉過了頭頂。
那夏夫人又想著破口大罵。
夏明啟沖她使了個眼色。
這姜慈突然之間變化這么大,若不是姜執(zhí)的授意,就是端王爺衛(wèi)季衡的授意。
眼下朝局動蕩,陸國公案一出。
朝堂上下,人心惶惶,都不愿再生事端,觸陛下的天威。
這姜慈明著是來講和,暗地里還不知道那背后之人,又暗藏著什么心思呢。
夏明啟起身走上前來,接過陸江璃手里的那根叉竿,交到身邊的婢女手里。
“你既是誠心前來致歉,伯父哪有不原諒的道理,你們女兒家家有些小脾氣是應(yīng)當(dāng)?shù)?,說開了,日后好好相處就好?!?p> “謝伯父教誨?!?p> “老爺!”
那夏夫人明顯婦人之見,沒有想到更深層的道理,覺得夏明啟原諒這姜慈,原諒的也太輕易了。
就算不將她再打一頓,那也好好殺殺她這股子桀驁不馴的威風(fēng)。
否則,她在府里說的好好的,回去之后,變本加厲的欺負(fù)自家女兒,又該怎么辦呢?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可不會相信這姜慈,這么輕易就轉(zhuǎn)了性。
反正,她是怎么看這女人都覺得不順眼。
夏夫人聽跟過去的丫鬟回來稟報,說喜堂之上血流成河。
大喜的日子那么決絕的行為,又見了血,多不吉利。
所以這哪里是負(fù)荊請罪?簡直就是上門挑釁。
“此事就這么罷了,我們再挑吉日,讓婧荷與王爺盡快完婚?!?p> “伯父,我還應(yīng)該去跟婧荷姐姐致歉,希望您成全我這份心意,否則我真的過意不去?!?p> 夏明啟見陸江璃站在那里,衣衫單薄,凍的人都在發(fā)抖。
“小蘭,你帶姜姨娘去大小姐那里換身衣裳?!?p> 陸江璃行了禮,跟著那個名叫小蘭的婢女離開。
琳瑯真的為自家主子捏了一把汗。
直到離開了正廳,才敢將手里的披風(fēng),裹在陸江璃身上。
陸江璃趁機(jī)跟琳瑯耳語幾句。
琳瑯肚子疼要先去茅廁,小蘭給她指了個方向,就帶著陸江璃繼續(xù)往后院走去。
姜慈愛出風(fēng)頭,陸江璃見過她幾面。
這個夏婧荷則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陸江璃好像真的不曾見過她。
小蘭領(lǐng)著她進(jìn)了一處精致的院落,院里有一顆紅梅樹。
一名女子就立在菱格窗框后面看著她。
那眼神瞧著說不出的幽怨黯然,讓陸江璃心里生出幾分不自然的同情。
于是心里想著,這夏婧荷一會兒無論如何打罵,她都可以替已故的姜慈挨著,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這門剛剛推開,一個青花瓷瓶,從不遠(yuǎn)處飛過來,落在陸江璃腳下。
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