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御前直言
“臣婦不敢?!?p> 陸江璃規(guī)矩的重新跪在地上。
“當日王爺成親,臣婦只是一時糊涂?!?p> 乾英帝這幾日,本來心情不佳,但瞧著衛(wèi)季衡這個小妾還是個有意思的人,于是便有興致多問了一句。
“一時糊涂?恐怕沒這么簡單吧?!?p> “是沒這么簡單,那臣婦說兩句實話,望陛下不要怪罪?!?p> “季衡,你瞧瞧你這個側(cè)妃,話沒幾句,就會先跟朕討恩赦了?!?p> “是臣教導無方,陛下見笑。”
“無妨,朕說了,今日宮宴無需拘禮,姜側(cè)妃,你且說說看看?!?p> 下面的姜執(zhí),瞪了自家夫人一眼。
這下可壞了,姜慈若要說錯了話,陛下盛怒,他們?yōu)槿烁改傅?,難辭其咎。
這姜夫人攤了攤手,小聲道,“老爺,該帶的話我都帶到了?!?p> 姜執(zhí)心下里已經(jīng)開始忐忑,感覺今天赴的還真是鴻門宴。
眼下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陸江璃今天雖不欲出這個風頭,但以后她若是以姜慈的身份的活著,免不了還會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來。
為避免日后麻煩,倒不如這次在御前,直接了當一點。
把姜慈這大魏國第一妒婦的名頭,給坐實了。
“謝陛下恩典,那請聽臣婦一言。”
陸江璃跪在那里,眼尾就能掃到衛(wèi)季衡的衣袍。
這人既然不阻攔,她可要自由發(fā)揮了。
“陛下陛下貴為天子,后宮佳麗三千,子嗣眾多乃國之根本,但臣婦覺得,王爺于臣婦而言就是普通人。
王爺他不需要三妻四妾,臣婦是小女子,滿腦子只想與自己相關(guān)之事,想不了其他,那日的鬧劇,不過是情急之下,向王爺剖白真心罷了?!?p> 陸江璃此番話一出,底下已經(jīng)有些王公大臣忍不住在笑話她了。
什么叫王爺不需要三妻四妾?
衛(wèi)季衡好歹也是王孫貴胄,大魏國第一位異姓王,難道他就不需要開枝散葉嗎?
眾人紛紛都在心里笑話姜慈婦人之仁,還十分愚蠢,真是想什么,就說什么?
絲毫不顧忌自己是否御前失儀。
若是姜慈今天站在這里,哄乾英帝開心是十分沒有把握的事。
但現(xiàn)在跪在那里的人是陸江璃,她生前可是十分了解乾英帝的喜好,也知道該怎么討乾英帝開心。
果然,乾英帝聞言哈哈一笑,“好一個剖白真心,你之真心便是以死明志?”
陸江璃訕訕的一笑,“臣婦當時沒有想那么多,想著王爺看到臣婦如此,定能心軟拉臣婦一把,沒想到,臣婦撞的太快了,王爺沒有拉住?!?p> 姜執(zhí)夫婦兩個已經(jīng)坐立不安了,腿都在案幾底下,哆嗦個不停。
可乾英帝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笑著道,“季衡啊,姜側(cè)妃說的是這么個意思嗎?”
“臣的家務事,讓陛下費心了,是季衡的不是。”
陸江璃見乾英帝正在興頭上,而且衛(wèi)季衡的婚事,絕對不是簡簡單單娶個王妃那么簡單。
姜慈是戶部主司的嫡出的千金,即將進門的夏婧荷,還是刑部主司的千金。
衛(wèi)季衡如今手握兵權(quán),又娶了兩位二品大員的千金。
乾英帝這明著是慶功宴,在陸江璃看來,試探更多,否則這宴會之上,他絕不可能多看一眼這小小的侍妾。
陸江璃弓身又跪下去,裝作害怕的樣子。
“陛下,不要責怪王爺,都是臣婦的錯?臣婦如今已經(jīng)醒悟了,既然大難不死,這容人的度量還是要有的。”
“這是又愿意季衡取妃了?”
“不愿意,但不愿讓王爺為難。”
反正現(xiàn)如今她說愿意也沒人信。
乾英帝望著底下跪著的姜慈。
這個女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駕,怎么瞧她說話,并不像十分懼怕他的樣子?
瞧著是怕他,但實際上說話條理分明,不卑不亢。
整個宴會上隨便挑一個小姐夫人上來,都不敢這樣講話吧。
這以前,也有這么一個人,也不怕他,有時候自己的規(guī)矩道理講起來,無論如何,都覺得自己有理,講不過了,還要撒嬌,非得讓旁人認同了她才行。
可現(xiàn)如今,那個人應該是已經(jīng)回不來了。
皇后見陛下陷入沉思,不動聲色提醒道,“陛下,是不是要開席了?”
“是,皇后所言甚是。”
隨后他對底下的衛(wèi)季衡道:“季衡,你的家務事朕不多問,但你在前方打仗,后院可不能起火,得自己有取舍,好好的穩(wěn)定夫人們的心才是?!?p> “謝陛下關(guān)愛?!?p> “好了,姜側(cè)妃也起來吧,入座,開宴?!?p> 陸江璃跪了這么半天,腿都跪麻了,更何況她胳膊有傷。
一起身眼前還有點黑,她胡亂一抓,堪堪抓住了衛(wèi)季衡的衣袍。
心道完了完了。
乾英帝興頭上說幾句話就罷了。
這要是摔下去,破壞了宴會,可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此時她緊抓著袍袖的人湊近了點。
拿起她的手,挽住他的胳膊。
“嗯?路都不會走了?”
陸江璃重新合了合眼,再睜開已經(jīng)好了很多,她尷尬一笑,“有勞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