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的姜莫語極其的乖巧，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每天只在家里做一件事，那就是無時無刻都在跟婚紗店的K聊天.
方甯也算終于是抽出了點個人時間，去處理工作室的瑣事.
這天一大早剛到工作室，她又接到了方安華的電話.
還是之前有關(guān)于心理調(diào)查小組的事，方安華想約她去局里再談?wù)?
猶豫再三，方甯還是應了下來，應了方安華今天中午去見一面.
中午吃完飯，方甯買了一些蛋糕零食奔著市局出發(fā).
路上姜莫語打來電話，說她今天約了K吃晚飯可能回去晚一些，讓方甯不用等她.
方甯在心里反復琢磨了好幾個來回，最終還是把嘮叨全都咽了回去，只是囑咐她在還不了解對方之前，不要投入太多.
也不知道姜莫語有沒有聽進去.
到了市局門口，大爺熱情的給方甯開了大門.
二樓辦公區(qū)空空蕩蕩的，只有趙子峰一個人在電腦前不知道奮筆疾書著什么.
抬頭看見方甯，趙子峰趕忙起身.
“方姐，你怎么來了.”
方甯笑著揚了揚手中的糕點袋子.
“趙月她們不在么.”
趙子峰環(huán)顧了一圈.
“趙月這丫頭剛剛還在，接了個電話不知道跑哪去了.
老大他...”
趙子峰本來想說陸陵游在辦公室，卻被從樓上下來的方安華出聲打斷.
“方丫頭，你來拉.
來，到我辦公室說吧.”
方甯笑著點點頭，將袋子遞給趙子峰跟著方安華一起上了樓.
局長辦公室內(nèi).
“方丫頭啊，我請你過來的目的你知道.
這次兒童綁架失蹤案，因為有了刑偵與心理的雙向配合，破案的效率有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關(guān)于這次你，馮睿還有陵游他們的默契配合，省廳也給予了高度評價.
經(jīng)過大會研究決定，省局準備結(jié)合內(nèi)部現(xiàn)有的心理方向?qū)＜遥購臉I(yè)內(nèi)額外聘請一批專業(yè)人才，在各個市局成立心理調(diào)查小組.”
方安華輕咳了一聲，非常誠懇的看向?qū)γ娴姆藉?
“我這人不愛繞圈子也不會說什么場面話，就跟你開誠布公的直接說了.”
方甯點頭.
“您講.”
“我雖然認可你們這個專業(yè)確實對案件偵破起到了不小的輔助作用.
但我并不是認可所有人，也不認為每個心理從業(yè)者都有你這樣的專業(yè)水準.
與其等省里分配來不知根知底的人，我更愿意把選人的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己手里.
你和馮睿在之前的案件中已經(jīng)和陵游有了一定程度上的配合默契.
如果是你們兩個加入，那一定是錦上添花.
我們局和其他局還不太一樣，我們不求什么最高的破案率.
我們?nèi)值娜?，只希望?jīng)手的每個案件，都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不給犯罪分子留一點可乘之機.”
方甯不知是在心理思索著什么，一時間沒說話.
“當然，我也不騙你.
想讓你來，我也有我的私心.
就是關(guān)于陵游的個人狀態(tài).”
聞言方甯微微抬起眼.
“方局.”
“你說方丫頭.”
“既然答應了鄭老和你，我就不會食言.
但據(jù)我之前和他的幾天接觸，陸陵游的個人狀態(tài)并沒有出現(xiàn)不穩(wěn)定的情況.
反之，我覺得他在過去長時間與第二人格的抗衡中，磨練出了非常強韌的心性.
這種對自我情緒的穩(wěn)定把控，非常人可及.
所以之前到底是出現(xiàn)了什么樣的狀況，讓鄭老和你都突然如此緊張.”
方安華嘆了口氣.
“大概一個多月前，陵游追捕一名逃犯，在高速截停的過程中受了傷.
他在醫(yī)院大概睡了十多個小時，等再醒來突然出現(xiàn)了短暫的記憶混亂現(xiàn)象.
對待趙月他們幾個孩子，完全一副不認識的樣子.
我們局刑偵一隊的這些孩子，都是這幾年新招來的.
而陵游第二人格消失的時間都在他們來之前.”
方甯大概聽明白了方安華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說，陸隊的第二人格并沒有見過隊里的這幾個年輕人.
所以您懷疑當時這段記憶混亂，是第二人格又出現(xiàn)了.”
方安華輕嘆一口氣.
“我咨詢過醫(yī)生.
說不是完全沒這種可能，但也可能是因為腦補的撞擊產(chǎn)生了短暫的記憶缺失.
這之后大概沒過幾天，他就又完全恢復了.
所以....”
方甯思索了幾秒，然后點了點頭.
“我大概了解了.
我對這個提議并不是很排斥.
但除了之前和您提到的要求，將我經(jīng)手案件的典型案例作為個人學術(shù)研究對象以外，我還有個問題.”
方安華抬了下手.
“你盡管說.”
在心里大概組織了下措辭，方甯接著說道.
“想來您也應該清楚了，我跟陸陵游兩個人算是曾經(jīng)的舊識.
而且是那種結(jié)局并不很愉快的關(guān)系.
從患者的角度出發(fā)，過往的不愉快經(jīng)歷和排斥的舊人，都可能成為激發(fā)心理問題的導火索.
也就是說我們之后的相處，是個焉知非福的未知數(shù).
也許這對他徹底擺脫第二人格有幫助，也許反之.
我不知道這方面的問題，您有沒有考慮過.”
方安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后他抬起頭，非常鄭重的看向?qū)γ娴姆藉?
“既然你提到了，那我也就開誠布公不繞彎子.
首先，以我個人對陵游的了解，他并不排斥你.
這小子從小就是這樣，不肯跟任何人透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所以有一點我敢肯定，如果真是他排斥的人，他不可能帶著你一起參與自己的案子.
但就像你說的，為了穩(wěn)妥起見.
我能問一下，這段他避而不談的過往究竟是怎樣的么.”
頓了頓，方安華又補充了一句.
“我向你保證，這段對話，只限于今天，限于你我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局長辦公室的大門再次被打開.
方安華笑臉盈盈的帶著方甯從樓上走了下來.
“你提的那些，我來跟上邊申請.”
趙月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了工位上，見方甯和方安華走下來，笑著對方甯打招呼.
“大美女，點心太好吃了.
你這樣容易把我們的嘴養(yǎng)廢，老大的錢包不保啊.”
方安華笑著拍了拍方甯的肩膀.
“行了，你們年輕人聊吧.
其他的就按我們剛才說的那么定.”
方安華上樓之后，趙月拉著方甯的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你們又來大案子了?
怎么沒看見劉威.”
趙月嘆了口氣，剛想跟方甯抱怨幾句這幾天又熬了好幾個大夜，樓下傳來了劉威叮叮咚咚跑上樓的聲音.
“老大，老大.”
兩人抬頭朝樓梯口望了過去，就見劉威手里提著好幾個透明的大證物袋沖上了二樓.
他的頭發(fā)衣服上都是泥漿，在光潔的地毯上留下一串臟兮兮的腳印.
趙月皺起眉.
“你干啥啊，怎么才一會不見給自己造成這樣.”
趙月松開方甯的手朝劉威走了過去.
“你手里拿的什么?誒你別動，泥漿都滴下來了.”
劉威抱歉的看了眼方甯，條件反射的把雙手的證物袋往后藏了藏.
“那個...下了點小雨所以都是泥.
別問了，老大呢.”
趙月不甘心，伸出手要去接那幾個袋子.
“什么別問了，你把東西遞給我，趕緊去衛(wèi)生間洗一洗.”
劉威往后退了一步，見趙月堅持要拿，猶豫了兩秒還是說道.
“你別動了.
這是....尸塊.”
趙月僵硬的愣在原地，隨后整個人頭皮發(fā)麻，忍不住干嘔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