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地獄(11)
麥倫對趙玉瑭更好奇些,纏著她講國內(nèi)的事情,赫斯還是個不開竅的小伙子,只圍著埃里克打轉(zhuǎn)。
“埃里克,快來猜猜我是哥哥還是弟弟?”
雙胞胎最愛玩這種幼稚的游戲,他們長得實(shí)在太像了,因此連父母都有時會認(rèn)錯。
埃里克那雙碧綠的眸子在陽光下微微泛著粼光,他略一抬睫,些許不耐。
“你是弟弟赫斯?!?p> 赫斯夸張地喊,“哇,你好厲害,你居然一下就能認(rèn)出來?!?p> 這叫喊聲吵到了哥哥麥倫,他正跟趙玉瑭聊天呢,煩躁地踹了弟弟一腳,“安靜點(diǎn)!”
趙玉瑭一開始只是看著他們玩鬧,但雙胞胎太熱情了,她只好參與到他們的幼稚游戲里去,被迫玩了一下午。
因?yàn)槿硕?,她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分散,埃里克發(fā)現(xiàn)她一下午幾乎都沒有往自己這里看。
她以前總是會時不時地把目光投過來,仿佛他是什么不好好看著就會出事的危險品。
埃里克沒有出聲,悄悄離開了。
趙玉瑭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埃里克不見了的,她第一反應(yīng)是他不喜歡這樣吵鬧的環(huán)境,于是先去他臥室里找了圈,可是沒有,他不在家里。
史密斯太太緊跟著察覺到不對,大家慌張地開始尋找埃里克。
天色已晚,街道上亮起盞盞路燈,趙玉瑭找了很久,最終和赫斯一起拐到一座廢棄回收站旁邊。
“好像有什么聲音?”
赫斯停下來,側(cè)耳細(xì)聽,“啊,是貓叫聲?!?p> 他失望地聳聳肩就要往另一側(cè)走,趙玉瑭卻說,“順著貓叫的方向走?!?p> 走出十幾米,趙玉瑭看到了埃里克的身影,小小一個他蹲在墻角,看起來格外單薄無助。
聽到腳步聲,埃里克轉(zhuǎn)頭看過來,這邊光線很暗,他的眼睛呈現(xiàn)出一種幽綠色,趙玉瑭看到了他手里抓著的一只幼貓。
應(yīng)該是剛出生不久,幼貓連眼睛都難睜開,身上是淺淺的橘色,被埃里克攥在手里不停喊叫。
“埃里克?!?p> 在埃里克收緊手掌之前,趙玉瑭先叫住了他。
他不說話,只用那雙幽綠眸子看著她,眼中有種稚嫩青澀的殘忍,像捕獵途中被叫停的猛獸幼崽。
趙玉瑭輕輕問:“你還是想傷害它,傷害它能讓你感到快樂嗎?”
埃里克凝視她良久,突然坦然地點(diǎn)了下頭。
“我想是的。”
他夢里常常有這樣一雙眼睛,他清楚地知道那屬于弱者,他完全可以戰(zhàn)勝的弱者,埃里克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力量能將那眼睛的主人怎么樣,心潮便會無比澎湃,他貪婪地索要這旺盛的控制力。
趙玉瑭從他的眼中讀懂了一種訊息,埃里克,他確實(shí)非??释麖娜跽呱砩霞橙∩娴膭恿?。
他在母親手里當(dāng)了太久的小孩,又為了生存過早地明白一些弱肉強(qiáng)食的道理,對他來說,訓(xùn)練自己的力量,從他人身上明白自己的力量,是一件令他上癮的事,光靠講道理是無法讓他改變觀念的。
“那我呢?”
趙玉瑭笑了一下,“你也會想這么傷害我嗎?”
埃里克突然一愣,他感到自己被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