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他們神色不太對勁,桑梓不再說下去了,繼而輕輕一笑,“哎呀,九曲,快去泡杯茶來,口渴……”
話還未說完,茶杯就遞了過來,
這時(shí)她才瞧清了九曲,好像本就精瘦的身材,這下又清瘦了許多,
看到他的臉后,握著杯子的手,驀地一松,茶杯應(yīng)聲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本是俊逸的左臉上,竟有兩道駭人的傷疤,從眼角劃至半張臉,猙獰可怕。
桑梓驀地一怔,心里的一根弦應(yīng)聲而斷,
“上神,你這醒來后,手也不好用了,再摔碎一盞茶杯,咱們殿里就連茶杯都要沒了?!闭f罷,撿起地上碎裂的杯子后,九曲拿出棉帛擦了擦灑落在地上的茶水。
桑梓面上卻是極力維持著鎮(zhèn)靜,問,“你這臉是怎么回事?”
“還能是怎么回事,你沉睡了三個(gè)月,神魂不定,為了穩(wěn)住你的神魂,九曲他……”
不料九曲卻是打斷了桃華,依然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怎么?放心吧,哪怕我這臉上有道疤,也比上你好看上幾分。不過我本是戴上了面具,上神你怎么還能看到我的臉,莫非我這身衣服在你眼里,也形同虛設(shè)?!?p> 說罷,九曲捂緊了自己身上的衣袍,一副對待好色女上神的防備。
桑梓沒理會他的調(diào)侃,“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出聲,少了幾分一向的倦懶,竟有些低沉。
桃華,“小桑梓,你別急啊,我桃華擅醫(yī)術(shù),這道疤我定會醫(yī)治好的,還你一個(gè)豐神俊朗的神官哈。”
“桃華,你先回去吧……”
桃華上神從床榻邊站了起來,一把坐在了草席墊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哎,你怎這般不講義氣,過河拆橋,現(xiàn)在醒來就要趕我走,難道有什么話是我不能聽的么?都是一群沒良心的,哼,我桃華今日偏就不走了!”
九曲也接道,“若真要說起來,你既然醒了,就去給后院給那幾株朝夕,澆澆水去。你自己倒好,偷懶了三個(gè)月,倒是讓我獨(dú)自忙了三個(gè)月。”
說著他又倒好了一杯茶,遞到她的嘴邊,這次沒敢讓她拿著,萬一再給摔碎了,
桑梓沒有去喝嘴邊的茶水,而是伸手要摘下他臉上的面具,卻不料九曲微微側(cè)頭,避開了她,
“既然還是被你看到了,那這面具是否摘下,便已不重要了,可我還需出去行事,因此總不能讓外人瞧見我九曲這副模樣吧?!?p> 接著他轉(zhuǎn)頭對桃華上神說道,
“桃華上神,我就說罷,這面具是瞞不過我家上神的。”
“唉,誰曾料到你家上神雖是諸神最末,可到底是降世在無極島上的神呢?!?p> “疼么?”她出聲,聲音竟有些嘶啞。
哪怕他打斷了桃華的話,不讓桃華告訴她真相,她也能猜測出來一二。
九曲斂去眸里的異樣,伸出手將手里的茶杯放進(jìn)桑梓手里,不在乎道,“無欲無求無情無義才更像是你。若非我一時(shí)大意,也不會被那只兇獸給傷了,即是為桑于殿而傷的,每月多給我些俸祿罷?!?p> 她壓抑住眼底的濕意,喝了幾口茶水,走下了床榻,站在窗邊,望著美得如夢的九天云海,
“別想了,如今的我正是捉襟見肘,身無分文,窮困潦倒……先記賬上罷?!?p> 一連用了好多個(gè)詞,來表達(dá)她渾身上下,沒錢。
九曲嘆了一聲,“果然,提及漲俸祿之事,你倒是不糊涂了?!?p> 桃華自己一邊飲著茶,一邊偷偷打量著九曲神官,腦海中復(fù)又浮現(xiàn)他們在司命殿中,
司命抱著凡人命簿,道,“你們可知,在你們幾位后古上神前,本有兩位主神主掌三界生死,自兩位主神隕落之后數(shù)萬年,方才重新有新神于無極島降世,便是你們幾位上神?!?p> 她問,“這些我們皆是知曉的,你想說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