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異世大陸的惡女(十)
隨著一顆洗髓丸入腹,酥酥麻麻的痛楚從四肢降臨,像蟲蟻啃噬皮肉似的,疼痛順著血管蔓延到腦干,沈若笙臉色一白,冷汗幾乎瞬間冒出來,她支持不住跪倒在地,捂住心口承受著難以忍耐的切膚之痛。
幸好服下洗髓丸時她已事先找到一處被走獸廢棄的洞穴,就算如今無法顧及安全問題,也能免得在野地里腹背受敵。她將下唇咬的發(fā)白,用力支起身子讓流天喙獸守在洞口,后者似有所感,知道若笙現(xiàn)在狀態(tài)不佳,便立刻展翅飛射出去,油亮的羽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幾陣幾乎撕裂骨骼的疼痛下來,若笙已面如紙色,虛弱的只能靠到巖壁上喘氣,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痛楚,渾身肌肉下意識抽搐起來。
“媽的……洗髓伐骨,就是這種痛嗎?”她很沒骨氣的慫了,“我要退貨……”
腦海中的系統(tǒng)很是無奈,誘哄道:“這是剔除身體雜質(zhì)褪去凡衣的過程,忍過去這一天就好了,后面的好處絕對是你享之不盡的?!?p> “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你來試試。”若笙翻了個白眼,又被痛的滿臉抽搐。
按理說原主的天賦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跟靈力的親和度已經(jīng)很高,體質(zhì)也非常適宜修煉靈力,可是洗髓丸大爺就是這么不給面子,非得硬生生把身體再拆了改造一邊,直到它滿意為止。
若笙淌下兩行清淚,我這不是花錢買罪受嗎。
洗髓一共進行一天一夜的時間,每一波疼痛都比上次要狠厲,那種把皮膚徒手撕開再縫合起來的感覺,若笙無時無刻不再體驗著,久了就有些麻木,她的下唇已經(jīng)咬的沒知覺了,渾身跟從水里打撈出來的一樣,根根發(fā)絲貼著額頭,衣服都濕透了黏在身上。
可若笙硬撐著沒昏死過去,睜著眼睛渡過了這噩夢般的儀式。
當(dāng)次日的陽光照在她的面龐上時,她渾的身知覺才逐漸恢復(fù),身體就跟背著原子彈繞著地球跑了幾圈似的,疲憊到讓人有一種馬上升仙了的錯覺,酸困的細小抽搐感遍布全身。她的雙目布滿血絲,身體固然疲勞不堪,可大腦卻是格外的清醒。
一種超乎了意識的清醒。
“……咦?”
她慢慢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似乎還是那個世界,但是卻又哪里不同了,一種更加真實,更加透徹的感官沖擊著若笙的大腦神經(jīng)。
空氣中流動著細小的靈力,世間萬物都有最基本的靈力組成,有著自身的流轉(zhuǎn)和與大自然的交流,她視線下移,看到了自己,微弱的靈力凝成一團,在體內(nèi)封存著,卻沒有接觸到外界,封閉在體內(nèi)。
沈若笙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nèi)的靈力,與外界的散靈不同,體內(nèi)的靈力十分精純凝瀲,卻只有細小一團,而且靜止不動,她試著呼吸間慢慢調(diào)動起來,讓靈力在四肢間流走生息,滲入百髓。
沒想到這一調(diào)動,不僅體內(nèi)的靈力流轉(zhuǎn)了,外界的靈力也吸引過來,隨著呼吸流入體內(nèi),與體內(nèi)那一股靈力混合再凝煉。
隨著這一系列流轉(zhuǎn),她渾身舒暢,猶如泡進了香草溫泉,若笙驚訝的發(fā)現(xiàn)了這一奇妙,繼續(xù)試驗起來。
原主修煉的方法是跟此雖有不同,但原理是一樣的,都是引靈力入體運轉(zhuǎn)貯存。若笙只坐了一會就有些吃不住,她一夜未眠未進食,早已饑渴難耐,她扶著抖壁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去拆了帶來的干面包吃了。
粗糧制成的硬面包吃起來索然無味,不過若笙不在乎,她一頓亂嚼咽下去只管填飽肚子,帶來的水也全灌進了腹中,當(dāng)饑餓感變成飽脹感,帶來的干糧也差不多見底了。
這在若笙的預(yù)料之中,她本就沒帶多少食物,來這里是為了試煉,如果連食物都打不到,那她也趁早別活了。
渾身粘膩的感覺傳來,若笙眉頭一皺,隨即發(fā)現(xiàn)自己滿身泥污,好像丟進了沼澤里游過泳一般,她大駭一通,在系統(tǒng)的提醒下才知道,這就是她身體多余的“雜質(zhì)”。
滿身汗味還跟在泥地里滾過一樣,這讓若笙怎么受得了,叫天上盤旋的流天喙獸尋找溪流,她收拾了一下帶來的物品,踏上了尋找河流的路途。
皇天不負有心人,有翅膀就是好,流天喙獸一下拔高飛越過周圍的高林,在不遠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條溪水,得知這個消息的若笙很是高興,拖家?guī)Э诘奶崃镏笆拙腿チ?,那個地方?jīng)]什么妖獸,若笙看見水就跟看見百萬大鈔一樣,就差熱淚盈眶了。
她跳進溪水之前先舀存了些水作為備用,才在里面清洗,黑青色的泥污在水里竟然慢慢消融了,等若笙爬上水岸時,水池就像來時一樣干凈,湛藍清澈的,一眼能望到深處的沙石。
若笙驚訝的捧起一捧水,這水似乎有凈化的功效?
等等,怎么越來越有種升級流小說的套路了?說好的小清新呢?若笙望著水默默腹誹。
她默然一會,換上干練的長袖長褲,用腕帶捆好袖口,把褲腳仔細塞進野地皮靴里,腰帶上綁好匕首,再套上御寒的斗篷,手里拿著一把細長的刀,背上物品,才離開了小溪,她本能的在一路刻上了記號,警惕著四周的情況。
幸運的是,流天喙獸是飛禽,展翅飛的很高,堪比鷹眼的視力能夠很好的捕捉到每一個角落,基本上沒有遺漏。
不過,這不足以讓人掉以輕心。
深林中靜悄悄的,崢嶸古怪的樹木橫縱在一起,遮住了灰壓壓的天空,早上那一點陽光,早已消失不見,此刻暗沉沉的天氣配合著畸形的樹木,讓氣氛變得很壓抑。
若笙停住了腳步,手緊了緊掌中長刀。
四面靜悄悄的,風(fēng)吹過帶起一陣樹葉的嘩啦聲,似乎沒有什么不對。
若笙卻兀自躬直了脊背,凌厲的目光打量起周圍,刀刃梗在胸前,輕聲呼喚起天上的流天喙獸。
紫黑色的身影自樹中滑落,黑翼慢慢張合,獨特的赤目鳥獸落在若笙肩頭,翅膀卻是大開著,揮舞起陣陣涼風(fēng)。若笙站在原地,勾起唇笑了:“還不出來么?”
就算沒有威壓,就算沒有聲響。
可大自然不會騙人,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周圍的鳥叫蟬鳴都消失了,一些隨處可見的低階地鼠也隱匿了起來。
動物都有本能,妖獸也不例外,直覺讓它們趨安遠危,避免天敵的出現(xiàn)讓自己成為腹中之餐。
一直注意著周圍的若笙沒有錯過這一細節(jié),而事實也證明,她是對的。
就在她話音落下后,一股帶著惱怒與殘虐的威壓在她的周圍展開,掀起一陣塵土與枯葉,卷起了她的頭發(fā)。
——啊哦,是三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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