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巒之殤
“呸!這傻鳥真該死!宇浩,還好你反應(yīng)快?!?p> 許久,煙塵散去,張龍軒灰頭土臉地檢查了一番身下護(hù)著的兒子,一臉怨恨地朝地上早已咽氣的巒爸尸體,啐了幾口唾沫。
“老爹?”
一把甩開身上沾染的血肉,張宇浩陰沉地朝自己父親,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
“嗯,除去天海城,周邊五城都會出通緝令的,那扁毛畜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張龍軒摸了摸一個勁在他身上蹭的黑龍,微微頷首。
得到準(zhǔn)許的黑龍,一臉興奮地?fù)湎驇n爸尸身,大快朵頤起來。
“昂!”
飛離戰(zhàn)場的巒鳥,忽覺心中一震,險些沒穩(wěn)住身形,一股強(qiáng)烈的悲傷,自心底擴(kuò)散,淚流不止,可還為等滴落,便被風(fēng)吹散了。
“小巖雀,以后,真的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如果,我沒有讓小巖雀飛到灰?guī)r壁,巒爸也不會死!
如果,我能再強(qiáng)大一點(diǎn),能更早些讓小巖雀進(jìn)化,它根本不會重傷!
如果……
它背上的樂淺淺,直到此刻,才徹底釋放出內(nèi)心的情緒,懊悔,悲傷和仇恨,交織成一股鋼索,纏繞在她心口,窒息般的絞痛,讓本就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她,差點(diǎn)再次昏厥過去。
聽到她這句話,巒鳥并沒有回應(yīng),而是小聲嗚咽,努力保持著飛行姿態(tài)和速度,那身體想要回頭看一眼的本能,都被它給強(qiáng)行壓下了。
悲傷中的一人一鳥,并沒有注意到,巒鳥頭頂?shù)拿倒褰鸸谟穑丝掏低瞪L出許多細(xì)小紋路,讓小巖雀看上去,像是戴了一頂璀璨王冠。
漫無目的地向前飛了許久,天色逐漸暗沉。
面前的景色,已和之前天海城附近叢林密布的環(huán)境皆然不同。
“昂!”
巒鳥側(cè)過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自己主人,眼底閃過一抹疲憊。
“叮叮叮!”
顆顆細(xì)沙敲打在防風(fēng)罩上,將深深自責(zé)中的樂淺淺喚醒。
“這里是?”
低頭望去,滿眼黃沙,讓自小就未曾離開天海城地界的女孩,愣了一會兒。
我們這是飛了多遠(yuǎn)?
現(xiàn)在別說天海城了,這地方,她想要分辨,卻連聽都沒聽說過。
“小巖雀,先找個有人煙的村莊落腳吧?!?p> 稍稍思考了一下,樂淺淺還是決定謹(jǐn)慎一點(diǎn),從那對可惡的父子言行來看,背后勢力肯定很大,說不定,觸手能一直延伸到這塊不認(rèn)識的地界。
在沒有確定現(xiàn)今情況下,貿(mào)然進(jìn)入人流密集的大城,指不定就會被暗中盯上。
巒爸用生命替她們爭取來的撤退,可不能白白浪費(fèi)了!
“昂!”
巒鳥點(diǎn)頭示意,本就犀利的雙目,閃爍著能夠洞穿一切的光亮,透過彌漫的黃沙,努力在地面尋找著人類生存過的痕跡。
說來也奇怪,在這塊陌生的土地上,它有種魚入大海的親切感,就好像,它本就應(yīng)該在此生存一般。
沒過多久,一處類似盆地的小型綠洲,出現(xiàn)在她們視野里。
在漫無邊際的黃沙包裹下,擁有水源,顯得格外珍貴。
有著樂淺淺的提醒,巒鳥并沒有立刻落地,而是在空中盤旋了數(shù)周,在確定沒有防空罩,高聳城墻這些大城池特有的東西后,這才放心了下來。
地面上,那些原本忙碌著的村民,都對頭頂時不時閃過的黑影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好奇。
“那只大鳥是什么?飛行獸寵?從來沒見過呀!”
“上面好像還坐了個人,應(yīng)該是沙都的某位偉大御獸師吧!”
“為何一直不落地?是有什么顧慮嗎?”
“御獸師大人的事,咱們這種普通老百姓,還是不要多過問為好!”
“村長,您見過這種鳥類寵獸嗎?”
不少圍觀的村民,都將目光投向了見多識廣的一位中年男子,村長,同時,他也是整個村子里,唯一一個御獸師。
“我去沙都不少于百次,可像這只大鳥的寵獸,也是頭一次見,看它的外形,和我們這的沙雕倒是挺像的?!?p> “村長,您還是不要不懂裝懂了,沙雕是能駝人,但體型跟這大鳥完全不能比??!”
“就是,沙雕算什么寵獸,那些過往的御獸師大人們,看都不愿意多看幾眼,別說御獸戰(zhàn)斗了,就算我們這種普通人,只要沙雕敢落地,就是幾耙子的事罷了!”
村民們雖然沒見過什么大世面,但對于村長所說的當(dāng)?shù)靥赜蝎F寵,都表示十分不屑。
“你們懂什么?你們見過御獸戰(zhàn)斗嗎?你們說這么不堪,有本事去抓一只??!”
村長好像被戳到痛腳一般,對于這些井底之蛙所說的話,很是激動。
開玩笑,這個世界上,沒有弱雞的寵獸,只有廢物的御獸師!
他在沙都就曾親眼見過,一位不起眼的御獸師,指揮著還沒成年人拳頭大的沙鼠,硬是打敗了屬性,特性都克制的草稚蛇!
要知道,在獸寵的世界里,是存在生物本能的,別的不說,就算一只進(jìn)化到頂級的鼠型獸寵,在面對蛇型,鷹型獸寵的時候,會產(chǎn)生本能的恐懼情緒,基本上戰(zhàn)斗力連三成都發(fā)揮不出。
更別說逆屬性作戰(zhàn),這種像是天方夜譚的事情,直接顛覆了他的三觀。
“村長,您的大駱駝,除了幫村子里換些吃不到的糧食外,好像不能戰(zhàn)斗吧?”
這時,一個小男孩從人群里擠了出來,扮了個鬼臉,對村長嘲諷道。
“滾滾滾,小屁孩什么都不懂,運(yùn)載型寵獸,是沙都這種大城市都非常看重的,市面上起碼值上百個沙幣!”
“哇,這么說來,把您的大駱駝賣了,咱們村子不就有吃不完的糧食了?嘻嘻!”
小男孩這句話,直接將周圍人都給逗笑了,只有村長一人,陷入了囧態(tài)。
“和你們這群無知的人說不明白!”
村長也不愿再多做解釋,繼續(xù)仰頭望著天上的巒鳥,心中有種預(yù)感,這位強(qiáng)大的御獸師和她的愛寵,將會在村子停留很久!
“大鳥落下來了!”
“快快快,把村子中間收拾出來,隨我一起迎接御獸師大人!”
村長見狀,慌忙指揮起來,這可是他們村子幾年都難得一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