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走何太傅的路……
“這小花豬是福滿樓的張掌柜定的,人家錢都給了,我總不能不干活兒吧?再說了,慎言的那把劍,還是我用養(yǎng)豬的錢買的呢!”
“什么?那不是我……”
“不是你的錢!”宋君君沒好氣地說,“想不到你一個太子,這么摳!再說了,你要給我的黃金,那本就是欠我的錢……”
說著說著,宋君君的聲音低下去。其實,她也是有些理虧的。按理說,就算是按照當(dāng)時在賭坊借錢給太子時說的那般,一日五十兩白銀的利息,那么太子也可以現(xiàn)在就把這錢算清還給她。
太子被她踹下水那天晚上,她在東宮,太子就是預(yù)備著把錢都給她的。是她自己不肯收,還要了個離譜的金額。
這哪里能收呢?收完終極任務(wù)該怎么辦?就是算上太子妃的俸祿,她演十年的太子妃,估計也遠遠不夠數(shù)啊。
“既如此……”太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開口,起身走到宋君君面前,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她。
“誒嘿,你、你要干嘛?這可是我家我告訴你……”
宋君君慌了神。這太子的品性不壞,可有時候這性格吧,她實在是摸不準(zhǔn)。太子偶爾又像今天晚上這么突然有一股無名火的。
“君君,是我錯了?!?p> “???!”宋君君看著半跪下來的太子,他臉上的真誠,倒不像是開玩笑。
此刻宋君君十分想接一句“你錯哪兒了”,可又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她是假的太子妃、演的未婚妻,問這話,她是站在個什么立場上呢?終于,宋君君還是抿了抿嘴,把這話留在了肚子里。
太子看著宋君君單純的表情,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又站起來背過身去,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慎言……是女子。你若是……”
“???可是那把短劍是男用的形制欸!”宋君君一急,扶了石桌站起身來。
太子聽到身后的動靜,話未說完,就又連忙轉(zhuǎn)身過去扶她。
“我沒那么脆弱!”宋君君推了推太子,見沒推動,也不再說什么,只是懊惱。
“早知道就問了她鞋碼,送她靴子好了……她可是從賊人刀劍之下救了我兩次呢!我卻送了柄男子使用的短劍……唉!你說這讓她怎么想???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太不真誠了,她救了我的命,我卻人家是男是女都沒搞清?”
聽了這話,太子心中莫名的放松下來。原來,她只是為了感謝慎言的救命之恩而已。聽到慎言是女子,一點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震驚,反而是懊惱自己沒做好。
“她不敢這么想?!碧涌粗尉χ焓贮c了點她緊皺的眉心。
宋君君身形一顫,抬頭看著太子,總覺得他今天晚上……好像,大腦不大正常一般。
幾聲吭哧吭哧的豬叫聲傳來,太子也借著月光,從宋君君的眼中看出了疑惑,拉著宋君君的手也僵住了。
“你……黃昏時你讓文鑫送來的信我看了,這件事,我明天一定會幫你去做……你、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東宮了……”太子別過眼去,不去看宋君君愈加疑惑的眼神,倉促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卻又忽然折返回來。
“我、我送你回房吧……”
“不用不用、文鑫、我哥他們,在那兒等著呢……”宋君君擺擺手,只覺得氣氛尷尬得很。
見宋君君擺手了,太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想了想,又收了回去,轉(zhuǎn)身匆忙離去。
“梁元成今天是怎么了?”宋君君看著太子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摸不著頭腦。
“君君。”宋煦明等太子離去了,從廊下走了過來,問道,“太子剛剛和你說什么了?”
“他說他錯了?!?p> “他錯哪兒了?”宋煦明問出了方才宋君君沒問得出口的話。
“我怎么知道?”宋君君撓撓頭,她剛剛就一直在想,沒想出來。
也許,是太子因為誤會她用了太子給的錢買東西送人而道歉?可是那些黃金,既然給她了,那不就是她的東西嗎?
“宋煦明,你說……”宋君君兩手托腮,看著豬圈里的小花豬,道:
“小花豬們知道那些亮晶晶的東西,是摸不到、吃不著的嗎?”
宋煦明順著宋君君的視線看過去,又看了看豬圈里兩頭肥豬,也坐在宋君君對面,雙手托腮,答道:
“聰明的豬也許知道。但咱家的這豬,肯定是不知道的……”
只見夜空星光點點,豬圈里兩頭小花豬吃飽喝足了,都在仰望著星空。
第二天……
這一天絕對是宋君君穿越以來最最熱鬧、最最讓她心神激蕩的一天了。若不是她現(xiàn)在行動還是特別方便,她真想出門,揣兩大口袋的瓜子,去市井街頭,好好聽一聽京城的“新鮮事兒”……
鐵骨錚錚寧流血不流淚的宋將軍,上朝的時候痛哭流涕,哭到暈厥,鼻涕眼淚都把來扶他的內(nèi)侍的衣襟給打濕了。
宋將軍哭著請求陛下收回賜婚的旨意,推脫說宋君君沒有福分,不明不白地給人拐到郊外受傷了,臥床養(yǎng)病卻徹夜難眠,晚上一睡著就做噩夢,已經(jīng)被噩夢纏身十幾個夜晚了。
而大理寺此時明明有嫌疑人了,卻放著不敢查,嫌疑人只是哭一哭便輕輕放過。
不僅如此,宋將軍還連哭帶爬地滾到陛下身邊,抱著陛下的腳,從他幼時從軍報國開始說起,一直說到領(lǐng)養(yǎng)宋煦明、每天按時點卯上班為止。
最后還來了一句“愿帶著女兒告老還鄉(xiāng),自此種地平安度日”。看來陛下逼著他讀的書,也不是都沒讀進去。
那何太傅起初見宋將軍發(fā)難,他本來也張了嘴準(zhǔn)備哭來著。
可是宋將軍中氣十足,一哭起來宣正殿的大柱子仿佛都在發(fā)抖,何太傅張了好幾次嘴,硬是沒找到時機開哭。真是走何太傅的路,便可讓他無路可走。
倒是陛下和宋將軍哭成一團。
劉慕卿的父親劉翰林瞅準(zhǔn)了時機,盯著“宋將軍夫婦撫育子女不易,如今卻要遭此劫難,實在令人心痛”說起。
朝堂之上大部分人都有孩子,沒有孩子的,自己也是父母的子女,劉翰林再一抒情,哪里有不動容的呢?
太子這邊呢,按照宋君君的建議,一早跑到太皇太后那里,從當(dāng)年葉晚心暴斃一事說起,也略帶感傷的感慨:是否是自己命中本就難以有妻,才讓太子妃接連出事。
太皇太后可聽不得這般封建迷信的話。她一向是相信事在人為的。
經(jīng)太子這么旁敲側(cè)擊地一說,本就疑慮葉晚心之死另有隱情的她,這下心中的疑影更深了。
太子一離開,她就宣了太后來。太子也能猜到,太皇太后大約是要太后暗中徹查當(dāng)年之事。
宋君君只是提議宋將軍好生哭一哭、裝一裝委屈,但沒想到,宋老爹這演技還挺逼真。
她給太子的信也只是建議太子哭唧唧地說一嘴,是不是自己克妻來著。但太子殿下自己發(fā)揮得不錯,還添油加醋地說了當(dāng)年宮里那名緊隨葉晚心也急病而亡的姜才人的事。
這樣的事情往往都瞞不住,且太子也有意將此事擴散,此時的京城熱熱鬧鬧,宋君君聽著文鑫和宋煦明給她的復(fù)述還原,內(nèi)心也是歡歡喜喜。
“方大人之前想破腦袋了,都沒想出怎么找何巧巧問話,這下終于找著理由了!”宋煦明拍著大腿,喜笑顏開。
“何太傅的勢力,是不是真的很大呀?”宋君君嘬著筷子頭,又夾了塊月餅,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山人鈉thing
感謝書友們、硼的原子結(jié)構(gòu)和⊙▽⊙410的推薦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