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守喪也要送女人過來?
太子并未作答,但手上卻收緊了力道,宋君君便被他圈在懷里。太子的臉朝她越靠越近,眼眸著她的影子也越來越清晰。
宋君君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這可是在先皇后的神位前??!他難道要親上來嗎?
這念頭一出,宋君君頓時覺得是自己話本子看多了,想歪了。他是太子,又不是浪子,何須如此待她?
宋君君剛要起身,卻聽得太子低聲道:
“別動。順著我的話說。記住,現(xiàn)在你便是太子妃……”
宋君君還疑惑著呢,太子手上一使勁,又將宋君君穩(wěn)穩(wěn)地扶到了一邊,末了,還不忘給宋君君使了一個眼色。
宋君君悄悄往身后一暼,只見慎孤慎獨正一左一右立在正殿門口,攥緊了身側(cè)的佩刀,一副大敵在前的模樣。
他們的身旁,有一個內(nèi)侍模樣的人,正低著頭,等在殿門口。
宋君君只看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子,便知此人身份不簡單。
“君君,母后去得早,若是她還在,如今見到了你,必定歡喜?!碧娱L跪神位前,沉聲道。
“是君君福薄,未能得見皇后。便只能在忌月時,與君復(fù)你一起,為皇后抄寫經(jīng)文祝禱?!?p> 宋君君反應(yīng)也快,知道太子這話是說給殿外人聽的,便也拿了閨秀媳婦的腔調(diào),應(yīng)答太子。
只是這經(jīng)文,她是當(dāng)真不想抄。所幸是演戲,太子也不會當(dāng)真的吧。
“君君陪我忌月守喪,母后在天有靈,也算是見過兒媳了?!碧犹а劭戳丝囱U裊煙霧后的神位,又看了看宋君君。
只是這眼中,藏了宋君君未能感知的真誠。
“那我此番,也算是正式見過母后了?!彼尉局澳缅X辦事”的宗旨,也給太子遞了一個笑容去。
“此生能遇君君,是母后庇佑,亦是我三生有幸?!?p> 宋君君抬眼,看著太子眼眸閃爍,恍惚間,真以為太子是在真情剖白,可眼角余光中,那漸漸走近大殿門口的內(nèi)侍,不斷地在提醒宋君君:太子只是在演戲,這只是一場用她來對抗敵人的戲碼而已。
定了定神,宋君君也乖巧回應(yīng)道:
“君君此生能遇殿下,亦是人生之幸……”
“太子殿下……”宋君君本還打算發(fā)揮一下呢,可卻被進(jìn)來的內(nèi)侍打斷了。
那內(nèi)侍看著像是個內(nèi)官,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從身后的小內(nèi)侍手上接過一沓厚厚的宣紙,小心翼翼地捧著上前,朝太子行禮。
宋君君心下煩躁,面帶不悅掃了來人一眼,這一眼,倒把那小內(nèi)侍嚇得縮了縮脖子。
這內(nèi)官宋君君不認(rèn)得,但太子倒是眼熟。他不正是何貴妃身邊的“紅人”吳德嗎?
“吳德,你有何事。”太子松開握著宋君君的手,睨了一眼吳德。
“唉喲,太子殿下竟還記得奴才的名字,奴才真是祖上積了大德了……”
“說正事!”慎獨聽不得馬屁,高聲呵斥他。
那吳德堪堪行禮,拜了又拜,道:“貴妃娘娘感沐先后恩德,于忌月前一月開始,便手抄經(jīng)文,想在忌月時獻(xiàn)給皇后娘娘……”
“貴妃有心。經(jīng)文放下吧。你回去,替本宮多謝貴妃盛情。她的心意,想必母后泉下有知,定也欣慰?!碧宇^也不抬,只是淡淡地開口,教慎孤收下了吳德捧著的那一沓紙。
經(jīng)文收下了,可吳德卻賴著不走。
“還有何事?勸你一并說了,莫讓本宮多言?!碧游⑽Ⅴ久迹Z氣中夾雜著慍怒。
“……額……是、是貴妃娘娘,想著宋小姐……”
“是太子妃!”太子抬了眼,目光直刺吳德。
“是……是。貴妃娘娘想著太子妃殿下忌月辛苦,想著……”吳德快速抬眼看了一下宋君君,支吾道,“想著讓何家小姐也來守喪,分擔(dān)太子妃殿下……和太子殿下的辛勞……”
太子垂下眼去,給宋君君遞了一個眼色。
宋君君適時地接收到了太子眼神中的“訊號”,也向太子微微點頭,仿佛在說:包在我身上!定不教你黃金白花!
宋君君忽地起身,走到吳德身邊,上去就是一腳。速度之快,太子本想制止的,但反應(yīng)過來時,吳德已經(jīng)跌倒在地。
宋君君這一腳可不輕呢。
“這……太子妃殿下……”吳德惶恐,本想問上一問,卻聽得宋君君又說:
“你跟我來?!?p> 沒法,吳德只能帶著小內(nèi)侍起來,跟著宋君君。
吳德知道,太子既不發(fā)話,便也是默認(rèn)了宋君君的行為。
“你們何貴妃是怎么回事?”宋君君叉著腰,倚著無憂宮苑里的桐樹,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
吳德久在宮中,哪里見過這種架勢。后宮一直很太平。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在,宮里的妃子也翻不出什么浪來。以往要刁難人,腌臜事要干,但嘴上也都是說著漂亮話。
“問你話呢!你們何貴妃是怎么想的?!”宋君君敢對天發(fā)誓,她已經(jīng)很收斂了。否則高低要沖到何貴妃面前,問上一句:您沒事吧?
太子已有冊定的太子妃,且就像太子自己說的那般,她與太子之間,只差一個儀式了。
如今是先皇后的忌月,她是怎么能做得出把女人送到皇后神位前來的操作的?
“……貴妃、貴妃娘娘體念您辛苦……”
“辛苦什么?!我問你辛苦什么?!”宋君君不給吳德說完整話的機會,一頓輸出:
“我是先后的兒媳,為兒媳盡孝,理所應(yīng)當(dāng)!她說我辛苦,那是她說的!這才第一天,我說我辛苦了嗎?沒有吧?我要是嚷嚷自己辛苦,那豈非是對母后的不孝?!她說我辛苦,那豈不是想誣陷我對母后不孝?!欸我說,何貴妃她是何太傅的親生女兒吧?”
宋君君一頓輸出,末了卻還加了一句問話,可吳德已被宋君君吵得耳鳴,一時也沒反應(yīng)過來,胡亂就點了個頭。
這點頭在宋君君看來,就是對她問題的肯定答復(fù)。
“是親生的嗎?那怎么何太傅如此高風(fēng)亮節(jié),她卻要替人做出這等莫名其妙的事來?”
宋君君故意加重了“高風(fēng)亮節(jié)”幾個字,又高聲道:
“你且回去告訴你們家貴妃,愛撮合人就去做媒婆!沒見過誰家撮合人是在忌月撮合的!另外,本小姐身體倍兒棒!為母后守孝,莫說跪經(jīng)一月,就是一年、十年,我也做得!她若是閑得慌,也別老抄經(jīng)文了,當(dāng)真要來跪一跪先皇后,那才能真正體現(xiàn)她感沐皇后恩德呢!否則只嘴上說說,抄幾個字,誰人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