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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豬百頭,不如逼太子殿下還錢

第155章 兩心相印,永不相欺

  宋君君無法出聲答他,只能不住地點(diǎn)頭。

  “你一直在忙著寫什么呢?”太子見宋君君只顧著寫字,涂好藥,便起身去看。

  宋君君看著太子,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示意他馬上就好??上硬]有看懂。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宋君君此時才有些后悔,過去十幾年“摸魚”太過,疏忽練字。

  她寫字慢,太子等不及,便湊到她身邊,去看她寫了些什么。

  宋君君從被太子帶回東宮開始,就埋頭寫東西了,她將自己被打暈又見到葉晚鳶的來龍去脈都寫了下來。

  “……見到我的時候,葉晚鳶和她的侍女都是倍感疑惑的。甚至,葉氏還讓她的侍女將我速速送走。當(dāng)時我被蒙住雙目,又套著麻袋,她們并不知道我已經(jīng)醒了。因此,主仆的對話,當(dāng)為真。所以,綁架我的,應(yīng)該另有其人?!碧拥吐暷钪尉龑懙奈淖郑麕е粟s去杉樹林時,也有些困惑。

  “說起來,我今日去大理寺,是與方知忠了結(jié)葉家的案子的。而我與子襄,確實(shí)是到了杉樹林才遇見的……”太子回憶道。

  今日一大早,太子便去了大理寺。方大人那邊年前暗中抓住了一個醉酒鬧事的罪犯,今日是定罪的時候。

  那罪犯曾在葉家其中一個門生手下做事。而這個門生,牽扯進(jìn)了太子一直在秘密調(diào)查的何家賣官鬻爵案。

  門生指使這個罪犯手下到乾州的知府衙門門前鬧事,演一場戲糊弄陛下派去的巡察御史。

  這種演戲也不少見。往往一些州府縣衙在巡察御史到來時,或多或少都會安排些人,或是贊頌青天大老爺?shù)膹V布恩德、民眾擁戴;或是故意挑事,讓官老爺秉公執(zhí)法,好以此來彰顯官老爺?shù)蔫F面無私、正直高潔。

  巡察御史們見慣了這些作派,陛下也知道一些。因而,只要官員治下還算過得去,便也不會在這些事上做文章。

  也正是因?yàn)檫@僅僅是一件小事,所以這名罪犯在和那門生結(jié)清費(fèi)用后,就各不相干了。

  后來,這罪犯年前在酒館喝醉了,與人吹噓自己知道買官的途徑,偶然被方大人的眼線聽了去,這才引起方大人的重視。

  經(jīng)審問,這罪犯竟然見過真的乾州知州王仁澤,也見過假的王仁澤。且還知道那葉家的門生莫林多番進(jìn)出過乾州知府衙門,還走的是后門,遮遮掩掩,怕人看見。

  只不過,這罪犯他不過是拿錢辦事,只要給錢了,給誰做戲都是做戲,他何必管這殺頭的大事。

  今日,大理寺按律給這罪犯定了罪,葉家欺上瞞下、收受賄賂的物證也已經(jīng)快馬加鞭從乾州送了回來。

  于是,太子命方大人奉陛下的秘詔、持了太子敕令,當(dāng)即便圍了葉家的侍郎府,葉氏諸人,悉數(shù)入獄。

  但葉家的長女葉晚鳶卻不在府中。

  方知忠火速派人向太子稟報此事,而太子正疑惑之際,慎孤在大理寺門口收到了一名不識字的老人送過來的信,說是葉晚鳶藏在普照寺中。

  賣官鬻爵的案子太子一直在調(diào)查,縱使擔(dān)心其中可能有詐,但還是帶著人馬去了普照寺。

  在搜查之中,發(fā)現(xiàn)了普照寺后園梅花林下有可疑的腳印。待太子等人按著腳印追去杉樹林時,就撞見了捧著帶血巾帕一路顛顛撞撞的嶸王。

  那方巾帕,包著的就是勤兒鮮血淋漓的手指。

  宋君君聽得揪心,在紙上問太子:“真是葉砍的嗎?”

  太子點(diǎn)點(diǎn)頭。

  “葉氏確實(shí)是后悔了。梁子襄說,今天一大早和離的消息傳出去后,他很快便收到了葉氏傳去的話,她以孩子的性命要挾子襄,要子襄去太皇太后那里請罪,一口咬死這是夫妻二人發(fā)生口角。子襄不依,沒多久,就收到了帶血的手指。葉氏以此約他黃昏時在普照寺后杉樹林中的破屋相見。若是不去,或是暴露她的行蹤,便要將孩子的頭顱送給子襄做上元節(jié)的禮物……”

  用自己撫養(yǎng)長大的孩子的頭顱做禮物,宋君君怎么想都覺得這葉晚鳶是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精神失常的癥狀。

  就算是貓貓狗狗,自己養(yǎng)了四五年,也是不舍得傷害的。更何況是一個人呢?她怎么就能對這個喊了自己兩三年“母親”的無辜幼童下狠手呢?

  宋君君覺得不寒而栗,但太子所說的那封送到大理寺暴露葉晚鳶行蹤的信,卻讓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我這里收到了信,按你剛才說的,你那里應(yīng)該也有一封?!碧愚D(zhuǎn)身從桌案上拿出那份送到他手上的信,對宋君君道:

  “我想比對字跡,看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p>  宋君君兩手一攤。

  她在那破屋之中時就發(fā)現(xiàn)了,她懷中的那個在福滿樓順手拿的木雕鹽罐不見了,和鹽罐放在一起的紙條,也早就不見了。

  “紙條不大,也許落在杉樹林了呢?”宋君君寫下一句話,仰頭望著太子。

  “沒有。杉樹林都細(xì)細(xì)搜查過,我讓慎獨(dú)去搜的,絕無遺漏?!碧幼剿尉纳磉?,搖搖頭,嘆息道。

  宋君君拿著筆的手有些顫抖。

  她開始害怕了。也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暗箭難防”。

  在這個隨時都有可能刀光劍影被人蒙住雙眼一刀抹脖子的朝代,即便她是將軍之女,又陰差陽錯成了太子妃,也難免懸心吊膽。

  而有了身份,卻又更容易被人敵對暗殺。

  宋君君看著太子微蹙的眉頭,不禁想,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出意外就是大齊的皇帝,而她,不出意外也會成為皇后??墒?,她卻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先皇后,貴為皇后,母族勢大,沒有被人殺害,但卻也郁郁而終。這哪里是走近權(quán)力啊,這分明是解鎖更多隱藏死法。

  走吧,回去吧。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本就不屬于這里,可是,我為什么又有些不舍得呢?宋君君心中有個聲音在低低地響著。

  “想必,這幕后,定還有一人……”太子收起那信,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君君,卻發(fā)現(xiàn)她正出神的厲害,便問:“……君君,你在想什么呢?”

  宋君君連忙收回目光,搖搖頭。

  太子以為宋君君是被嶸王夫婦的事情驚到了。

  昔日看上去美滿恩愛相敬如賓的夫妻,堪稱皇家典范,如今卻鬧成這樣。誰又能料到,這背后藏了這么多荒唐腌臜的事情呢?

  太子想著自己和宋君君的婚事在即,又看宋君君聽了葉晚鳶砍下勤兒手指的事如此出神,便以為,宋君君是在擔(dān)憂他們。

  “君君,我是誰?”太子握住宋君君的手,問道。

  宋君君說不出話,但擰皺巴了的眉頭,也在吐露她此時滿腦子的疑惑。

  “我是梁君復(fù)。”太子自問自答,聽得宋君君更加迷惑了。

  這人到底想說什么?。科匠?粗ι畛翙C(jī)靈的一個人,怎么老是時不時犯傻呢?

  宋君君別過身去想寫字問他,可手卻抽不出來,太子正緊緊攥著她的兩只手,像宋君君攥著黃金一樣緊。

  “君君,聽我說。你機(jī)敏正直、待人坦誠,不是那狹隘糊涂的葉晚鳶,我不是梁子襄,我是梁君復(fù)。子襄行事太過仁弱,有什么話也憋著不愿說。他不愿出仕做官,而葉晚鳶卻定要他掌控權(quán)柄。他們二人如何能做到兩心相知呢?但我們不一樣……”

  太子頓了一頓,見宋君君低著頭,便滑到軟墊上,伏在宋君君的膝頭,仰頭望著宋君君略帶些躲閃的眼睛,繼續(xù)道:

  “你我二人,是可以做到兩心相印,永不相欺的。既然如此,又怎會夫妻離心,讓誤會越攢越多,最后不可挽回呢?是不是?”

  宋君君看著太子充滿希望渴求她答復(fù)的眼神,忽然覺得那啞藥吃得對。

  這要她如何回答呢?

  鬼使神差的,宋君君點(diǎn)點(diǎn)頭。

  太子喜不自勝,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殿內(nèi)炭火發(fā)出些輕微的畢剝聲,周圍暖融融的,宋君君一時分不清,這是早春氣候漸暖,還是太子殿下太暖和了。

  燭光圍著他們,如星光般閃爍。

  太子的眼睛里,也有閃爍的光點(diǎn),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宋君君也想湊近好好看一看。

  好好看一看他眼中的星光究竟有多亮,可他那微微抖動的睫毛,卻蓋住了星光。

  瞬間,宋君君鼻尖癢癢的,像春風(fēng)拂過,暖暖的,讓她心生歡喜。她想伸手去摸,但唇間那軟嫩而溫?zé)岬挠|感,教她光顧著心臟狂跳,卻忘了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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