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她是你親娘嗎?
這消息倒是出乎宋君君的意料。宋君君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呢,當(dāng)時她要去找還在鴛鴦堂的洛生時,何阿寶教她去找了何巧巧,怪不得何巧巧與那廚娘認識呢。原來是有這一層關(guān)系在,何巧巧的生母,算得上是蘭姨的救命恩人了。
“是啊,那姑娘確實算得上是蘭姨的救命恩人了……”鴇母感嘆道。
何巧巧的生母被迫無奈回到鴛鴦堂,身無分文,孤苦無依,又年歲見長,沒有幾個公子哥愿意點她了。于是,沒幾年她便死了,留下尚且年幼的女兒。
而因著前番救命一事,蘭姨便將她的女兒養(yǎng)在身邊,視若己出,一直到何家的人找上來,接走了何巧巧。
“視若己出?她連親生女兒都能賣掉,怎么個視若己出?”宋君君忿忿道。
宋君君回想起來她到鴛鴦堂找洛生那一回,蘭姨對待何巧巧,倒確實親厚。當(dāng)時看她們二人的關(guān)系,宋君君還暗中有些自責(zé),以為何巧巧也是一個良善之人,是自己誤會了她,如今看來,是她們二人本就相識罷了。
“今日我就算是在這鴛鴦堂等到天黑,也要把蘭姨等回來!”宋君君心中不平,打定了主意要在鴛鴦堂等著。
鴇母也沒法,已經(jīng)抽調(diào)了鴛鴦堂里的眾多龜公小廝去外頭尋去了,只是還沒有消息。
宋君君正氣頭上,腦海中忽然閃過蘭姨的臉來,何巧巧的臉與她的臉重疊,竟莫名地有些相像。
“欸,你且再與我說說,蘭姨待何巧巧如何?”
那鴇母說別人的私隱倒是起勁,她說,蘭姨待何巧巧極好,平日里有什么賞賜、有什么好吃的,都想著她。何巧巧小時候想要什么,蘭姨都花心思給她取來。待她,比待自己親生女兒梁牡丹還要上心。
“……只是這何巧巧一直就很纖弱,如何吃些好的,也不長肉。倒是梁牡丹,身量不小……”
那蘭姨與何巧巧身形都是纖細小巧的,而梁牡丹卻生的豐潤。蘭姨與梁牡丹站在一處,不說是母女,倒還真看不出來。倒是這何巧巧,若是臉上多些皺紋,模樣上,似乎與蘭姨有些相似。
莫非,是蘭姨調(diào)換了當(dāng)年尚且年幼的兩個女孩,以自己的孩子,替換了太傅府的庶女何巧巧?
這個想法,把宋君君自己嚇了一大跳。
她又回想起系統(tǒng)發(fā)布任務(wù)時,并未提到“何巧巧”,而是直接顯現(xiàn)出何巧巧的模樣來。宋君君也是看到了依稀出現(xiàn)的臉龐,才判定系統(tǒng)的任務(wù)是“要幫助何巧巧嫁入東宮”的。
難道,她的猜想,竟是真的?
“何巧巧和梁牡丹,你可是從小看大的?”宋君君又問那鴇母。
那鴇母卻說,她來到這鴛鴦堂時,已經(jīng)是何家接走何巧巧之后了。
“那這鴛鴦堂,還有比你資歷更老的人嗎?”宋君君問道。
她想找到資歷再深一些的,最好是對幼年的何巧巧和梁牡丹有印象的。
只是鴛鴦堂的姑娘,要么年紀大了改了行,不知所蹤;要么被恩客贖買,帶離了京城。而一些老的鴇母,要么是去了其他的地方自立門戶,要么則是錢賺夠了安心養(yǎng)老。
要再找一個老人出來,難度不小。
“太子妃,您找這些人做什么呀?”那鴇母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彼尉伊藗€借口,道,“你們的人找蘭姨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到。我是想著,她也許去找了從前自己認識的鴛鴦堂的老人。我定要找到這個蘭姨,好好地問上一問,她是如何能對親生女兒做出這等缺德事的!”
宋君君的怒火掩蓋了鴇母的好奇心,她見好就收,知趣地閉嘴不再多問。這個太子妃一直以來都不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若是真的震怒,那她這個鴇母又如何擔(dān)待得起呢?
“太子妃,您無需為我生氣了。氣壞身子,不值當(dāng)……”梁牡丹的聲音響起,她已經(jīng)穿好了衣衫,來尋宋君君。
只見她將宋君君披給她的外袍捧在手中,卻不還給宋君君,說是自己不干凈,要洗凈了,才敢還給她。
“娘親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吧……”
“你還為她說話?”宋君君揉著太陽穴,氣得頭發(fā)昏,“有什么苦衷也不能賣掉自己的女兒呀!我只知窮到揭不開鍋的父母,才會做出這些事。他們賣掉兒女,并非出自本愿,實屬活不下去的無奈之舉。你們兩人的情況,難道是到了什么山窮水盡的地步嗎?”
單是看她們母女二人住的這幾間屋子,陳設(shè)布置,也不像是窮到啃樹皮吃野草的情況啊。
梁牡丹垂著眼,眼淚盈在眼眶著,泫然欲泣。
“行了,這沒你的事了,你且再出去催一催,有蘭姨的消息,馬上報與我知!”宋君君支開鴇母,待鴇母離去后,她才拉過梁牡丹來。
宋君君剛將拭眼淚的巾帕遞給梁牡丹,便看到梁牡丹淚水決堤,哭得雙目紅腫。
她斷不肯與宋君君同坐,只是伏在榻下,靠著宋君君的膝頭,抽噎著為蘭姨求情,道:
“太子妃,您便放過娘親吧,她定是有苦衷的……我從小,娘親便不喜歡我……許是看著我,便想起了狠心拋卻她的父親吧……娘親是苦命人,我與她相依為命,她雖性子有些冷淡,但到底撫養(yǎng)我長大。生育之恩,牡丹如何能報?今日這番,娘親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請?zhí)渝筒灰肿锬镉H了吧……”
梁牡丹伏在宋君君的腳邊,哭得渾身顫抖。
宋君君雖怒其不爭,但也哀其不幸。只好扶她起身,哄道:
“好了,牡丹你不哭了。我又不是京兆尹府,我怎么能給她定罪呢?我不過是想找到她,問上一問,她究竟有什么苦衷。若是我能幫上,我便為她解決了苦衷……”
“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宋君君道。
聽了這話,梁牡丹才漸漸止住哭泣。
宋君君看著梁牡丹的臉,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何阿寶,越看越覺得她倆長得像,就連落淚時的神情,二人也大有相似之處。
宋君君還記得她第一次同時見到何阿寶與何巧巧時,她心中便在想,這兩姐妹,倒并不相像。當(dāng)時她以為,何阿寶與何巧巧,該是一個像父親,一個像母親。何阿寶是那個像父親的,因為何貴妃與她也有幾分相似。
“牡丹,你……從未見過你的父親嗎?”宋君君試探著問梁牡丹。
梁牡丹搖搖頭,凄然道:
“聽娘親說過,父親與她……歡好時他說,愿為娘親一生的依靠,可過后,他便沒了蹤影……娘親獨身一人拉扯我長大,受了多少苦,自不必說……”
“剛才聽那鴇母說,你娘親還養(yǎng)育過何巧巧……”
“是?!绷耗档c點頭,老實作答,只不過她說的,倒是和鴇母說的不太一樣。
梁牡丹說,何巧巧的生母遭人拋棄,臨終前以一箱黃金的報酬,求著蘭姨養(yǎng)育她的女兒。
“……娘親與我再如何困苦,也不敢侵占何家小姐的財物?!?p> “一箱黃金?”宋君君狐疑道。方才鴇母明明是說,何巧巧的生母已經(jīng)身無分文,又沒什么生意,是蘭姨主動養(yǎng)了她的女兒。
“牡丹……你有沒有覺得,蘭姨與你長得……似乎不太像啊……”宋君君遲疑著,還是問了出來,“她真是你親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