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種約定一般,琴聲每日傳出,泠蘭每日都從洼橋繞道。
但她已經(jīng)不會像開始那樣一聽便是十多分鐘了,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腳步放緩,從二層小樓院前走過而已。
泠蘭每次都要抬頭仰望——今天會不會看到憂郁王子呢?
可無論她如何期盼,憂郁王子仍是再沒有出現(xiàn)在窗邊。
這樣的日子在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轉(zhuǎn)眼之間,暑假到來。
泠蘭不用去學(xué)校,自然也就不會路過洼橋了。這樣一來,她對憂郁王子的思念倒是減輕了不少,只是偶爾做夢會夢到他彈琴的模樣,醒來便自己欣喜一陣。
……
“泠蘭,起床啦!
媽媽做了米糕,你一會兒去送一些給祁婆婆……”
“好,我知道了……”泠蘭從床上爬起來,隨手?jǐn)n一攏睡亂的頭發(fā),一邊應(yīng)著,一邊回顧夢中的場景。
昨夜又夢到了憂郁王子,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并沒有彈琴,只是背對著泠蘭遠(yuǎn)遠(yuǎn)站在一片光亮之中……
清涼的洗臉?biāo)涂M繞滿屋的米糕香氣使泠蘭的睡意消失了,夢境也被遺忘到了一邊,只在心中留下一縷揮之不去的甜——今天又是幸福的開始。
吃過早飯,泠蘭便挎著裝滿米糕的籃子出發(fā)了,結(jié)果還沒走出兩步路,又被媽媽叫了回來。
“這么曬的太陽,也不懂得戴頂帽子再走……”媽媽說著,已經(jīng)把一頂米白色遮陽帽扣在了泠蘭的頭上。
“媽媽,我不戴!”
“戴上吧,把我們瓷娃娃曬成小黑炭就不好看了?!眿寢層窒ば睦砗勉鎏m的頭發(fā)。
……
泠蘭終于還是頂著帽子出門了——誰讓媽媽說這頂帽子很配她的碎花連衣裙呢!
但帽子確實(shí)大了些,泠蘭戴著,若是昂起頭,視線就被遮擋了一大半。所以她只好低頭走路。
已經(jīng)那么久沒路過洼橋了,泠蘭打算趁著今天時間尚早,從那里繞路。
二層小樓靜悄悄的,并沒有琴聲傳出。泠蘭一只手抬起帽沿,依舊像往常一樣扒著欄桿,仰頭向院內(nèi)望去。
卻是忽地一陣風(fēng)起。
泠蘭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帽子已經(jīng)飄然向后飛去了。
突然清明的視線令泠蘭一時看不清周遭。她微微瞇起眼睛,卻在轉(zhuǎn)身的一剎愣住了。
——憂郁王子正站在身后幾步之遙處,手里托著自己的米白色遮陽帽。
“給你?!彼p輕地開口,遞過泠蘭的帽子,嗓音如他身上的清香一樣淡淡的。
“謝謝,謝謝……”泠蘭忙雙手去接,臉色迅速緋紅起來,不敢抬頭與那位青年對視。
或許自己該與他說些什么,問他的名字?太冒昧了;談?wù)勪撉俚氖虑??可我什么都不懂,怎么與他聊天!
泠蘭終究還是沒敢開口,謝過憂郁王子就快步離開了。她覺得自己此時的樣子一定狼狽極了。
甚至雖然自己極力裝出平靜的樣子,但腳步大概也是慌亂的。
……
“真好,年輕的生命?!鼻嗄曜⒁曋鎏m的背影,嘆息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