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美玲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路飛的情況豈止是山窮水盡,可以說已經(jīng)到了生死關頭了。
路飛四年大學畢業(yè)后,依照梅冬冬的意思,不打算再回到邊疆了,他們在江海近郊的一處居民區(qū)租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開始了同居生活。路飛本想省點錢租一間老式房子,可梅冬冬小時候就曾和爺爺奶奶擠在狹小簡陋的棚屋內(nèi)居住了六年之久,她再也不愿意過那種擁擠的日子了,執(zhí)意要花每月850元的租金住得舒服一些。路飛只有到處奔波,欲尋一處待遇好的單位,大約是名牌大學畢業(yè)的緣故,路飛的運氣還不算差,有一所民辦大學欲出1600元的月薪聘用他。他雖然仍覺得有些低,但多方比較這所大學的待遇已經(jīng)很高了。
他在畢業(yè)兩個月后去那所大學開始了他的教書生涯。而梅冬冬還有一年才能畢業(yè),倆人的一應開銷全靠路飛的工資。他們在一起生活得十分拮據(jù)。路飛每月的工資總是提前半個月就花光了,但他不敢有半句怨言。他根本不喜歡梅冬冬,可又無法離開她。因為他害怕孤獨,更害怕工作重壓及異地生活不適應的他沒有傾訴的渠道。他在工作單位工作也不盡不如人意,學生聽不懂他的課,同事不愿意靠近他;因為他每天都面無表情地到單位,這樣的狀態(tài)是沒有辦法做好一名教師的。學校領導已經(jīng)找他談了幾次話了,希望他可以振作精神,在講臺上發(fā)揮他的才華。
路飛畢業(yè)后,隨著生活壓力的加重,更是因為對雨心的悔恨,他天天喝酒,每天都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梅冬冬每天看見他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真的是后悔透了!她當然不愿意看到路飛沉迷的痛苦樣子,她也想讓他不要天天用酒來麻醉自己,她也想過離開他。
現(xiàn)在她真的是非常后悔!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是正確的,她只想讓路飛一心一意地來愛自己,并沒想讓他這樣頹廢。梅冬冬試圖用多種辦法讓男友振作,可路飛根本做不到,每天都向她發(fā)脾氣摔酒瓶。她是愛他的,她用盡了心機才得到他,不能就這么失去了他。用光了路飛的工資后,她就在晚上去一個酒吧兼職上班。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到梅冬冬畢業(yè),她實在不愿再和路飛過痛苦的日子了,可她又非常愛他。為了錢,她做了一個六十歲老板的私人秘書,白天她是老板公司的高級公關經(jīng)理,晚上是老板的臨時妻子。她掙了不少錢,但錢基本上都貼給了路飛。路飛干脆不再上班,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梅冬冬的施舍,整日除了醉生夢死,他再也沒有任何的思想和心理活動了,他幾乎忘了周遭的一切,忘記了日思夜想他的父母。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梅冬冬寫信向路飛的父母求援,她的意思是希望他們能把他帶回丘五農(nóng)場,出于一種本能的憐憫之心,她沒有告訴他們路飛真實的狀況。她現(xiàn)在已是那個老板手下的常務副總經(jīng)理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成就感使她再也不想和一個沒有任何經(jīng)濟能力的人保持一種不明不白的關系了;而且那位老板已答應她盡快休掉發(fā)妻,與她正式結(jié)婚。她需要錢,需要權力,更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地位。盡管她并不愛那個大腹便便的老頭。她需要盡快擺脫路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