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言收到沈云煙的書信時,心里一下子就涼了。
他知道這是皇上的第一個皇子,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太子,皇上。
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失蹤了,他雖然是來看管礦山的,但是臨行前皇上也說了,要他照顧好沈云煙母子。
這下好了,照顧到母子倆只剩一個母了。
柳冰言簡單交代手下讓他們按照原計劃進行開采,一邊拿著臨來前皇上給的御賜金牌,去了北城的府臺。
北城最大的官就是府臺了,府臺大人是一個胖胖的,有些憨態(tài)可掬的人,留著兩撇小胡須,說話的時候,胡須還一顫一顫的。
看到柳冰言,府臺大人一時間還有些懵,他不認識這個人啊。
柳冰言拿出了御賜金牌,并告訴府臺大人,他需要一些人馬,幫忙找一個人。
府臺大人才如夢初醒般,忙將府里的人集結(jié)起來,讓柳冰言挑。
柳冰言簡單問了幾句,選了一些身強力壯的官差,跟著他一起出去找。
到了街上,柳冰言先讓人將之前沈云煙去過的藥鋪包圍了,進去搜查時,一無所獲。
這一夜未歸,掌柜的也不是傻子,早就早早地就離開了藥鋪,哪里還會等人來抓他。
甚至就連一個伙計都沒有。
柳冰言看了眼藥鋪的招牌,將官差的隊長叫過來,讓他去府衙查一查,這家藥鋪的老板是誰,有沒有在府衙登記。
只要他在府衙登記了,查出這個人就容易多了。
自己則在周圍的店鋪里打聽這家藥鋪老板的為人,可是一無所獲。
這邊店鋪的幾個老板都不知道這個藥鋪老板的來歷,只知道,藥鋪開了不過一兩個月,掌柜的一般也不和人交談。
其余的,就一無所知了。
柳冰言有些頭疼,只能指望衙門那里能傳來好消息了。
可事實往往事與愿違,那個掌柜的在北城什么痕跡都沒留下,府衙也沒有他的記錄。
柳冰言愁了,吩咐官差們將各個北城的出入口都圍起來,嚴格把守,然后挨家挨戶搜索。
綠葉抱著孩子本就沒有走遠,現(xiàn)在看這么大的陣仗,心里也有些后悔了。
但是沒辦法,她若是不這樣做,她的命也就沒有了。
雖然她覺得對一個孩子下手太無恥了些。
綠葉躲在柴草堆里,蓬頭垢面的,懷里的孩子也有一陣沒一陣的哭著。
這孩子本就身體不好,再這樣折騰下去,綠葉都怕他死在自己懷里。
晚上,綠葉帶著孩子從草堆里鉆出來,白天的時候她已經(jīng)看好了,這家有幾只羊,她可以擠一些羊奶喂孩子。
如果這孩子在路上出了事,她也活不成了。
綠葉將孩子小心放在地上,周圍用草堆堆好,圍城了一張小床的模樣,然后悄悄去農(nóng)戶家里拿了一個碗,然后跑到羊圈里,看著一頭最好的母羊,去擠奶。
擠完奶,還要生火燒開了,要不然,這么小的孩子喝了,不好。
綠葉很多年沒有干過這樣的活了,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等她擠好了奶,找了一個空曠的地方,撿了一些干柴,用石頭簡單堆了一個灶臺,架上架子,生了火,慢慢熬煮。
等到羊奶燒好了,綠葉又將羊奶倒出來,放一會兒,等到不燙手了,才小心端著去放孩子的地方。
只是到了那里,她圍著的草堆完好無損,但是,孩子已經(jīng)不見了。
綠葉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可是前前后后找了許多遍,都沒有找到孩子的身影,甚至就連草堆,也就只有她面前的這一堆。
綠葉瞬間跌坐在地上。
孩子丟了,她要怎么跟主子交代啊。
綠葉不過悲傷了一會兒,就將手里的碗扔了,朝著京都的方向奔去。
這一疾走,自己的功夫底子就暴露出來了。
抱著孩子的戴著面具的男子看著綠葉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才轉(zhuǎn)身朝著綠葉沒有盛干凈的鍋里舀了羊奶喂孩子。
也幸好現(xiàn)在天氣暖和了些,要不然,以這孩子的小身板,還不定能等到什么時候呢?
那男子喂孩子喝了些羊奶,孩子不哭也不鬧的吐著泡泡睡著了。
面具男子又給孩子把了脈,孩子體內(nèi)的毒素還在,看來,他的家人還沒來得及給他找明醫(yī)診治就被人給偷出來了。
那男子抱著孩子,辨了辨方向,朝著東邊離去。
沈云煙在陶府待了三天,沒有孩子的任何消息。
算算時間,明雪快馬加鞭,這個時間也到不了京都。
她等不了了。
沈云煙強打起精神下了榻,簡單梳洗一下,讓弄影收拾東西準備回京都。
她覺得,綠葉一定會回京都的。
只要找到了綠葉,找孩子就容易多了。
弄影和弄月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孩子,所以沈云煙說什么就是什么,即使她們覺得沈云煙此刻不適合長途跋涉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沈云煙騎著馬,弄影和弄月也騎著馬。
論騎馬,她們倆加起來比不過沈云煙。
所以,路上腳程慢了不少。
但是再怎么慢,也比馬車快了不少。
京都,在北城的東邊。
幾經(jīng)跋涉,這日晚上,沈云煙她們到了一家簡陋的客棧休息。
出門在外,又是心急如焚,誰都沒有嫌棄什么。
主要是沈云煙不將就吃住,弄影和弄月也都不講究了。
只是,沈云煙的飯菜還是準備的很精致。
她們怕沈云煙累垮了身子。
沈云煙躺在榻上,一路上的疲憊讓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可在迷迷蒙蒙中,她似乎聽到了小孩子的哭泣聲。
那聲音,那聲音像極了她的孩子。
沈云煙一個激靈醒了,立馬坐起來側(cè)耳細聽。
哭聲斷斷續(xù)續(xù),但是還是可以聽得到的。
沈云煙悄悄打開房門,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聲音是從客棧的最里面?zhèn)鞒鰜淼摹?p> 沈云煙走到客棧最里面,發(fā)現(xiàn)是一條死路。
但哭聲卻沒有了。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沈云煙返回房間,閉著眼睛卻了無睡意。
不一會兒,那哭聲又來了。
這一次沈云煙聽的真切,又一次爬起來朝著哭聲的方向去找。
找著,找著,還是在原來的墻根下。
沈云煙立在那里又仔細聽了聽,哭聲又停止了。
這一次沈云煙沒有立馬走開,而是耳朵貼著墻根,仔細聽著。
不一會兒哭聲又來了。
聲音很弱,像是,餓急了。
這聲音是從墻外面?zhèn)鬟^來的,怪不得聽起來似有若無的。
沈云煙一個縱躍跳過了墻頭。
墻外是一堆雜草叢生的院落,院子里有一間茅草屋,屋里亮著燈。
哭聲,就是從茅草屋里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