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販子
看見來者，原本吵鬧的小混混們安靜下來，有個倒霉的被推出來回話：“不知道，
是老大讓我們抓的。”
來人長相普通，放在人群中不起眼，仔細看他的手才發(fā)現(xiàn)，這人手掌上的厚繭是長在虎口處。
不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混混們，他來到駕駛座的司機面前。
司機看見他來了，面無表情。
沉默的把駕駛座讓給他，沒吭聲，下車吞煙吐霧，等四個小弟搬人上去的時候，才去副駕駛。
獨眼男把腳搭前車窗，它哼著小曲抖腿，全然不顧身邊人。
“組織想要發(fā)達，還得靠我”
突然
有個冰冷、堅硬的圓孔抵在它的太陽穴上，獨眼男舉起手
“別……
哥們……
有話好好說”
它成了脆弱的皮影木偶。
來人拿起了它身上纖細的操控線，惡劣的玩耍它，又突然扔下。
皮影木偶失去支撐力，肢體無力，疲軟的滑下車。
“砰”
車門關(guān)上。
司機歪嘴笑。
裝，喜歡裝，就該治治它！
獨眼男抹汗，夾著尾巴灰溜溜爬上車廂，看見小弟在互相樂呵呵的恭維，跟拍冬瓜似的，拍了四個腦袋泄憤
“樂個屁，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不干活！”
小弟不敢跟他置氣：
“老大，人滿了，
今晚就能把貨轉(zhuǎn)出去了”
拐賣人口是個一本萬利的生意，它們當小弟的也能拿不少錢。
跟班的小混混覺得跟著老大后，日子越來越好，將來用拐賣人口的錢去買個老婆回來，幻想自己回家能有口熱飯吃，熱炕頭睡。
它想：今年能過個好年了！
腳下的麻袋里，是別人的孩子。
面包車被改裝過，車廂兩邊裝了長凳，小弟們兜里揣著刀坐在上面，中間是空的，放它們騙來的人，騙不過就綁架。
姬九如和她二姐也在車底躺著，“暈”過去后，她只能通過直播間看外面的世界。
主播可以將直播視角設(shè)置為主播自己看到的的第一視角，也可以設(shè)置成第三視角。
雖然寫著第三視角，但是姬九如體驗后的感受，
更像是老天奶視角，可以看見主播周圍的二十米場景。
看彈幕的意思，她直播間每升一級，觀眾的體驗就會跟著不一樣。
但是身為主播的姬九如，只能使用最原始的第三視角，好在，這足夠她盯著獨眼男和小弟了。
“切，不就是要回去過年嗎”
獨眼男聽到這個也不生氣了，笑瞇瞇的讓小跟班們擠一擠，跟自己讓出個寬敞位置。
沒等它坐穩(wěn)，
車猛地飛了出去。
獨眼男版木偶被無形的手狠狠地摔小弟身上，他開口就要問候司機的祖宗十八代，想到自己是被誰嚇得掉下副駕駛。
剛開火的灶被洪水淹了，一絲火苗都沒出來，變成獨眼啞巴。
罪孽化成車的形狀，
滿載而歸，搭乘它的最后一班客人，即將駛?cè)胧藢拥鬲z。
……
遠遠看見面包車，守門的兩個小弟把精致的鐵門拉開，讓格格不入的破舊小車開進華美的別墅里。
要是有人路過，肯定會很好奇是誰的房子。
這主人口味真重口，那車看起來像是在泔水里腌過七天七夜。
等車開進去，守門的人拿出黑布把鐵門罩上。
這樣，外面的人就不能通過鐵門看到別墅里面的情況。也是給它們自己入殯。
“老大，貨都帶回來了”
司機把面包車開進別墅的車庫，下車跟早就守在那里的光頭匯報，光頭跟它和啞巴點頭。
獨眼男下車想跟光頭告狀，看見光頭烏黑的臉色，從鹵蛋變成皮蛋，不敢吱聲，站在一個小弟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今晚就得把人運出去”
皮蛋表情凝重，仰頭讓司機和啞巴跟著它進屋。
原本想厚著臉皮跟過去湊熱鬧的獨眼男，因為克星在那。
他沒有跟在光頭屁股后頭，它抓起別墅里的一個小弟衣領(lǐng)吼，
“飯呢！
做飯的狗東西吃的肚子炸了嗎，這么久都不給爺送飯回來，
要餓死你爹我??！”
進屋關(guān)上門，皮蛋示意它們坐沙發(fā)上，跟司機說
“剛剛抓到了一個臥底，想偷偷潛進警衛(wèi)室用那里的電話打給條子，被我們的臥底看到打暈了。
現(xiàn)在人在警衛(wèi)室被保衛(wèi)科的人守著，臥底說服警衛(wèi)們天暗了，明天再送去派出所，回來報信”。
它不想承認
“我們暴露了，得趕快撤出去”陷入軟綿綿的沙發(fā)里，深吸一口煙。
“剛好，
我們今天抓夠老板要的人了”司機上過初中，以前是村里的會計。
它站起來報數(shù)給兩人聽：
“男孩抓了三個，我們可以自己賣了。女孩不值錢，女人三十二個。
給老板交過去三十個”。
一手交貨，一手交錢。
老板會提前給它們定金，貨到了再結(jié)尾款。
它們本來就是全國各地的人渣為了錢聚在一起。
等把這錢分了，也不用拿介紹信，在全國各地到處逛逛，躲一躲風(fēng)頭再回老家。
下一次有老板找它們，再按照信號聚起來干下一票。
“行！”
皮蛋聽到報數(shù)，心里舒坦了，變回光頭，
“那就這樣辦，
晚上兄弟們幸苦點，就是不睡覺也要把貨都運出去?！?p> 以后有的是時間睡。
“老規(guī)矩，司機你會說話，你去帶著貨見老板拿錢，啞巴保護你，我墊后收拾”
光頭決定好最終版，司機聳肩表示沒意見，啞巴……不會說話。
門開。
“兄弟們還聊吶，吃飯了！”獨眼男拿著烤雞腿沖進房間，招呼它們?nèi)齻€去廚房吃飯。
跟房間里的三個人相比，它蠢得不像是一個圖層的人。別人的腦子是精心繪制，它的腦子是只有一個像素點，沒存在感。
沒人搭理他。
獨眼男又自言自語的出去
“人怎么能不吃飯呢”
司機看向它的背影，問光頭：“這貨怎么辦，還要帶它嗎？”
皮蛋跟啞巴也在盯著獨眼男的背影，那眼神寫滿了嫌棄：
這東西你也留著，
不怕被感染蠢？
皮蛋桀桀桀：
“把它留在別墅，
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陰險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