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韓菀菀一回頭就看見張小草一直盯著車后面，“后面有什么嗎？”
“沒”張小草緩過神來，前途未卜，現(xiàn)在并不是可以傷感的時候。
“你手機還有電么？”張小草問到。
“不多了，你要用么？”
“不是”小草邊回話邊從包里翻找，拿了一個充電寶出來?！鞍央姵錆M吧，然后我們都下載點離線地圖，有備無患。”
韓菀菀伸手接了過去，車里又恢復了沉默。
“我們延榆河路一直向西，然后上京滬高速南行，菀菀，差不多中午時候我們就能到你家了?！毙〔輷苤謾C上的地圖，對韓菀菀說道。
“……”
沒有聽到回答，張小草抬頭看了一眼，看見韓菀菀正低著頭，不自覺地絞著手指。
“別擔心，我覺得喪尸應該就是在這邊，你家那暫時應該沒事，你不是說打電話爸媽都安好嗎。”其實張小草心理也沒譜，但是這時候，除了安慰韓菀菀她還能說些什么呢。
“希望吧?！表n菀菀松開手指，回頭沖張小草勉強笑了笑。
“瞧你那笑，比哭都難看，活該被甩。”小草話風一轉(zhuǎn)，就在韓菀菀心頭上放了一把火。
韓菀菀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老娘我什么時候被甩了！老娘我如花似玉，聰明靈慧啥時候被人甩過！”像個火柴頭一下子燃了起來，韓菀菀氣鼓鼓地說，“都是老娘甩別人好不！”
“你家那個小李子？”小草繼續(xù)添油。
“是老娘踹的他好不！開始要不是他追了那么久我能同意做他女朋友？然后跟我說喜歡的是男人？呸！”韓菀菀怒火中燒。
張小草無良的笑了，這是韓菀菀心中的一大槽點，每次提起都能讓韓菀菀滔滔不絕。她繼續(xù)扇風，“誰讓你矜持不住呢？就他那網(wǎng)名也能讀出同性戀的味道啊，明明叫李清煜，非給自己起個網(wǎng)名叫李玉？之前我想破頭也沒想到是他?！?p> “我哪知道一個同性戀會追我追了3年?。?！”韓菀菀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所有注意力，全身心的投入到對渣男的痛斥中。
而張小草故作認真的聽著韓菀菀慢慢絮叨和“小李子”相處時的奇葩事，不時應和兩句，晃眼就看到吳帆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她不禁暗想，這小子看著不茍言笑，倒也不是座冰山嘛。
這種氣氛并沒有維持很久，隨著車子的行進，周圍漸漸變得不那么冷清了，陸續(xù)有車子從岔路駛進，路上越來越堵，最后完全無法前進了。
“怎么回事？”韓菀菀摁下車窗探頭往前看。
密密麻麻的車排成幾條長龍，尾不見首，吳帆問了旁邊的司機，也都說不清楚。
一個穿褐色皮衣的男人從遠處跑來，上了張小草他們左前方的一輛車，周圍幾個司機立刻下車圍過去問是怎么回事。
“前面堵上了，起了好高的墻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建的，說咱們市有H9N7病毒變異者，傳染性很強,致死率高。現(xiàn)在控制人員流動，不讓出去了！”男人說。
“這叫什么事？要是傳染性強不是我們都很危險么？”
“我急著去首都簽合同啊，這耽誤了誰賠給我啊！他們憑什么攔路！”
“就是，憑什么攔著，我們有人身自由！”
有人有急事，有人怕傳染，周圍一下喧鬧起來。
穿皮衣的男人推開車門，壓了壓手，“我說各位，你們跟我這吵沒用啊，前面有武警?！?p> “那又怎么樣，他們還敢打人不成？”一個黃頭發(fā)的年輕人很是不屑，“這C市里就沒人敢攔我,我上面有人！”
“就是！不怕他們”跟黃發(fā)男人同車的女子立刻幫腔。
“沒錯，理在我們這邊！”一個中年男人也跟著鬧起來。
見群眾完全沒理會自己的意思反而吵嚷起來，皮衣男子一臉煩躁，抬高了音調(diào)，“我說大伙，我知道你們不怕行了么，我怕！那么多人，萬一有他們說那變異病的患者呢？我怕死，我先回家了，您們厲害，您們前面走著，要說法的都圍在前面呢！”說完，皮衣男子往后探頭，“后面的您們也聽到了，給我讓個道謝謝?！?p> 后面的車不多，很快讓開了道路，幾輛車跟著皮衣男子的車拐回了市里的方向。黃發(fā)男子聽說可能有傳染病人，臉上陰晴不定，最后還是灰溜溜的上了車，也跟著走了。
“我們怎么辦？”韓菀菀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瞅向主駕的吳帆，見他眉頭皺的深深的，沒有聽到自己的話，又回頭看向小草。
“你們信么？”張小草看著那些陸續(xù)掉頭的車輛，“我不信是因為什么H9N7,肯定是因為那些喪尸。我奇怪的是為什么在市里攔了路障，在這還要再攔。而且照他們說的是直接起了一道墻，這應該不是這一點時間就完成的吧，”張小草頓了頓，“我想去前面看看?！?p> “一起去吧?！眳欠晚n菀菀同時回話。
“嗯.......”張小草啞然失笑，這倆人還挺默契。
把車子靠向路的一側(cè)停下，三人下車徒步前行，今天的霧霾不重，他們只走了十幾分鐘，就看到了皮衣男子說的那堵“墻”，離著他們還有一段距離，只能看見是青灰色，約有一層樓高。這墻也不只是在公路上有，而是整片圍繞，橫跨在兩邊農(nóng)田上，左右都看不到終點。
這里的車更密，不明情況的人還等著通行，想調(diào)頭的人又調(diào)不過去，紛紛攘攘，一片熱鬧。
繼續(xù)前行，三人終于看到了武警，數(shù)量不是很多，已經(jīng)被群眾們團團圍住。那堵“墻”也不是真的墻，至少不是磚土或者水泥的，帶著冷冷的金屬質(zhì)感，看不到一絲接縫，也看不出有多厚。
吳帆讓張小草兩人停著等一下，一個人擠了進去，不多會又擠了出來。
“跟剛才那個說的一樣，就說是H9N7防擴散隔離?！眳欠泻羲齻兺刈?，“我們先走，我看這要鬧起來?！?p> 張小草本來往回走著，聽到他這樣說，又回過頭去看，果然群情激奮，有的已經(jīng)跟武警動起拳腳來。
無心多理，三人回到車上，車子掉了個頭，又往回駛?cè)ァ?p> “我們真的要回去么？市里還不如這路上安全呢。而且,而且......”韓菀菀說道，說了一半?yún)s又停住了。
張小草知道韓菀菀是擔心父母，伸手握住了韓菀菀的左手，給了一個理解的眼神。
“我們當然不能回去，至少不能回城東。”吳帆開口說到，“我們先看看別的路有沒有封上，雖然可能性不大，總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