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累了，埋了吧【求月票，求收藏】
跟著大部隊來到綠場，殷月禮一直走在隊伍的最后。
前面的人倒是有說有笑，她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切——
也許，這也是穢土與凈土之間記憶被分隔開的一種好處。
那些人就像是從小就生活在這里一樣，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凈土的生活氣氛，有時候甚至?xí)宰约旱娜祟惿矸轂閻u，期待著有一天能夠丟棄自己的肉身，得到改造。
人類，在這里就是一團(tuán)垃圾。
“下面，請各位學(xué)員驗證生物信息之后進(jìn)入綠場，進(jìn)行能量測試?！?p> 將手指放在指紋檢驗臺上，上面納米針刺破了殷月禮的手指，雖然看不到傷口，但血已經(jīng)被針頭采集：
“學(xué)員殷月禮，早上好！”
聽著這像是釘釘打卡一樣的音效，有時候殷月禮真的覺得這是凈土有意識在各個方面都向穢土靠攏，好模糊兩個世界的界限。
“請大家排隊進(jìn)行能量測試?！?p> “能量測試……”
看著最早來到綠場的人進(jìn)入了一個小隔間，殷月禮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好奇地想要去看看，卻又擔(dān)心會違反規(guī)定。
“能量測試是測試一個人與生俱來的靈魂的能量，我知道這個概念對于各位學(xué)員來說比較抽象，但這的概念在反人類安保部會是一個經(jīng)常被提到的東西。”
白澤從身后走來，旁邊的副手端著一排試管，試管中有各色的液體，由淺到深，倒是和彩虹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被詛咒的穢土之后，靈魂被那里的低等生物賦予了一個很玄妙的概念，那就是它是不可視的，也是無法感受的，他們認(rèn)為當(dāng)靈魂離開一個生物的實體之后，這個生物就會死亡。不過，可惜的是，雖然這個理論距離靈魂的真正概念已經(jīng)非常接近了，但他們始終沒有辦法找到能夠去驗證的方法。”
在各個細(xì)節(jié)之中去摸黑穢土的存在，貶低生活在穢土中的生物，也是凈土洗腦人類的一種常見的方法。
“那在凈土之中，靈魂是什么呢？”
殷月禮舉起雙手，她對于自己生活的故鄉(xiāng)被一個同為人類的陌生人如此污蔑，難免有些憤怒。
“在凈土之中，靈魂是可以被看到、被感受到的能量?！?p> 說完，白澤拿出了一個試管，他輕輕一晃，本來淺黃色的液體顏色逐漸加深：
“現(xiàn)在你們看到的，就是釋放形靈魂，這是一種自身難以儲存能量、但卻可以放大釋放能量的靈魂，就比如……”
邊說，白澤邊將試管打開，將其中的液體倒在了自己手上，不一會兒，黃色的液體顏色更加鮮艷，光亮度也越來越飽和，但很快，就在它像是燈泡一樣閃閃發(fā)光的時候，這種情況就停止了。
“剛才，我就是在給這個靈魂注入能量，但是黃色的靈魂是釋放形的靈魂，它不會將我給它的能量全部吸收，也就是說，它像是一部內(nèi)存很小的超腦芯片，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它很雞肋，反而，在輸出能量上，它是一種很好的介質(zhì)?！?p> 說完，白澤將手中的液體倒在了地上，而后他將自己的指尖戳破，伴隨著一滴鮮紅的血液掉落在黃色的液體上，在兩個物質(zhì)接觸的瞬間，一道橙色的光從黃色的液體中迸發(fā)出來，站在的附近的人都不得不捂住了眼睛不敢直視。
“只是一滴血液中蘊(yùn)藏的能量，它可能什么都干不了，但通過黃色靈魂的放大，剛才它釋放出的光芒通過光能轉(zhuǎn)化，可以讓兩個小型發(fā)電機(jī)工作一天?！?p> 微微挑眉，殷月禮感覺擁有這種黃色靈魂能量的人就像是最強(qiáng)輔助，他能夠?qū)⑤敵龅膫υ黾拥阶畲蟆?p> 但同樣，這種人也很積累，因為他能儲存的能量實在是太少，所以自身能夠造成的傷害很低，必須要通過對其他能量的反射來達(dá)到攻擊的目的。
“那我會是什么呢……”
殷月禮喃喃地念了一句，而還沒說完，就聽到身邊的幾個人開始竊竊私語：
“即便是黃色的靈魂，其中也會有不同等級的?！?p> “是啊，剛才白澤部長拿著的肯定是高等級靈魂，否則對能量的折射率不會這么高的。”
“據(jù)說淺色的靈魂就是釋放形靈魂，深色的靈魂就是吸收形靈魂，你說如果是處在中間色調(diào)，是不是既能吸收也能釋放？”
“可那樣就相當(dāng)于什么都不突出了??！”
“但我可不想成為這種只能給別人做輔助的人！”
“……”
周圍的人嘰嘰喳喳很快就聊了起來，眼看著就要到自己，殷月禮按照悟道的提示，脫掉了外套，雖然環(huán)抱著雙臂，可還是露出了胳膊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尤其是胳膊上電擊留下的電擊紋，像是一只扭曲爬行的蜈蚣被定格在了她纖細(xì)的臂膀上。
“哦天吶，好恐怖！”
“這種人能來到安保部？之后會被體檢刷掉的吧！她身上可是有這么長的一條疤痕！”
“……”
然而，她的傷痕很快就引起了周圍學(xué)員的注意，本想裝作毫不在意地走進(jìn)去了，可剛邁開腿，就被旁邊的人絆了一跤：
“天吶，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你這么不小心，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
扭頭看著這張有些面熟的臉，殷月禮認(rèn)出來這個女人就是昨天第一個進(jìn)入宿舍來霸凌自己的女孩兒。
她胸前的明牌上寫著“安然莉”。
微微一笑，殷月禮什么都沒有說。
她來到小隔間，將自己的胳膊放在檢測臺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瞟了一眼她身上的傷疤，拿著空管的手頓了頓，而后望向門外：
“白澤？”
“怎么了，克勞德？”
白澤聞聲探頭進(jìn)來，看到克勞德朝著自己招了招手之后才走進(jìn)：
“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克勞德朝著殷月禮的胳膊努了努嘴：
“還抽么？這么重的傷，就算是高等級靈魂，恐怕也是會在后面的體檢中被淘汰的吧？”
殷月禮感覺自己好像聽過這個男人的名字，在腦海中尋找了很久才想起來——
克萊德·埃爾德，是反人類安保部野狐行動隊的副隊長。
而一個人在凈土的聲望越高，只能說明他背叛人類、屠殺人類的數(shù)量越多。
白澤的臉上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只是讓克勞德繼續(xù)：
“沒關(guān)系，先抽出來看看情況。畢竟我們這次來，也是要挑選能夠入選野狐行動隊的新人，如果她真的是高級靈魂，到時候我可以去給高維人匯報?！?p> 克勞德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倒是對此不抱什么希望，畢竟相比于戰(zhàn)斗力很強(qiáng)的人類，他們更喜歡看起來很美味的人類。
“好了，親愛的，一會兒可能有點(diǎn)兒疼，需要你忍耐一下?！?p> 克勞德邊說邊來到了殷月禮的背后。
不得不說，克勞德說話的聲音非常溫柔，就像是鄰家大哥哥一樣。
但側(cè)眸看到男人手上因為長期握槍而留下的老繭，殷月禮就知道對于凈土的這些屠夫不能抱有任何戀愛腦的幻想。
“準(zhǔn)備好了么，親愛的薇拉小姐？”
“好了?！?p> 殷月禮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下一秒，她瞬間就后悔了——
一根小拇指一樣粗細(xì)的針就從自己的后脖頸插進(jìn)了脊椎！
沒有任何麻醉，她甚至能夠感受到這根針是怎么扭曲著向脊椎的更深處盤旋前進(jìn)。
“好了，要開始染色并且提取部分靈魂了?！?p> 克勞德打開了泵頭，伴隨著轟鳴聲響起，殷月禮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無法動彈，因為疼痛而引起的嘔吐、頭暈……各種不適的感覺在一時間全部都涌了上來，但是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就好像是靈魂已經(jīng)被全部提取了出來，她根本無法動彈。
“怎么回事兒？”
看著抽了半天都是透明的空管，白澤問了句：
“你把她的靈魂抽干了？”
“怎么可能？！”克勞德真是要舉起雙手抗議了，“我下手又不像你一樣，沒輕沒重的，我覺得只是……”
克勞德拿起管子看了看，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伴隨著手指的輕輕搖晃，他感覺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絕世寶貝：
“哦，天吶，這是……”
“什么？”
白澤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有些不滿地看著克勞德。
“她的靈魂是無色……”
“無……”
白澤愣了一下，他微微張口，卻什么都沒有說，而是立刻拿過克勞德手中的東西，仔仔細(xì)細(xì)把玩了半天：
“無色的靈魂……這可是在《CDIM》公開版附則里都沒有記錄的靈魂顏色，我只是在高層限定版里見到過。”
“那該怎么辦？”
克勞德用手觸碰了一下殷月禮滿是汗珠的面龐：“要上報么？”
白澤靜靜地盯著面前的女孩兒，突然右眼傳來一陣隱隱的疼痛。
他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眶，輕輕搖頭：
“把她的靈魂全都抽出來，然后把肉體埋掉，就裝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模樣?！?p> 克勞德微微挑眉，他轉(zhuǎn)頭望向白澤，在看到他松開掌心后已經(jīng)變成潮汐赤瞳的右眼，會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的確，你需要一個更加強(qiáng)大的靈魂或者是肉體來承受這一對眼睛了。無色的靈魂說不定就會成為最佳的適配劑。”
說完，克勞德按住了殷月禮的頭，在女孩兒耳邊喃喃碎語：
“睡一會兒吧，薇拉，乖女孩兒是需要睡午覺的哦?！?p> 眼看著女孩兒逐漸沒了生氣，白澤的面上沒有任何的感情。
他手中還是把玩著那個裝滿了黃色靈魂的試管，只見試管在他的指尖輕巧地旋轉(zhuǎn)，而下一秒，黃色的靈魂就全部變成了黑色，如同墨色的天空，濃得化不開——
絕對至暗的靈魂，沒有人能想象到這里到底吞噬了多少能量。
“啪！”
所有的能量都被提取干凈，克勞德拍了拍殷月禮的肩膀，女孩兒沒有任何反應(yīng)，而是應(yīng)聲倒地。
“這么做是不是有點(diǎn)兒太殘忍了？”
“讓她作為一個空降兵活在這里豈不是更殘忍？”
“但是你讓她進(jìn)來的?！?p> 克勞德說完這句話之后看著白澤，眼神中有些復(fù)雜——
他知道，白澤想活下去。
但他活下去的代價是找到更強(qiáng)大的身體。
你會去為了救一個人而殺了另一個人么？
“行了，別想那么多了，通過這次選拔，野狐突擊隊的人也會變成正常的四個人，我們還要去執(zhí)行任務(wù)?！?p> 克勞德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再說什么，目送著白澤離開之后，他用裹尸袋將殷月禮包裹了起來：
“睡吧，薇拉?！?p> ……
靈魂提取和鑒別工作進(jìn)行得很快，不一會兒所有的學(xué)員就都知道了自己靈魂的顏色。
他們戴著標(biāo)志著靈魂顏色的腕帶來到了綠場，起初幾個低階級靈魂的戰(zhàn)斗并沒有引起白澤他們注意，等到中級靈魂的存在，一切就變得有趣起來。
“下面，請藍(lán)色中級靈魂艾列克西對陣高維生物L(fēng)32?！?p> “看到了么，這就是卡在中間的普通人的掙扎。”
人群中，安然莉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微微仰起頭說道：
“他們不能成為絕佳的輔助，也不能成為最強(qiáng)的輸出，只能卡在中間，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打一些無足輕重的高維生物?！?p> 安然莉的父母都是反人類安保部的成員，她從小耳濡目染，倒是比其他人懂得很多。
“L是液體的意思，意味著這個生物的標(biāo)準(zhǔn)形態(tài)，后面的字母是什么意思？”
西野寺美詩聽著安然莉講得頭頭是道，湊過去小聲問。
白了西野寺美詩一眼，安然莉的眼神中滿是輕蔑，但畢竟好為人師，還是顯擺起自己的學(xué)識來：
“3是危險等級，意味著這個東西有點(diǎn)攻擊性，但不多。2是它的常見形態(tài)，有兩種，如果我沒猜錯，應(yīng)該是液體和氣體兩種。代號L32，但它還有一個別稱，叫石油泥?！?p> 安然莉剛說完，艾列克西面前像是石油一樣的液體突然氣化成一團(tuán)黑霧將她團(tuán)團(tuán)包圍！
“啊——”
霧氣中傳來女孩兒凄厲的慘叫聲，周圍人聽了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這可是有三千度的粒體蒸汽，灼燒的可不只是皮膚，它們會深入到皮膚內(nèi)部直接點(diǎn)燃你的內(nèi)臟。”
安然莉的臉上露出了興奮地表情——
今晚，就把L32放到那個空降兵的被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