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歸為凡人
白玉石板寸寸碎裂。
一塊、兩塊、三塊……
一個小小的人兒，一只小小的腳丫子跺下去，居然整整碎裂了十八塊玉石板。
小小的人兒，頂著兩根羊角小辮兒，背負雙手，傲然站在裂紋中央，等著眾人評判。
大殿內(nèi)很安靜。
這么可愛的小丫頭，具備這么恐怖的蠻力，著實太過驚艷。
赤冥更是激動得牙關(guān)咬緊，怕自己當眾驚呼出來。
“大長老，你怎么看？”
長老們沒說話，只用神識激動傳音。
大長老捋須，道：“此女不具仙根，根骨卻是非凡，怕不是傳聞中的特殊體質(zhì)。”
“傳聞中的特殊體質(zhì)！”
有長老激動得老臉通紅。
“查，查此女根骨！”
教主大人即刻下令。
“嘩”地一聲，數(shù)位仙風道骨的長老不顧身份，齊齊挪身，將小小的葉清風團團圍住。
葉清風不足三歲，高還不及教主大人的膝蓋。
幾只大掌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一寸一寸，捏小丫頭的胳膊、肩頭還有膝蓋。
數(shù)道神識，也竭力往小女孩兒苦海查看。
葉清風被數(shù)位老人圍住，還被“動手動腳”，頗不自在。
數(shù)位長老一同查探過后，又是面面相覷。
小女孩兒苦海沉寂，猶如枯井，只是忽略不計的一個小點，根本就與凡人無異。
“不應該，不應該……”大長老滿目生疑，“如此磅礴的精氣，如此堅硬的骨質(zhì)，舉教之中，再找不出第二人，怎會是如此死氣沉寂的苦海。”
葉清風眨了大眼，道：“若我苦海死寂，那我的大力，又是從哪里來？”
“絕非源自苦海?！贝箝L老扶額喟嘆，言之鑿鑿，“你的大力，源自你的血脈，就好比虎豹之類，生來力大?！?p> 頓了頓，那德高望重的大長老，當眾下了定論：“你是個頂尖的體修苗子，但絕不是修煉仙法的苗子?！?p> 而體修能走多遠？
走到底，也不過是一只抬手可滅的螻蟻。
在場眾人紛紛嘆息。
不具仙根，苦海死寂脆弱，還修哪門子的仙？
凡人就是這樣，苦海與仙根，哪樣都不占。
此女盡管力大，但凡女就是凡女，仙途斷絕，前方無路，盡是黑暗。
葉清風仰起小腦袋，滿含希冀問道：“會不會是你們見識不夠，沒能夠查出我的真正體質(zhì)來？”
“啊，這……”
有長老老臉一紅，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他們不過化龍境，活得不夠久，見識不夠多，沒法分辨出傳聞中的特殊體質(zhì)，也是有那種可能在。
“既如此，”教主大人伸手朝赤冥一指，“你來，渡些許靈力，進此女苦海?！?p> 赤冥難掩失望，不敢不從，小心捏住葉清風細白的手腕。
“小心些?！蹦L老忍不住叮囑，“小丫頭苦海脆弱，別輸入過多靈力，壞了小丫頭的身板?！?p> 過于緊張，憂心又一次失望，赤冥修長手指，微微發(fā)顫。
葉清風抬小手，輕輕拍了拍心緒起伏的赤冥，像個小大人兒一樣，脆聲道：“鎮(zhèn)定，天還沒塌下來?！?p> “好……”
赤冥眼眶發(fā)紅，竭力穩(wěn)住心神，才調(diào)動些許靈力，緩緩注入葉清風體內(nèi)。
在場數(shù)人，全神貫注，用神識查探小丫頭苦海變化。
那渡進體內(nèi)的些許靈力，根本無法進到小丫頭的苦海。
或者說，在進到小丫頭苦海前，那些許靈力，就已經(jīng)潰散，從小丫頭體內(nèi)絲絲縷縷溢了出來。
“果真與凡人無異?！苯讨鞔笕诉z憾閉眼，重返高臺，撫額嘆息，“苦海無法吸納靈氣，又如何助其開辟苦海。修煉無望，歸為凡人。”
葉清風抿了抿唇，眉眼憂愁。
數(shù)位長老，身形一動，也失望重返高臺。
大殿內(nèi)一片壓抑。
乍喜乍悲，乍悲乍喜，到最后，卻是一場空歡喜。
當真是浪費了，小女孩兒這張得天獨厚的俊俏小臉蛋兒。
“試試，我再試試！古往今來，特殊體質(zhì)那么多，荒古圣體、神王體、天妖體、雙子體、天陰之體，先天道體……你這么不凡，總會占其一……”
赤冥手抖心顫，大著膽子，將自己知道的特殊體質(zhì)，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葉清風倒是主動抽回自己手臂，按住赤冥顫抖的肩頭，脆聲道：
“你先別慌，聽你說的特殊體質(zhì)那么多，我們再去問問其他人，或許就可以知道我是什么體質(zhì)?！?p> “嗯，對！我們?nèi)柎竽?！去問斬道的王者圣人！總有強者，會知道你的不凡！我堅信你的不凡！?p> 赤冥猛地抬起頭來，眼里失望一掃而光，重新煥發(fā)光彩。
他選中的依仗，定是非凡！
大長老冷哼一聲，不悅道：“強者？我們不就是強者。”
“大……大長老，弟子不是那個意思?！背嘹ぷ灾а裕炭止虻沟?，“教主與諸位長老，神威蓋世，無可匹敵?！?p> 莫長老嘆息出了聲：“傳聞中的特殊體質(zhì)，可遇而不可求。就是那些荒古世家、圣地皇朝，千百年來，也不見得能出一個，你小子倒會癡人說夢。”
“是，長老說得極是。”赤冥連聲附和，不過心里那股執(zhí)念，卻不易熄滅。
如此不凡的容貌，就不該是個凡人！赤冥篤定。
葉清風抱著手臂，小眉頭皺起，帶了點愁緒。
莫長老眼里放光，好可愛的小丫頭，連發(fā)愁都這般惹人憐惜。
另一位長老，也為小丫頭的可愛模樣動容。
如此可愛白嫩的小姑娘，周身自有絲絲縷縷的朦朧仙氣縈繞，妙不可言。
沒見過她的人，不會明白，她很像是傳聞中的仙靈體，但又不是。
因為若是仙靈體，不會檢測不出靈力波動。
所以，這是一個生來自帶朦朧仙氣的凡人丫頭，千年、萬年才出一個，讓人忍不住就想要親近，可愛至極。
“教主，依您看，該如何處置這丫頭？”有長老開口，要定此女今后命運。
教主揉了眉心，語帶嘆息：“既為凡女，當依例驅(qū)逐出本教?！?p> 凡人女子，再美貌可愛又如何，不過是花期短暫的螻蟻。
“教主三思！”
三位長老立刻反對出聲，尤其以莫長老的嗓門最大。
“教主！”莫長老大著嗓門出聲，隨即又壓低聲音，故作淡然道，“此女甚是可愛，像極了我那遠嫁的乖女兒。不若養(yǎng)在老夫膝下，待她年滿六歲，再按例驅(qū)逐出柳城不遲?！?p> 葉清風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所以，她是要靠自己的可愛小臉蛋，留在這個陰陽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