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誰敢動長寧軍
“這就是靖王府?”沈雨凝被侍女攙扶著,從馬車里走出來,看著眼前的府邸。
“這王府看起來和我們沈家也差不多嘛?!鄙蛴昴恍嫉恼f道。
“小姐禁言。”身邊的丫鬟小聲提醒。
“哼!”沈雨凝心想,這靖王府果然是落魄了,這么大個府邸,連個門房都沒有。
如果自己做了靖王妃,一定要把王府修得漂漂亮亮,金碧輝煌的。
讓姜和月那個賤人看看,怎么做好王妃的當家女主人!
沈雨凝自從上次壽宴慘遭打臉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悶悶不樂。
沈重山既要忙家里的生意,又要分心照顧自己那一群鶯鶯燕燕,自然是沒有空理會自家女兒的心思。
等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女兒都好幾日不曾出門玩樂后,這才大驚失色。
自己女兒什么德性自己能不知道嗎?
沈雨凝以往得了什么好看的衣服,有了什么精美的首飾,都絕對留不到第二天,肯定是立馬就要帶出去炫耀的。
沈雨凝臉上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上點脂粉后,基本就完全看不出來了。
沈重山便準備了一車禮物,讓沈雨凝趁姜和月出門的時候來王府送禮,最好能把言緒之給勾到手,若是能發(fā)生點什么那就再好不過了。
本來沈雨凝在家里,就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她爹這么一說,自然是喜出望外。
姜和月這個女人憑什么?要家世沒家世,論錢財也比不上自己,憑什么牢牢霸占著王妃的位置?
如果自己進了靖王府的大門,哪里還有姜和月什么事兒!
況且姜和月都生了三個孩子了,王爺肯定早就厭倦了她。
爹爹跟自己說過,男人就是這樣的,什么同甘共苦的陪伴,都比不上年輕女子的花容月貌。
沈雨凝自信,憑借自己的相貌和沈家的財富,王爺肯定會選擇自己。
她今日特地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就等著待會兒一露面就勾住王爺?shù)哪抗狻?p> 沈雨凝身穿淺藍色銀紋繡蝶戀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寬大些,迎風颯颯。
腰身緊收,下面是一襲鵝黃繡白玉蘭的長裙,頭上戴著累絲百蝶鬧春頭面,映襯出云絲烏碧亮澤。
一身打扮,貴氣逼人。
她就不相信王爺看到這樣的自己能夠不動心!
“翠兒,上前敲門。”沈雨凝吩咐身邊的侍女。
“是,小姐?!蹦谴鋬禾崞鹑棺?,就要去摸王府的門環(huán)。
這時王府大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縫,一個小腦袋鉆了出來。
她還不到大門口石獅子的一半高,穿著一身海棠紅的棉衣,身上披著毛毛斗篷,頭上頂著兩個包包頭。
正是在院子里玩雪的小三寶。
三寶本來正在院子內(nèi)堆雪人呢,聽到有人在說話,立刻興奮的把雪人一扔,就把門打開,鉆了出來。
咦,這個姐姐穿的這么單薄,她不冷嗎?小寶好奇的看著沈雨凝身上的長裙。
而后又若有所思道,“難道這就是娘親說的,只要風度不要溫度?”
可是聽娘親說,冬天穿太薄可是會被凍壞的。
想到這里小寶好心的提醒到,“這位姐姐你穿的太少了?!?p> “我娘親說了,大冬天穿這么少,是會尿血的?!?p> 沈雨凝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小孩,竟然開口說教自己,還是這么粗俗直白的話。
她立刻被氣得雙臉通紅。
“閉嘴!”沈雨凝兇神惡煞的模樣,把小寶嚇了一跳。
沈雨凝雖然脾氣不好,但并不是完全沒有腦子。
她看著眼前的小寶,雖然生的粉雕玉琢的,但是一身衣服極為的普通,頭上也沒有戴任何飾品,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肯定是靖王府下人的孩子,沈雨凝心想。
其實也不怪沈雨凝這樣想,小寶身上的衣服,是姜和月上次去逛街的時候買的。
布料自然是最為普通的,就算是普通人家也能穿得起。
“你太沒有禮貌了,肯定不會有人喜歡你這樣的人的?!毙氹p手叉腰,氣呼呼地沖著沈雨凝喊。
沈雨凝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一個小屁孩居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小奴才,你說什么?看我不打死你?!?p> 小寶一溜煙又跑回了門后面,她可不想與瘋女人計較。
娘親可是說了,自己是千金小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
“小姐,正事要緊?!贝鋬簻惿锨?,溫言細語相勸。
“也對,等改日我成了這院子的女主人,定要把你全家發(fā)賣到林場。”
沈雨凝心頭盛怒,又不好節(jié)外生枝,輕啐一口便理了理衣服準備再次敲門。
靖王府書房內(nèi)。
言緒之正在處理公務,長寧軍的軍餉已經(jīng)拖了兩個月了,如果再發(fā)不下來,軍營中恐怕要生變。
當兵的本來就苦,長寧軍長期駐扎西北,只會更苦。
如果不是為了那點銀錢,誰家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戰(zhàn)場上去廝殺。
保家衛(wèi)國?那是廟堂之上的老爺要考慮的事,老百姓的考慮更加實際,為的就是能有一口飽飯吃,一身衣服穿。
言緒之坐在書桌旁邊的椅子上,眉頭緊皺,心中煩悶不已。
桌案上擺放著兩封信,一封是朝廷給他的回復,一封是自己朝中好友寄過來的。
早在一個月前,言緒之就給皇上送去了奏折,請求盡快補齊長寧軍的糧草。
每年冬天,都是胡人南下劫掠的時候,以往幾年都是小打小鬧,但今年胡人換了新的首領(lǐng)。
新首領(lǐng)驍勇善戰(zhàn),是從小部落里廝殺出來的猛將,隔了老首領(lǐng)的頭顱取而代之。
而且今年的冬天情況不太妙,據(jù)探子回報,胡人的部落遭遇了寒潮,凍死了大批的牛羊。
胡人要想活下去,就只能劫掠漢人。
言緒之憂心沖沖,他一邊練兵布陣,一邊還要關(guān)注胡人的動靜。
朝廷的回復奏折長篇大論的寫滿了官話和客套話,最后告訴他,朝廷也有難處,長寧州的糧草需要自己想辦法,等到新糧收獲,就第一時間把軍餉補上。
等新糧收獲,至少還有小半年的時間,朝廷等得起,士兵們等不起。
言緒之剛看到信時滿腔怒火,當即就想單槍匹馬殺回京城,當眾質(zhì)問那些尸位素餐的士大夫。
等看完另一封信后,言緒之才稍稍冷靜下來。
信是自己年少時的至交好友寫的,信不長,只有短短的一小段。
信中寫道,皇帝和太子之間暗流洶涌,另有趙王和賢王在一旁虎視眈眈。
御史大夫上書,建議朝廷削減軍隊開支,另派監(jiān)軍監(jiān)督將軍。
奏折被皇上壓住了,皇上還沒有批復,估計是還在考慮。
言緒之的好友在京城、在朝堂上都有很大的能量,對于他信上所說的事情,言緒之是很相信的。
言緒之的臉色不太好看,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來到長寧州不過一段時間,朝堂上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兄弟鬩墻、父子反目,這天家的親情當真如同紙糊的一般,全比不過權(quán)勢的滋味啊!
削減軍餉,拖欠糧草、派遣監(jiān)軍,這是有人想動自己這三十萬長寧軍啊。
言緒之眼神冷淡,氣勢駭人。
他可不是只會帶兵的將軍,他也是身居高位的皇子,朝堂手段、權(quán)力制衡,他不屑于去做,卻不是不會做。
“呵?!毖跃w之輕輕呼出一口氣。
這三十萬長寧軍,他言緒之倒是看看有誰敢動,誰敢伸手,他就砍了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