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埋伏
云歇雨住,言緒之這才開始跟姜和月談起了正事。
“軍營里前幾天抓到一個胡人的細作,從他的身上搜出來了一封信,里面涉及了一些軍中的情報?!?p> “過不了幾天,咱們就又要和胡人打仗了?!?p> “胡人的細作?”
姜和月疑惑的發(fā)問。
和當(dāng)初的言緒之一樣,她也不太相信這個說法。
要知道,長寧軍可是經(jīng)過一次大改的,現(xiàn)在留下的人,忠誠度提高了一倍不止。
并且,漢人與胡人之間,可是有著多年的血海深仇。
任何一個有良心的漢人,都不會給胡人賣命。
言緒之看他不相信,出言解釋,“此人確實是細作,還是被童監(jiān)軍抓到的。”
“不過,我也并未完全相信童監(jiān)軍的話,私下里也派人去調(diào)查過一番?!?p> “事實證明,他確實為了銀子,出賣了我軍的消息?!?p> “他父親早亡,家中只有一個身體不好的娘,還有一個嗜賭成性的兄長?!?p> “他為了還他兄長的賭債,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姜和月捏緊拳頭,嬌聲怒罵。
“長寧軍哪里對不起他?他竟然能做出來這等事情?!?p> “他人呢?”
言緒之淡淡開口,“軍法無情?!?p> 姜和月立時明白了。
這細作確實是個可憐人,但是他若是成功把消息傳回匈奴,現(xiàn)在死的就是那些忠義之士了。
總的來說,他死的不冤枉。
姜和月想起來,秋露當(dāng)初似乎也是因為哥哥欠了賭債,才被有心人收買的。
看來賭博真是害人不淺?。?p> 自己要不要在長寧州內(nèi),辦一個“警惕賭博騙局宣講大會”,開展一下掃黑除惡專項斗爭?
姜和月的思維越來越發(fā)散,直到言緒之再次開口,才把她帶回了現(xiàn)實。
“現(xiàn)在多說無益,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密信表示,胡人即將要再次攻打長寧關(guān)。”
“而且,是傾巢而出?!?p> 姜和月并不害怕。
“打?那咱們就跟他打,上次能把他們給打退,這次也一定可以!”
不是姜和月托大,而是憑借多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推測出來的。
一方士氣高漲,以逸待勞,一方接連吃了敗仗,長途跋涉。
哪一方的勝算大,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哪怕胡人的兵力比自己這邊,超出兩三倍,長寧軍占據(jù)了天險,也是不懼他們的。
“打是一定要打,但是胡人這次不一般?!?p> “不一般?”
“不錯,他們從北羌借來了兵馬?!?p> 這一點,倒不是從情報上得來的,而是言緒之派出去的探子,傳回來的消息。
北羌和匈奴,雖然國土相連,士兵的轉(zhuǎn)移相對也比較容易,但是這么大規(guī)模的軍事調(diào)度,根本瞞不過斥候的眼睛。
姜和月狠狠皺了皺眉頭,“借來了多少?”
“整整五十萬?!?p> 言緒之伸出來一只手掌,姜和月不由得心驚。
她脫口而出道,“五十萬?北羌自己的日子不過了嗎?”
言緒之點了點頭,“斥候的情報是相當(dāng)準(zhǔn)確的,況且這個數(shù)字,只可能多,不可能少?!?p> 姜和月還是感到難以置信。
要知道,北羌的國土面積不大,人口也沒有多少,這五十萬精兵恐怕就是他所有的兵力了。
北羌和匈奴雖然同為胡人的后代,但是兩國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見得有多好。
“北羌也摻和進來了,那這事就難辦了,但是北羌真有這么大方,肯借給他們五十萬?”
言緒之點頭。
“胡人的大汗,把他大王妃所出的女兒,嫁到了北羌,又陪送出去整整一大片草場作為公主的嫁妝,北羌當(dāng)然愿意借兵給他們。”
“雖說胡人女子,擁有丈夫帳內(nèi)一半的權(quán)利,但陪送出去的草場,板上釘釘是屬于北羌的財產(chǎn)。”
言緒之冷笑一聲,目光變得幽深晦暗。
“......況且,若是匈奴和北羌的聯(lián)軍,攻破了長寧關(guān),北羌也能從我們漢人的土地上,掠取數(shù)之不盡的大量財富?!?p> “這筆買賣,北羌絕對穩(wěn)賺不虧!”
姜和月低頭沉思,匈奴和北羌都是胡人,自來就是漢人的心腹大患,他們聯(lián)合起來,這份力量絕對不容小覷。
“那你打算怎么辦?”
言緒之起身,指了指軍營中掛的輿圖。
“月兒,你看?!?p> “密信上說,北羌將會從這里攻打長寧觀,而他們的士兵必定會從這里大舉進犯。”
“此地山勢狹窄,前緊后緊,我準(zhǔn)備在這里埋伏他們?!?p> 姜和月抬頭望去,言緒之所指的地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魚籠。
人馬一旦進入山谷之中,在遇到伏擊的情況下,是很難逃出去的。
并且,在緊急情況之下,戰(zhàn)馬一定會慌亂,再優(yōu)秀的戰(zhàn)馬也只不過是畜生罷了,怎么能聽得懂人言。
戰(zhàn)馬只要一驚慌,就必然會發(fā)生踩踏事件。
胡人沒了馬,那什么跟以逸待勞的長寧軍斗?
不過,這一條不僅適用于胡人,也同樣適用于長寧軍。
姜和月心里擔(dān)心,“緒之,這情報真的可靠嗎?”
“這也太驚險了?!?p> 如果胡人發(fā)現(xiàn)了埋伏于山谷中的長寧軍,只需要守好入口,在山谷中放一把火,被甕中捉鱉的人,就換成了自己這一方。
言緒之眼底有著贊賞,也有一些無奈。
“月兒,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的人太多了。”
姜和月心里也知道,言緒之這也是不得已的做法。
匈奴本來就有五十萬的兵力,這次和北羌聯(lián)合起來,人數(shù)比守城的長寧軍要足足多上十倍。
這種規(guī)模的戰(zhàn)役,不能兵行險招的話,很難以少擊多。
正是因為理解,姜和月也沒有過多的勸說。
那些被言緒之私自養(yǎng)的兵馬暫時還不能動,至少在監(jiān)軍在的時候,不能被他瞧出來。
一個王爺,在深山里養(yǎng)了五萬的人馬,這是什么概念?
就算是你言緒之沒有這個心思,任誰看了,這都是篡位的征兆。
“緒之,你有沒有寫信給朝中,爭取援軍?”
言緒之搖了搖頭,“就算是我寫奏折呈給父皇,也不會有援軍過來的?!?p> 皇城中的守衛(wèi)兵馬,不足三萬,就算是加上錦衣衛(wèi)和金吾衛(wèi),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況且,這些士兵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拱衛(wèi)皇城,保護皇上的安全,不能夠輕易外調(diào)。
而東北、西南、東南三地的邊軍,距離西北路途遙遠,趕路都需要好幾個月,根本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