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冰山總裁的反派未婚妻(23)
程毅冷冷看著這個女兒,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程月舒變成了他幾乎不認識的模樣。
膽大妄為,鋒芒畢露。
或許她向來如此,只是自己從沒了解過她。
“你來干什么?”
程月舒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紙張:“聽說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p> 程毅:“哦,來看笑話?!?p> 程月舒輕笑:“難道在你眼中,我是這種人嗎?”
程毅:“不然呢?”
程月舒:“難怪外界都說您看人眼光準呢。”
程毅面無表情,他畢竟年齡大了,剛才的發(fā)泄已讓他精疲力竭,這個向來強勢的男人竟顯出幾分脆弱。
“我這個當父親的是不是很失???”
程月舒沒說話,程毅自嘲地笑了笑。
“等你到了我這個位置就知道了,船大難掉頭,我不但要為自己的家負責,還要為底下的員工考慮,外人稱呼我一聲程董,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我每天睜開眼腦子里都在想怎么賺錢,不能行差踏錯任何一步?!?p> “你別怪爸眼中只看利益,都說商人重利,可要是不重利,公司發(fā)展到今天嗎?”
程月舒絲毫沒有動容,“哦,這么說來當有錢人可真不容易啊。”
程毅在這大吐苦水,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聽在程月舒耳中只覺可笑。
他不容易,難道其他人就容易?
那些喝到胃出血還要強撐著談單子的社畜容易,還是烈日下搬磚的工人容易?
全年無休天不亮就起床的攤主容易,還是病房外籌不到錢,只能跪地求醫(yī)院再寬限幾天的可憐人容易?
程毅的賣慘都只是手段,真正的目的都隱藏在看似脆弱的話語之后。
程月舒:“您現(xiàn)在是轉(zhuǎn)身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孤家寡人,終于發(fā)現(xiàn)還有個女兒,打算讓我安慰你?”
程毅抬起頭,眉頭緊鎖看著程月舒。
程月舒冷淡地和他對視,片刻后,程毅竟然呵呵笑了起來。
“沒想到,這世上最像我的竟然是你?!?p> 程月舒:“您是懂怎么惡心人的。”
程毅卻不想和她吵,只問程月舒:“如果我把公司給你,但要求你必須和秦家解除婚約,你怎么想?”
這一刻程毅終于想通了,他執(zhí)著地想要再生個繼承人,可自己已經(jīng)這把年齡,就連藍菲菲這樣看似老實又毫無背景的女人都敢背叛自己,其余的女人難道就真心相待?
他現(xiàn)在還有幾分余力能掌控身邊的人,可倘若自己真的有了孩子,又將對方列為唯一的繼承人,等他年齡大了,枕邊人恐怕就會變成一條毒蛇。
更別說如果多幾個孩子,他的處境只會更危險。
程毅見多了為利益相殘的親人,遠的不說,近日他正親手將疼愛了半輩子的兒子送入精神病院。
比較下來還不如讓程月舒繼承他的事業(yè),至少這個女兒比自己更冷血無情,不會被感情左右。
只一點,程毅絕不會允許程月舒帶著自己的家業(yè)嫁入秦家。
她就算日后要結(jié)婚,那個男人也必須上門,生下來的孩子只能姓程。
但秦家可能讓唯一的繼承人上門嗎?
所以程月舒與秦俊彥,注定無法在一起。
程月舒:“嘖,瞧您說的,我和秦俊彥可是真愛……”
程毅:“繼承我的家業(yè),能讓你登上富豪排行榜前二十?!?p> 程月舒哦一聲:“我要你手上所有的股份?!?p> 程毅還想反駁,程月舒似笑非笑。
“其實只是早或者晚罷了,畢竟您現(xiàn)在只有我這一個孩子。”
程毅沒說話,卻像默認了。
兩人都明白,程斌年未來的歸宿也只有療養(yǎng)院這一條路。
程毅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心氣,疲憊地揮了揮手。
“別著急,遲早是你的,但權(quán)力的交接需要鋪墊和等待?!?p> 程月舒勾起唇角:“有道理,這點耐心我還是有的?!?p> “你先回去吧,明天我會讓王律師來公司,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再找個律師。”
程月舒打開辦公室的門:“知道了。”
程毅嘆息一聲,凌亂的辦公室里,夕陽落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臉藏在陰影中,只能看見橫生的皺紋。
這個曾讓原主敬畏甚至恐懼的父親,此刻就像一個垂暮的老人。
被生活狠狠抽了一巴掌。
程月舒回到新買的洋房,一個女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面前放著空的可樂罐。
“回來了?”
藍菲菲抬眼朝程月舒打招呼。
程月舒看她一眼,“孕婦還是少喝點可樂。”
藍菲菲拍了拍寬松的上衣:“打掉了。”
就連程月舒也不由得挑眉看向她,藍菲菲推了推鏡框。
“看我干嘛,這不是一開始就說好了嗎?”
她的思緒飄到兩個月前,那時的她剛剛檢查出了懷孕。
而孩子,當然是程毅的。
這是她能抓住的改變命運的機會,藍菲菲絕對不會出什么紕漏。
為了懷上這個孩子,藍菲菲做足了準備,調(diào)養(yǎng)身體,喝補品、積極運動,每次房事后都會倒仰在床上很久,只為了能順利著床。
因為這或許是她能抓住最大的、改變命運的機會。
她窮怕了,窮夠了,小時候餓著肚子的感覺讓藍菲菲就算夜里夢到都會哭著醒來。
藍菲菲原本沒有讀書的機會,是一個來支教的姐姐給了她希望,可這筆錢很快被家里拿走,逼著藍菲菲將機會讓給爹的侄子。
藍菲菲不想輟學,她挨家挨戶磕頭借錢,直到家里人嫌丟人忍無可忍把她拽回來,揍到下不了床。
可她最終還是能上學了。
所以自尊算什么,只要能不再回到那個地方,藍菲菲愿意付出一切。
就在這時,程月舒找到了她。
藍菲菲是警惕的,她已偷偷拿出了手機,按下了錄音。
然而程月舒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她愣在原地。
“藍小姐,父親已經(jīng)老了,你不如考慮我。”
藍菲菲:“?”
要不要聽聽你到底在說什么?
程月舒只看著她的眼睛,眼中燃燒的野心,讓藍菲菲覺得自己也成了撲火的飛蛾。
“在程毅眼中你是子宮,是容器,你的價值在于生下這個孩子?!?p> “但在我眼中不同,藍小姐,我看過你的檔案,大學你拿了四年的獎學金,績點接近滿分?!?p> “能給程毅生孩子的人很多,他現(xiàn)在因為我那個蠢貨弟弟,不會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未來你將會和很多女人,以程毅作為戰(zhàn)場廝殺,就像曾經(jīng)后宮里的妃子。”
“就算戰(zhàn)斗,也應該挑選更大的戰(zhàn)場。”程月舒朝藍菲菲伸出了手:“想不想和我一起,干翻程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