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多長都嫌短
“沒用…都沒用……”孟爺爺喃喃著,他眼中含著淚,哀傷地笑了一聲。
林悅又跟孟爺爺聊了好一會兒,聽孟爺爺哭訴了很多陳年舊事。
聽得林悅內心一陣心酸。
孟爺爺年輕妻子難產而死,最后她斷了氣,是被產婆直接剖開肚子把孩子取出來。
要知道如果在現代的醫(yī)療知識和設備來說,完全是可以把他妻子救回來的。
畢竟母體斷氣六分鐘,嬰兒也會窒息而死。
孩子能夠剖出來,就證明母體才斷氣不久,完全是有搶救的可能。
只可惜在這個年代,她只能被活生生解剖。
孟爺爺獨自將孩子撫養(yǎng)長大,盼著孩子長大成家,生下了個孫女。
眼看著日子一點一點好起來。
可是一場洪災奪走了兒子兒媳的命,剩下他和一個兩歲的孫女相依為命。
孫女也盼著長大,卻遭了毒手,如今也是危在旦夕。
“我一定會盡力搶救桂花和孩子的命,那個混蛋對桂花所做的一切,我也會討回!”林悅咬牙憤恨說道。
安慰孟爺爺一陣子,林悅提議出帶著孟爺爺去住賓館。
染鴻輝懷恨在心,隨時都可能回來報復,待在家里并不安全。
孟爺爺并不想麻煩林悅,他窘迫地低頭摸了摸口袋,握緊了兜里僅剩的錢。
林悅看出了孟爺爺的意思,說道:“不用您掏錢,一次欠我一碗餛飩就成?!?p> 孟爺爺笑著低下頭去,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他收拾了自己和孟桂花的幾件衣服去了賓館。
林悅開了間房,將孟爺爺引進去,讓他好好睡一覺,隨后林悅回到了自己房間。
她進了空間里,看著手術床上還緊閉著雙目的孟桂花,走過去施了幾針。
孟桂花有了些動靜,眉頭輕輕蹙起,卻是沒醒。
這幾針是為了恢復孟桂花身體里的元氣,按道理來說一般的人都會好轉醒來。
但是孟桂花沒醒,要么身體實在太差,要么就是自己不愿意醒。
林悅也不好再施強針,她走到保溫室旁查看嬰兒的情況。
相比起孟桂花,嬰兒的情況要好很多。
但還是得在這兒待上些時候。
林悅離開空間,剛回到現實,結果心口再次鈍痛。
她緊皺著眉頭,罵了一遍褚青。
現在他能夠隨意出入她的空間后,還真是自由進入啊。
林悅無奈,只能再次回到空間。
“你又進來做什么?”
褚青的右腿還扎著繃帶,有絲絲血滲了出來。
他的唇色有些白,應該是麻藥勁過去,疼開始發(fā)作了。
“我行動不方便,想見見你就只有來這兒?!瘪仪嘈Φ?。
“有什么好見的,你的腿不方便就該好好躺在床上養(yǎng)著,你再照這個情況下去的話,估計你請的一個月假全都得住在這個賓館里。”
林悅說著,走過去檢查褚青的傷口。
褚青笑道:“我又請了三個月的假,向組織說我需要養(yǎng)傷,所以咱們可以慢慢來?!?p> 林悅吃驚地抬頭看向褚青,對上褚青那雙滿含笑意的眸子,她咬碎了一口牙。
“你這司軍是不是假的啊,哪兒有一請請這么長時間的!要不然你多請個幾年唄。”
“如果可以我還真想,就這么跟你待著,再長的時間我都嫌短?!瘪仪嘌垌锊魇?。
他的眼睛生得極好,鳳眼微瞇,眼中柔情流露讓人黯然心動。
林悅對上褚青的目光,心不禁漏跳了一拍,她面上一紅,站起身別扭地背過身去。
“不正經,誰愿意跟你待了!你這么請假不會耽誤正事嗎?”
“本來是催著去任職的,我那些叔伯,也就是我父親曾經的戰(zhàn)友,都恨不得我立馬到京城任職。他們覺得那個位置本該就是我的,如果不是我的腿,也不會返鄉(xiāng)當個副團長?!?p> 褚青說完,意識到不對勁,連忙解釋:“當然,我是很樂意返鄉(xiāng)當副團長的,如果不是因為返鄉(xiāng),我也不會遇見你。”
“油嘴滑舌,你的心里話恐怕就是埋怨這條腿,不然你早就是褚司軍了,怎么還會是個小小副團長呢?!?p> 林悅白了一眼褚青,對于男人的話她是一點兒也不想去信。
“我把那位煮餛飩的爺爺給帶到賓館里來了,他得罪了一個人,那個人說他爸是省里的染主事。”
“我有印象,他這個人為人倒是不錯,不過他在省里,他兒子怎么會在這么遠的縣里?!?p>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還有個哥哥,據說是養(yǎng)子。”
褚青點頭,“那就對上了,很可能就是他的兒子,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p> “我替孟爺爺和桂花謝謝你了?!绷謵偤咝χf道,她這么說就是把人情推到孟爺爺身上,不然是她提的,恐怕褚青就會拿這個當借口將她留在身邊。
褚青失笑,“那我領謝了?!?p> 兩人正說著話,手術臺上的孟桂花卻突然嗯哼出聲。
林悅連忙走過去查看,見孟桂花緊閉著眼睛,眉頭皺著在床上反復動彈,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林悅拿出銀針在她穴位上施針,終于讓孟桂花安靜了下來。
沒多久,孟桂花睜開眼,她眼睛里帶著層層霧氣,疑惑打量著周圍陌生的情況。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林悅給她戴著氧氣面罩。
見她意識逐漸清醒,林悅才將面罩取了下來。
“這……這是哪兒?”
孟桂花的聲音沙啞近乎于無,輕飄飄還是落入了林悅的耳朵里。
“這……這是醫(yī)院?!绷謵傊缓门R時找了個借口。
“醫(yī)院……我…我不要待在醫(yī)院,讓我離開…我要離開!”
說著,孟桂花掙扎著要起來。
林悅將她死死摁住,“你不要急,你現在身體虛必須要在床上靜養(yǎng),你是剖腹產現在下地傷口會裂開的!”
“剖……剖腹產?”孟桂花一愣,她滿眼迷茫地看向身旁那個保溫箱。
那里靜靜地躺著一個小小的人兒,通體發(fā)紅,皮膚薄得似層紗。
甚至都能夠看見皮膚下流動的血管。
她就這么靜靜躺在那兒,吮吸著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