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29)
他的腦海里又無法控制的浮現(xiàn)晏冉站在房檐下的模樣,唇瓣用力的抿了抿,垂下了眼眸,遮住了里面的情緒。
——
一回到溫暖的客廳,晏冉差點高興的跳腳,終于沒有黑暗料理霍霍她了!
晏冉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
對所有的工作說拜拜!
對所有的煩惱說嗨嗨!
晏冉一把撲到了軟綿綿的床,幸福的滾了一圈,終于可以享受一個人的生活了!
傅霽一到家,剛打開門,還沒有走進去,就聽見了里面的歡聲笑語,他的腳步一頓,隨后走了進去。
他一走進來,原本美好和諧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打破,時間仿佛都凝滯了,寂靜的空間里流動著說不出來的尷尬。
后來,還是傅母先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回來啦?吃了沒啊?沒吃的話我讓阿姨給你煮完面吃。”
傅霽說沒吃,把東西放到一邊,傅母看到了,皺眉:“回來就回來,帶什么東西?!?p> 話是這么說,但是卻沒有任何想要看的意思,對于傅霽身上一切,她都嫌晦氣。
要不是晏冉幫他買了,他甚至都不會帶,直接兩手空空回來。
傅霽終于開口說出了從進門說出來的第一句話:“不是給你們,是我的?!?p> 這些都是他的。
傅母聽得直皺眉,活像傅霽有多么礙眼似的。
傅逸就靜靜的坐在旁邊打量著他,一句話都沒說,置身之外。
阿姨很快就把面給做好,熱乎乎的,散發(fā)著香氣。
等吃完面,傅父才冷冷的開口:“還知道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死在外面了?!?p> 傅霽的表情不變,他把那幾袋東西拿上,轉(zhuǎn)身就上樓。
被忽略了傅父氣的直拍桌子:“你看看他那副樣子!簡直都要反了天了,一年到晚的都在外面,有種過年就不要回來,天天那晦氣樣,搞得誰欠他似的,我怎么生出這么一個養(yǎng)都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后面的話傅霽沒有聽清,他已經(jīng)上樓了,隔音不錯,耳邊都清凈了不少。
他回到房間,灰塵就撲面而來,這間房子已經(jīng)放了好久都沒有打掃過了,可能從他離家的時候開始,就再也沒有人踏進這個房間,好像他這房間有什么病毒一樣。
傅霽伸手一摸,滿手的灰,他那雙深如寒夜的眸子染上了一層陰沉。
他隨便打掃了一下,被子因為放了許久沒曬而散發(fā)著霉味。
傅家不窮,甚至是富有,雖然比不上晏家,但是也算是豪門世家,但是一對上傅霽,就不愿意多花一絲一毫的精力,哪怕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回家第一個晚上,傅霽來來回回,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他想,這床太硬,被子也不好聞,躺了半夜,身體都還是冰涼的。
晏冉房間的床是軟的,被子也輕的有羽毛一樣,很香,充滿著陽光的味道。
晏冉身體很軟,手是熱的,腳是熱的,渾身上下都是暖呼呼的,抱住很舒服,他的身體也會變熱。
他想,好像晏冉也沒有那么討厭。
【叮!反派黑化度已達60%!】
第二天傅霽睡到了中午,沒有人把他給叫醒,他也沒下去。
到了晚上吃年夜飯,傅霽才下去了,他們都已經(jīng)吃上了。
傅母一個勁地對傅逸噓寒問暖,一個勁的給他夾菜,好像生怕他吃不飽。
而傅逸臉上也一直掛著溫柔的笑容,如果忽略掉傅霽這個不速之客,那還真是一幅家和團圓的景象。
傅逸看到了傅霽,笑著說:“小霽,快來吃飯,就缺你了?!?p> 傅霽站著沒有動,因為餐桌上并沒有屬于他的位置,就連他的碗筷都沒有。
傅逸好像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著阿姨看似責(zé)備,語氣卻不重:“阿姨,你忘了給小霽添碗筷了?!?p> 阿姨急急忙忙的添上,她都快忘了傅家還有個二少爺。
傅霽坐了下來,一桌子的菜,全都是傅逸愛吃的,沒有傅霽一個喜歡的。
傅母也許是覺得尷尬,補償般的給傅霽夾了一小碟子的三文魚:“你也真是的,吃年夜飯都不知道自己下來?!?p> 看了一眼碟子上的三文魚,傅霽沒吃,他對海鮮過敏。
他一動不動,不說話也不動筷子,唐突的不行,過于深黑的瞳孔像深淵。
傅父一見傅霽這副陰郁死氣沉沉的樣子就討厭,終于忍無可忍,“傅霽,大過年的你別給我們擺臉色,要是不想在這個家呆著,你可以走?!?p> 傅母沒有說話,臉色也不好看。
傅逸溫聲勸和:“爸,大過年的你別動氣,小霽的性格就這樣?!?p> 傅父忍著怒氣,最終還是因為過年而沒有說太過于難聽的話。
傅逸對著傅逸,儼然一副好哥哥的樣子:“小霽,你放了這么久,沒有回家,爸媽其實也很想你,先和爸媽道個歉,一家人,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p> 說完,傅霽依舊沉默,他把盤子里面的三文魚倒進了垃圾,然后起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手一翻,直接把桌子給掀了。
噼里啪啦的一陣響,震耳欲聾。
傅母發(fā)出驚呼聲,所有人措不及防,身上沾上了湯湯水水,狼狽不堪。
好好的一頓年夜飯,被毀的一塌糊涂。
傅父怒吼一聲:“傅霽?。?!”
傅霽好整以暇的望著他們,似乎覺得此刻他們的表情都特別的好笑,彎著眼眸笑了起來,喉嚨里發(fā)出低沉幽怖的笑聲,令人感到不寒而立。
一雙微微深黑色的眼眸深不可測,空洞的盯著面前的人。
半晌,他歪了歪頭,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一家人?哈哈哈哈哈,一家人?”
他笑得很開心,但其中卻帶著一種冷冰冰的嘲弄,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傅父被氣的臉色漲紅,顫抖的一雙手指指著好像瘋了的人。
“你!你!你是不是瘋了!”
“對啊,我就是瘋了,在你們眼里我不就是個精神病嗎?我現(xiàn)在瘋了你們難道不高興嗎?”
他的嘴角勾著怪異的微笑,眼睛亮得恐怖,肩膀抖動著,脖子漲紅,額角的青筋暴起,仿佛講了一個無比好聽的笑話,笑得聽不下來呢。
妖籬
傅霽:退后,我要發(f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