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夢瑤輕輕關上張總辦公室的大門,轉身激動地想要原地跳起來,李末的事兒有了著落,比她自己遇上好事還要開心。她一溜煙兒的跑到樓道里,打電話給李末,結果聽筒里傳來電話無法接通的語音。
郝夢瑤反應過來,嘟囔了一句“破地下室,不防風不防水的老防信號?!毕肓讼氡銚芡丝照{(diào)水暖班組的報修座機電話。
幾秒鐘后,李德海接起報修電話,時隔三個月,他又聽到了那似曾相識的女孩兒聲音,自稱大廈總辦的,指名道姓找李末。本已漸漸淡忘的那段兒報修事件,瞬間又涌上心頭。轉頭看了看旁邊的李末,老李不動聲色的叫了他一聲,只說報修電話,找你的,別的什么也沒說。
李末本來正和曾泉以及運行班的師傅們閑聊,突然被老李叫過去接報修電話,自己和那些師傅們都有些莫名其妙。在眾人的注視下,李末端著剛剛沏好的茶,用夾起蓋子的手將座機免提鍵按下,“喂”了一聲,吹了吹茶沫,輕啜了一口茶。
就聽那部聲音大的嗡嗡作響的座機里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寶貝兒,你猜怎么著?…”
李末“噗”的一口茶就噴了出去,手忙腳亂的把茶杯放到桌上,灑出的茶水在手上燙了一片殷紅。他一把抄起聽筒,大聲對著話筒說道:“好的知道了,我馬上找您去?!彪S即“啪”的掛斷了電話。
轉身一看,就見屋里一群人齊刷刷的向自己行注目禮,個個嘴角開始上翹,嘴唇都止不住的顫抖,曾泉第一個忍不住了,抱著肚子哈哈狂笑,其他人也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一個個樂得東倒西歪。連一向臉黑黑的李德海,都罕見的咧開了嘴笑個不停。
李末丟盔卸甲般的逃離了班組辦公室,轟鳴的制冷機噪音都沒掩蓋住身后一聲聲“寶貝兒慢點走!”“寶貝兒早點兒回!”的調(diào)侃。李末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卻也只能心中暗罵一句“這群老不正經(jīng)?!?p> 郝夢瑤剛興奮的說了一句,就被李末火急火燎的掛斷了電話,有點兒懵懵的,呆呆的看了手里的電話半晌,這才反應過來,咬牙切齒的說道:“死李末,竟然敢掛老娘電話?!剛才說什么?過來找我?還找您?吃錯藥了吧他?!?p> 正在怒火中燒之際,她就見李末從遠處匆匆跑來。待得李末跑近了,郝夢瑤猛地轉身便走,走出幾步遠,卻沒見李末追上來,心中更是恨的牙癢癢,本不欲回頭,卻想著還有正事兒,于是一邊心想著李末你死定了,一邊跺著腳轉回身去。
就見李末彎著腰站在剛才她的位置上喘著粗氣,舌頭伸出老長,滿臉的汗水。想著剛才掛了電話這才幾分鐘的工夫,李末就從地下室跑到自己面前,忽然又有些心疼,這樣想著,心中的火氣便消了幾分,小臉還是緊繃著,人卻走過去掏出手帕給李末擦了擦汗。
李末握住郝夢瑤的手,連忙把剛才的事兒解釋了一番。聽罷郝夢瑤也是噗嗤一樂,旋即又有些難為情了,想著今后可不能出現(xiàn)在空調(diào)班組那片區(qū)域了,否則還不得被曾泉笑死。
兩人笑鬧兩句,郝夢瑤連忙把剛剛從張總那里得來的好消息告訴了李末。李末聽后也是心有余悸,沒想到事情竟出現(xiàn)了這樣的波折。如果沒有郝夢瑤的鼎力相助,自己到時候連個參加內(nèi)聘的資格都沒有。想到這兒,李末不禁輕輕的攬住了郝夢瑤的肩膀。
郝夢瑤抬起頭望著李末說:“你可要加油啊,我可是跟張總打了包票說你沒問題的。”
李末笑道:“對我這么有信心?”
“對你沒信心,我是對我這里…”說著郝夢瑤指了指自己的雙眼道:“對我這雙眼睛有信心,我看上的人還能差的了?”
李末心中一暖,輕輕的抱了抱郝夢瑤,感謝的話不必說出口,兩心自相知。
確定了目標,李末開始了緊張的準備工作,熟悉法律法規(guī)、熟悉清單計價、熟悉定額,熟悉軟件,兩周的時間轉瞬即逝,大廈的內(nèi)聘通知也張貼在了員工公告欄中。
李末第一時間就報了名,根據(jù)包打聽曾泉的情報,除了他以外,還有外委組的楊天樂和購物中心的一位叫蘇巖的女孩兒報了名。畢竟是專業(yè)崗位,報名人數(shù)還是有限的。
而主考官則毫無意外的是外委組的韓志強,此外還有兩位大廈張總委派的助理考官,一位是物管部門的,另一位則是財務部門的杜仲宇。
這些人中,李末只認識韓志強,他絲毫不敢放松,敢于來應聘的肯定都是有備而來,輕視對手是最危險的事情。至于韓志強會不會偏袒他們自己部門的楊天樂,李末覺得與其糾結這些,不如做好自己的準備工作。
內(nèi)聘環(huán)節(jié)分為筆試和面試兩個環(huán)節(jié),李末不懼怕筆試環(huán)節(jié),但對面試環(huán)節(jié)卻有些憂心忡忡,只因考官名單里杜仲宇的名字。聯(lián)想到上次他和郝夢瑤與杜仲宇之間的不愉快,不由得暗道倒霉。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縱然與他杜仲宇有矛盾又何妨,不敢奢望這個人公私分明,只要自己的表現(xiàn)征服主考官韓志強,就不怕他鬧妖。
報名截止日期是在九月底,因此筆試被安排在了十一長假結束后第一個工作日下班后,又因恰逢周五,故面試被安排在了第二周的周一下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