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楚雙手一背,露出異常嚴肅的表情:“二公子,打住。方知所說并非虛言,你還暈血,萬一出門遇到受傷出血的對手,暈過去如何是好,難道要被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這一陣吐槽弄得在場其他人大笑不止。
“你們所言不實吧,二公子今日可讓我們刮目相看啊,厲害!”
“是啊,二公子如此厲害怎會暈血?”
“說二公子不會點菜倒有可能,暈血,打死我,不信。”
“平日二公子文質(zhì)冰冰,沒曾想今日如此霸氣。”
“還這么調(diào)皮可愛,和藹可親?!?p> “反了你們?”杜子陽指著大家提高嗓門,面色嚴肅兇狠,“合著今天我的真面目全被你們知曉?不怕我滅你們口?”
……大家一愣,瞬間安靜下來不敢再言語。
“哈哈,好玩,你們……”杜子陽看著大家瞬間這個懼怕的樣子不禁撲哧一笑,一甩手,藍色蘭花花瓣像蝴蝶一樣滿廳飛舞,“一人一瓣,拿去防身吧!”
大家看著撒完花瓣一蹦一跳向安閑廳健步而去的少爺,都傻愣地不知所措。
“還愣著干嘛?接住啊,藍色花瓣是可以御毒療傷的?!倍抛雨栴^也不回的提高嗓門。
“藍色療傷御毒?那紅色,還有黃色……”
“我懂了,藍色御毒、紅色化骨、黃色當劍使。左護衛(wèi),公子的花瓣還有其他顏色嗎?”
大家如獲珍寶接住花瓣,好奇無比,集體發(fā)問。
“得寸進尺了啊你們,拿好便是,還想窺探公子隱私不成?”令方知一本正經(jīng),心里卻說,其實我壓根不知道公子有花瓣的事。
“公子表現(xiàn)得調(diào)皮輕松,我估計事態(tài)一定異常復雜,大家做好保護自己的準備?!痹S久楚瞬時表情凝重地向大家表吩咐。
杜家大公子杜常越身材魁梧,相貌較好,功夫自是上上層,劍術(shù)也是一流。在杜家下人眼中屬安全可靠的大當家。他機智過人,將杜府所有生意往來里外事項均打理得井井有條。包括所有護衛(wèi)的功夫也全數(shù)由他傳授。此刻他與兩位家丁去鄰鎮(zhèn)望奇炫衣店為杜府眾人定制新衣而歸,立于門外多時,已然了解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進門便吩咐:“這次出門不比往日游山玩水,左右護衛(wèi)定要跟著二公子去才是?!?p> “大當家!”所有人見到杜常越畢恭畢敬齊聲禮迎。
“大當家,這次二公子費了鐵護衛(wèi)不活的武功,害袁家失去重要力量自然不會輕饒我們。二公子定是想前去袁府化解怨積,我們一定要跟隨左右照應二公子。這府邸,有大當家我們甚是放心。”許久楚看著穩(wěn)重成熟的杜常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杜常越微微頷首:“明白,你二人帶足黃金白銀緊跟子陽身邊,高額賠付以化干戈,切記不要任二弟游山玩水誤了正事,定要防范袁家對二弟不利!”
“屬下明白。”令方知和許久楚異口同聲施禮告退。
老規(guī)矩,上午九時,吳景芋向門外排隊的眾人打量一眼,回頭對拿著筆紙的花榮微微一笑說:“搞事情。第一位,男,三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腰圍兩尺六,藍色雪紡布料,名字?”
“路任東!”這位先生回答完畢,走向店內(nèi)柜臺,掏出一塊碎銀交給管家權(quán)叔預做定金。
“第二位,女,芳齡二十左右,身高一米五五,腰圍一尺九,小姐,你適合深紅色,名字?”
“高玉紅!”
“第四位……”
“第五位……”吳景芋快速報著數(shù)據(jù),花榮快速記錄,權(quán)叔收納定金,三人配合極致完美。顧客們不擠不搶井然有序,對吳景芋所報尺寸以及年齡準確度尤為佩服,紛紛點頭稱贊并伸出大拇指以表崇拜,畢恭畢敬。
“第九位,女,四十左右,身高一米五八,腰圍兩尺七,名字……”
“第十位,男,二十左右,身高一米八零,腰圍兩尺五,紫色印花布料。名字?”
“李文發(fā)!”最后一名顧客回答完畢。
“收工?!眳蔷坝笠粋€轉(zhuǎn)身退到門邊,向花榮打個響指,伸出腦袋向門外張望,十個,恰到好處,沒有多出一個。
她調(diào)皮地口吐粉舌轉(zhuǎn)身移步至門側(cè)的警示牌前,頷首細品示牌上的鐵規(guī)矩,雙手叉腰搖頭晃腦,慢條斯理念叨起來:“本店營業(yè)時,限定接待前十名顧客,取貨時同上。十名之外顧客請自行離開,否則需繳納打擾費五十兩銀子?!蹦钔陮Φ陜?nèi)滿臉吐槽的花榮和權(quán)叔扮個鬼臉撲哧一笑,“你們能不能不要每次擺出一副嫌棄表情?我這鐵規(guī)矩看起來是過于幼稚搞笑,卻甚是管用,錢,真不是個好東西,天生……”
“天生我才吳景芋……”花榮急忙搶過話頭。
“洞察人心屬第一?!睓?quán)叔接過話。
“紛紛擾擾看似真?!被s伸出蘭花指,一臉搗亂。
“銀子一出全無語?!边@權(quán)叔亦不甘落伍,與花榮一唱一和,說完搖嘆息,“小姐,何時能成熟穩(wěn)重一點,?。堪ァ?p> “真厲害真厲害,你們把我的臺詞都說了,終于記住了,哈哈……”吳景芋邊鼓掌邊蹦跳著進門,對幫忙關(guān)門的花榮撅撅嘴,“還有兩句呢!”她停頓一下提高嗓門,打開京劇唱腔,“好打發(fā),真有趣。”
“你呀,就是閑?!被s嘖嘖兩聲,“多一份活都不讓接,怕錢燙手???”
“這個錢呢,它是身外之物,夠用就行,多了害人。”吳景芋雙手一背,故作姿態(tài)大搖大擺向縫制工作室走去,“多余的時間睡點瞌睡,嗯,幸福!”
“……”權(quán)叔搖頭苦笑。
“關(guān)門搞事情?!被s聳聳肩和權(quán)叔相視一笑,跟在小姐身后進屋,嘆息中卻透露著無限喜悅。
炫衣店自開業(yè)來,生意興隆秩序良好,原因有二。一來靠吳景芋一眼掃描,慧知顧客標準尺寸,此特殊本領令人崇拜,吸引著眾多顧客,生意爆棚。二來吳景芋不僅貌美聰穎縫制技巧一流,且成交價格美麗、質(zhì)量保證,從不拖延取貨期。
故,衣店口碑良好,前來定制的顧客絡繹不絕。后來,她為保證質(zhì)量誠信經(jīng)營,定下鐵矩:每月逢單預定,逢雙取貨,月頭與月中兩天購置布料。最讓人費解的是每次預定時限定十位顧客,多一個不接。
對于那些借炫衣店工作日擠過來一睹年輕老板娘芳容的,她想出了一個有趣的辦法,在門側(cè)立了一塊告示牌,鐵規(guī)矩:本店營業(yè)時,限接待前十名必定顧客,十名之外請自覺離開,否則需繳納打擾費五十兩銀子。
此鐵矩出,一開始效果不甚理想,因店鋪堅持嚴格執(zhí)行,逐漸清靜好轉(zhuǎn),少了閑雜小廝擠門惹是生非了。
有利有弊,正是這些鐵規(guī)矩,衣店生意自然有所減少??蓞蔷坝蟛⒉辉谝?,她求質(zhì)不求量,認為錢,夠用即可。
正是那日,杜家大公子杜常越前來炫衣店,為杜府家人們預定服裝時吃了閉門羹,原因是他沒排到十名以前。對于杜常越之后的再三請求吳景芋死活不接茬。
幾位手下于門外苦求半天喊破嗓,甚至連叫帶罵:“什么破店?有生意不做神經(jīng)病啊?”而吳景芋就是不允許開門。惹得杜家大少爺氣急敗壞卻無可奈何,好歹杜家不是地痞流氓講究理字,只得悻悻而歸。
次日一早,杜府。
杜常越將二弟杜子陽和左右護衛(wèi)送至門側(cè)拴馬處,叮嚀吩咐:“二弟,此番前去順便至鄰鎮(zhèn)炫衣店為府邸所有人定制一批新裝,昨日我們?nèi)粤碎]門羹。你再去試試,如果那吳小姐繼續(xù)死板有錢不賺亦是無法,只能找其他縫紉店?!?p> “有錢不賺?還有這樣的老板?真稀奇。”杜子陽一邊拉過棕色大馬——飛鳥,一邊滿臉懵圈輕描淡寫。
“二公子,你還真是事不關(guān)己,這望奇鎮(zhèn)炫衣店有名的鐵規(guī)律你都沒聽聞過?”許久楚眨巴著眼睛。
“這樣花花彩彩的事情我干嘛要知道?會有多聞名?切……”杜子陽撅撅嘴巴飛身上馬,他拍拍馬背,“我的飛鳥,你可得帶我到處飛飛了,這個月在家快悶死了?!?p> “二公子,炫衣店……”令方知準備給子陽科普他不曾關(guān)注的這家衣店。
“別廢話,走啊?!倍抛雨柎驍嗔罘街脑挘粨P馬鞭飛奔而去,回頭對目送自己的大哥喊道,“不就是個炫衣店嗎?大不了到別處去定制,保證十天之內(nèi)大家有衣穿,大哥保重?!?p> 令方知和許久楚也飛身上馬與大公子揮手道別。杜常越望著杜子陽遠去直至不見蹤影,才微笑低嘆:“二弟到底還是個孩子,希望此番出去能順利解決不活之事……”
炫衣店,花榮與權(quán)叔忙開了。對小姐昨日加班裁剪完畢的十套服裝進行縫紉鎖邊燙熨整理。轉(zhuǎn)眼便是午時,吳景芋母親端著菜盤經(jīng)過女兒臥室門口,大叫道:“景芋,快起床,吃午飯了!”
母親從廚房端菜至廳間,進進出出來回叫了三遍,無回應。
父親滿臉堆笑打著下手,臉上掛滿慈祥,好聲好氣地說:“景芋她媽,你就別叫了,讓她睡好了再說。”
“那得說清楚,呆會你給她做飯,都是你慣的?!眳蔷坝髬寢尠桌习橐谎?。
“好好好,待會我做便是。”吳老頭嘿嘿憨笑。
“你說你這個女兒,開著店,大白天關(guān)著門,這叫什么事,哎,任性,都是你慣的?!蹦赣H滿臉不悅。
“一口一個我慣的,好,我慣的,都怪我?!眳抢项^依然嘿嘿笑著絲毫不怒,見飯菜都齊了,邊去往縫紉室門口喊,“花榮,權(quán)叔,開飯了!”
“好呢?!被s把活一丟,跑得老快。
“你呀,不愧是小姐帶出來的,慌什么?”權(quán)叔用余光看到匆忙起身跑離的花榮,責聲道。
“哪里是慌,我是餓了?!被s回頭調(diào)皮一笑,快速到達廳間方桌旁一屁股坐下,“伯父,伯母,開吃了?!?p> “這丫頭,”吳景芋母親看著走過來的權(quán)叔,“慌什么,等等權(quán)叔。”
權(quán)叔過來坐定拿起碗筷向里房看看:“小姐又睡懶覺?如此豐盛,不一起吃?”
“花榮,去把她整起來?!蹦赣H吩咐說。
“我才不,”花榮往碗里夾著菜,“我找抽啊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