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令方知與許久楚便做他的左右護衛(wèi),隨侍杜子陽身邊。
這令方二人乃雙胞兄弟,一個隨母親姓令,一個隨父親姓許。他們出生貧寒,十六歲時便投奔杜家打雜。杜常越見二人心底純良機靈聰明才特意授予二人劍法并安排給二弟做心腹。
杜子陽悶聲苦練絕技并非為功成名就,功力愈加深厚防身自衛(wèi)未嘗不可?機緣巧合,不活一事被迫出手使得絕技暴露于世。老爺夫人更不知情,總羨慕別家公子或是寶劍綁身成為俠士,或科考成名高官俸祿,嫌他不學無術毫無成就,每每訓斥罰跪,恨鐵不成鋼。好在杜子陽顏值擔當,受眾多世家千金小姐青睞,二老欲從此處下文章,企圖讓他提高地位。
看來明日難逃一劫,怎么辦?杜子陽于安閑廳內(nèi)來回踱步。管他,大不了跳出這牢籠離家出走云游四海,反正此家不家也。如此一想,他反倒輕松許多,只是,這些字畫帶不走……
他環(huán)顧廳內(nèi)墻壁各種掛圖,細細品味一番,或許,此次離開便是訣別。正當懊惱糾結時,咚咚,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來者大哥杜常越。
“大哥,何事?”杜子陽開門笑迎,讓座沏茶。
“子陽,你此番出去兩日事情辦得如何?”杜常越面帶微笑落座。這個家,除了令方知與許久楚便是杜常越,永遠能讓杜子陽感受到溫暖的大哥。
“大哥所指何事?”杜子陽一臉調皮,“是服裝之事?三天后去取貨,不過并非于炫衣店定制。”
“那吳家小姐不好說話,還是……”大哥暗暗發(fā)笑,“我以為以老弟顏值那吳家小姐會破例……”
“大哥盡取笑我?!倍抛雨柭冻鑫砬?,“那臭丫頭不識好歹,不過,縫紉店比比皆是何必強求于她,亦好不到哪去嘛!”
“南城袁府的事……”杜常越端起茶杯品嘗一口,“老弟,你不喝酒偏愛茶,這習慣甚好,嗯,你沏的茶香味濃郁?!?p> “那是,能于我安閑廳喝茶的也只有大哥你?!倍抛雨柨粗蟾?,內(nèi)心充滿溫暖。
“真的?就連左右護衛(wèi)都不曾有過?”杜常越露出質疑的表情。
“這人之間會有特別稱謂或則專屬情感,他們于我處特例便是不做手下,而大哥你的特例則是喝我親手炮制的香茶,不同的關系都會有專屬特例,不能復制,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這個人也同等重要才能復制,就連父母都沒有享受過這個特例,所以,我相信這沏茶的特例應該永遠僅僅屬于大哥你。”
“喲,看不出來老弟心思如此細膩,看來我得好好珍惜與享受這個特例?!倍懦T轿⑿χB續(xù)品了幾口才將茶杯放置茶幾上,“袁家……”
杜子陽搶過話頭:“袁家我沒去,不過你二弟我在梅氏莊園見到了袁志成,他看我的眼神……”
“我是想告訴你,袁家來過人?!贝蟾鐩]等杜子陽把話說完便搶了過去,“我知你未去。”
“來過人?袁志成本人嗎?有沒有為難你們?”杜子陽顯然著急了,他可不想因為自己連累杜家。
“有大哥在,沒事。”杜常越語氣堅定有力,總會給杜子陽安全感,“他們此次前來并未挑釁而是想與我們做交易,看來,袁家對于那個副將不活的受傷不太在意。”
“那不活殺人無數(shù)仗勢欺人、作惡多端,估計想收拾他的人不在少數(shù),只是苦于惹不起袁家亦打不過他本人。這次我傷他說不上替天行道也算是行俠仗義,不殺他已是仁慈之極?!?p> “我懂。我只是不想讓父母知曉,所以……”杜常越搖搖頭,嘆息道,“來人說要盤查杜府所有古董,并要我們?nèi)熘畠?nèi)交出或則提供招魂鎖的下落。”
“憑什么?”
“就憑我們做的是古董收藏,他們斷定招魂鎖這樣古老的文物我府一定見識過。”
“豈有此理,”杜子陽起身站立,義憤填膺,“分明就是故意為難。大哥,別怕,我明日便去找袁家理論?!?p> “要不,讓他帶人來我府盤查便是,查看所有古董實物與歷年進出賬單,給他們一個交代,不然此事他們不會善罷甘休?!?p> “這如何能行?大不了打一場,總不能任袁家宰割吧?”
“聽我的,如此辦甚好。父母那里只要不明說,以參觀為由便無事,息事寧人乃上上之策?!倍懦T狡鹕砜拷抛雨?,拍拍他的肩,“跟你說亦是擔心你沖動發(fā)怒,聽哥的,嗯?”
“大哥……父母若是知曉定會埋怨我惹下禍事,更會恨鐵不成鋼,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想辦法解決?!?p> “老弟,此事非你責任,上次多虧你一人之力御退袁家眾多護衛(wèi)。他們要再次盤查與不活的事無關?!倍懦T秸Z氣里充滿了對二弟的贊賞,“此事不要再議,你不聽大哥的話了嗎?”大哥給他一個命令的眼神轉身離開。
“……”杜子陽看到大哥一臉著急,便不再言語,目送出門。
大哥走后,杜子陽陷入了沉思。梅氏袁氏起了野心,為何要退讓任其胡來?當真一手遮天沒人敢惹了不成?如果他們獲取此鎖的心已經(jīng)無法阻止,臭丫頭那里遲早會出問題被強取,不過,此物落入他們之手會引起更大的江湖災難。此鎖定不能讓他們獲得,如何為好?父母明日逼著自己去唐氏提親又當如何解決?無他法,只能去袁家解決問題,順便逃避提親。杜子陽苦苦一笑,自語道,大哥,原諒我。言畢,于桌前拿起紙筆留下字條:
杜門安閑廳,人間山水情,難訴離別意,歸來不知期。杜子陽夜筆。
夜色朦朧,他收拾好行裝,黑衣蒙面,等府邸所有人安睡,便于閣樓飛身離開,于馬棚喚起飛鳥,揚鞭而去。
梅氏莊園。
花榮和權叔被李庭和古元明帶回梅氏莊園,一并引薦給梅莊主。
“梅莊主?!被s與權叔一同施禮。
“你們小姐呢?”梅莊主掃二人一眼,并未回禮。
“她……”權叔欲言又止看向李庭與古元明。
“莊主問他們就行?!被s怯怯地指向二位。
“莊主,吳小姐說有二位配合開店,給高薪水,她參與服裝設計獲取份內(nèi)待遇并不想分利?!崩钔デ飞硎┒Y。
“我……”梅莊主一聽甚是氣惱,嗓門提高突然提高八倍,“我問她為何不來,不懂?”
花榮本能縮身后退,顯然被梅雨恒突然的訓斥驚嚇,偷眼盯過去,見梅莊主怒目圓瞪滿眼犀利,心里好一陣不安。
“公子,吳家小姐于店鋪開業(yè)時自會到場,每月光顧兩次做設計工作,她承諾摘掉望奇鎮(zhèn)炫衣店門牌?!惫旁魉俳鼈扰越忉?。
梅莊主攥緊拳頭向身旁的桌子一劈兩半,隨即起身逼視:“你倆真會辦事???她不來,開什么店?一月來兩次,你們也敢答應?”
花榮怯怯地撇一眼權叔,正好碰上對方滿是埋怨責怪的眼神,不禁低頭不敢言語。這梅莊主原來竟是這般德性,人前人后判若兩人……我可是惹大禍了,如何彌補才不會繼續(xù)給小姐添亂呢?花榮陷入無限自責與焦慮中,急得雙手無處安放,相互搓捏,梅莊主不好惹,如何是好?
“莊主,”李庭拱手施禮,“此事的確屬我們失誤,容我再去一趟?!?